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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眼,只是心头默默叹了口气,养了这么些年的女儿,终于还是要给别人抢走了。

“这桩婚事,我老人家不答应。”老太太拄着拐杖只是快步走了进来,冯姨扶着她,脸上带着几分焦灼。

乔伊心里咯噔一声,老太太如此生气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只是赶忙跑过去扶她坐下,哭着一张脸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乔乔,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你就自己给自己做主了?”

“祖母,我并不是——”

“这件事我看还得从长计议,白先生若是没事,我们就不送了。”老太太正经说罢,只端正摆好架势,看来却是不得罢休的模样。

白秋展未及分辨,已看到乔伊的眼色,只是恭敬退了出去。

房间里静寂无声,丫头们都被赶了出去,宋宛不停给乔白杨使了几个眼色,这白秋展的确是青帮出身不错,但是也不能因此嫌弃人家,如今都讲究自由恋爱,早些年那一套早就不兴了。

“这件婚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老太太说罢只是冷着脸,目光带刺打量了一乔白杨一眼,“这其中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乔白杨喏喏答应几声,又道,“那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孩子我看,不像是记仇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是觉得——”

“你不必觉得,你这是在那女儿的终身幸福作赌注,我决不答应。”老太太说罢,又板正了脸色,拉着乔伊到跟前,“傻丫头,我们和他们白家那是血海深仇啊,你是绝不能嫁过去,否则,就算他护着你,旁人呢?你是不知道这里头的症结呀!”

乔伊蹲下身子,半跪在老太太跟前,心里也乱作一团,只是哭着道,“祖母,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那你还?”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白,嘴里反复叫嚷要命要命两个字,头一歪被彻底晕了过去。

众人吓得不轻,立马将冯姨从外面叫了进来,又赶紧给老太太喂了药丸,半晌老太太才悠悠转醒。

乔白杨看着女儿哭成泪人,另一边又是老母亲,只是道,“母亲,这件事儿子不会答应的,你就放了心,赶紧回房歇着去。”

老太太看他一眼,嘴里连道了几声罢了罢了,又从客厅里消失了。

宋宛狠狠瞪他一眼,又将女儿从地上扶了起来,“你这样子哭也没用,不管是为了什么,你别怕,你爹不答应,你不还有我吗?”

乔伊勉强答应一声,只是从地上起来,又坐到餐桌旁边,小口吃着饭菜,又想起前世城隍庙后面的那幢房屋,他绝不可能害她,否则前世他就有很多次机会了。

乔白杨只低声和宋宛说了当年老一辈之间的事情,宋宛听罢也只是惊地彻底说不出话来,低头又想了片刻,对着乔白杨道,“上一辈子的事,总不该让他们小辈来承担。”

乔白杨看她一眼,心中虽然也是这个想法,不过,老太太瞎了命令,乔乔又是她最心疼的孙女,这种心情也未必不能理解,只不过还得些时间罢了。

“老爷太太,小姐,外面有人来了。”

乔伊头也没抬,乔白杨站起身子,忙问道,“谁来了?”

“贾家二少爷。”芸香说罢,贾平直已经到了大厅外,上身是修整贴身的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黄色缎面裤,头顶的黄色毡帽被他单手拿着,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讲究的伙计,手里提着四方的行李箱。

乔白杨看到他本该生气,可是这次回来,气质样貌似乎都换了个人,倒叫他挑不出毛病,更说不出一句职责的话。

乔伊这时候偏头瞧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小鸟啄食一般吃完了碗里的饭菜,“我困了,你们聊。”

乔白杨也不知该不该拦她,只是话到嘴边又没出口。

“乔乔表妹困了就上楼去吧,明日里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明日?

乔伊停下步子又上下打量他一眼,啧啧道,“大晚上,穿的人模人样提着行李到我家,难不成还要留宿?你们在上海也有房子吧?”

“表妹记性真好,不过我们的房子空置这么久,这么晚回去,打扫一晚也得明日才能住人,免不得要过来叨扰姨夫一场。”他说罢,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五彩玲珑的扳指,“传说是前清时期善耆王爷随身之物,我从日本一位友人那里偶然得来的,就一直想着这东西要送给伯父才是正好。”

乔白杨一眼望过去,玉质通透,已经抢着接了过来,“世侄客气什么,既然都是一家人,今晚住下就是,待那边打理好了再回去。”

“谢谢伯父。”贾平直弯腰道谢,眼风看着乔伊远远去了,嘴角又带出几分笑意,小丫头,我回来第一个相见的就是你,如今左右总算是见到了。

另一头,白秋展到了医院,四面仍旧寂静无声,他叫来青田又有几分不放心,“方才医院里没情况吧?”

青田忙答应一声,“你交代过了,寸步不能离开这里,我一直守着,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不过,你方才吩咐道的事——”

“老师那边果然有情况?”他说着眉眼又露出几分狠厉,“这些年他们一直忌惮我,趁我生病若是不动手,只怕我自己都不相信,说说罢,都是些什么情况?”

青田只是将手里的几张港口的通行单递了过来,“这几日三爷有好几批货进来,到了上海之后就没影了。”

“我看不是没影了,而是藏了起来吧!”他说着又喝了口水,“查,仔细查,如果查出是那害人的玩意,不必向我汇报,直接烧毁干净!”

青田忙答应几声退了下去,迎面又撞上八爷进来,嘴里道了歉又慌忙出去。

“出大事了,那小子这么慌张?”

“老三那边有动静了,你这些日子注意些,我只怕最近帮中有异动,另外,我伤势的事情也瞒紧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争什么幺蛾子出来!”他说着面上又带出几分痛色,看着老八,“这些年,兄弟们过得辛苦我知道,不过出卖良心的事情,也绝不能做。”

八爷点头答应,沉吟片刻又道,“那女的已经上钩,我们只等着孔子健上钩,钱迟早叫他们一个个吐出来!”

“万事小心,孔子健那个人混迹官场这么些年,并不好对付。”

“可是,这个森林,到时候如何处置?”

白秋展犹豫了片刻,“乔乔既然已经有言在先,先留她一条性命。”也为你留一条退路,否则这件事实在不好办。

八爷拧了拧眉,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小时候的事情,八爷有趁着月色走了。

第二天早晨,徐医师查房的时候,白秋展的伤口已经结痂,已经彻底好透了,青田有不止从哪里带来一袋血,又将绷带染地通红递到他手里。

徐医师接过来依旧大拉拉放在处理伤口的托盘上,将酒精药粉一干事物往上面处理过了,方才净了手过来,将他手里的勃朗宁夺过来,对着楼下的一片树干中间的白点射过去,正中圆心,树木打了个晃,飘落下几片叶子。

“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的身手没有一丝退步,果然厉害!”

“怎么会?”徐医师将勃朗宁放回他掌心,“原本我该趁机买个关子,不过,还真是日日练着,刀尖上捡了一条命来,没敢有一日松懈。”

白秋展看他良久,又道,“当年的事情,义父也是情非得已,最后——”说道此处,他只是不住摇了摇头,眉目间闪过一丝怆然。

徐医师面色更显悲怆,眼神少见凌厉几分,定定看住他道,“你这一句轻飘飘的情非得已,倒是说的简单,我那些年如何过来,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你毕竟还活着,而义父真正的儿子却已经死了,终究义父还是为你留了后路,这些年你心里的怨气也该消了。”

徐医师冷笑了两声,死了?恐怕也未必吧!

这件事无论何时何人提起,他始终都没有办法面对,只有逃避的份儿,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赶紧逃离这里。

医生的房间宽敞明亮,他急忙忙推开大门,紧接着打开窗子,楼下聒噪的吵嚷声让他心中感觉到十分的踏实,这一切就和十年前他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数不清的病患,听不完的哭声……还好,现在都已经习惯过来了。

十年前,他还小的时候,就被青帮上上下下众星烘月一般供着,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命好,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作为青帮洪老大唯一的大少爷,这个名号无论到何处都让人阿谀奉承不及,可是却也是这个假身份,让他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知道后来发生一些列的变故,当他知道父亲的两个义子中有一个才是他的亲生骨肉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白秋展,可是后来证明不是他,而是小九,那孩子?

他揉了揉脑袋,猛地跪倒地上拉开里侧的抽屉,里面整齐摆放着十来瓶红酒,他慌忙抽出来一瓶仰头喝了干净。

他得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不必再去想了。

半晌,白秋展才从门外进来,青田看着地上醉成一团的徐医师,惊地彻底说不出话来,刚要动手,白秋展已拦住他抢着将他扶到了床上。

白秋展无奈叹了口气,终于又拿着几瓶药水,带上房门静静出去。

他还没到病房的时候,就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个青年,白秋展上下打量他一番,总觉得十分熟悉。

他还没靠近就被几个大汉凌空架了起来,口里只是大声叫嚷着放了我妹妹,放了我妹妹……

“等等,带他进来。”白秋展突然记起这个人了,不过,倒是没想到范家的人竟然有人敢过来。

范明被人押着进了房间,白秋展身上缠上了绷带,空色的血迹触目惊心,他靠着窗边,整个人由于过分虚弱显得格外不堪一击。

范明就如此看着,心里无畏掺杂,眼前这人就是统治上海滩这么多年背后的人,他又是不敢相信了。

青田上前踢了他一脚,大骂道,“兔崽子,你见了二爷,连话都不会说了!”

范明站稳了身子,喏喏道,“还请你放了我妹妹,她只是喜欢你罢了,并没有其他的过错,你就放了她吧!”

“你让我放了她,凭什么?”

范明被他问住了,半晌又道,“你究竟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妹妹?”

“你可知道你妹妹从没有当你做兄长,之前那些事情她那么做,就是丝毫没有考虑范家的利益。”白秋展说着仔细看着他脸色,范明只是脸色越发难看,仍旧道,“她从小也因为这事遭了不少罪,如今变成这样子,我们家也有责任,我作为他唯一的兄长,在这时候不能丢下她不管。”

白秋展看他又好像看到了多年前,他们兄弟三人,义父总说要他们相互扶持,后来,也不过是命运弄人。

“你走吧,人我是不会放的,除非,你能劝她开口。”白秋展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答应,青田已经带着范明下去了,他只是倚着床浅睡,这个暖意融融的午后,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搅真好。

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明月白翻窗进来,青田几人立马从前门进来,看到他又长吁一口气,“明少爷,你要见二爷,倒是不必翻窗。”

明月白随口答应一声,又甩手道,“我这个人就是不爱走寻常路,若是你现在不习惯,以后好好习惯一下就罢了。”

青田被他怼的无话可说,那头白秋展已经醒了。

“二爷,范少爷已经回来了。”

白秋展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有结果,只是招招手让他带人进来。

范明这次几乎是被推进来的,他方才被蒙着双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一个地牢,妹妹就在里面,四面不见天日,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和电视剧里面的牢房别无二致。

范曦月看到他先是一惊,之后就没有任何反应了,纵使他苦苦相劝,她也始终不愿讲出当年的真相。

“妹妹不愿开口,我实在没有办法说服她。”范明苦着脸,只是祈求道,“那里潮湿阴冷,我妹妹身子自小不好,二爷请你发发慈悲吧!”

“这位是谁啊?比外面的知了还要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