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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展叹了口气扶着她上了楼梯,刚拐过,二楼就听到里面一声东西碎裂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女子的一声声哀嚎,四面邻居齐刷刷跑了出来,这里住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半夜里吵醒,有生气抱怨的面孔,好奇的面孔,还有担忧的……

乔白杨拉住她,将一身大衣披在她身上,又将围巾将她严严实实包住,几乎是抱着进了房门。

房间里围拢了十来个附近的居民,地上东西倒了一地,偏房里出来一阵女子悲戚的声音,乔伊的眼泪又下来了,她随着人群往里走了两步,里面母子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小男孩圆圆脸蛋安静死寂,下面胸口中了一枪,整个身子了无生气。

“妈呀,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哎,赶快报警呀!”

……

人群里还在推搡吵嚷着,乔伊被白秋展硬拖着出了房间,外面静夜如黑幕笼罩,只有楼上面微弱的灯光还闪亮着。

“白大哥,你说小家伙会不会有机会再醒过来?”

白秋展生气瞪着她,右手给她拢了拢围巾,触到她湿润的脸颊又是一阵心疼,“别说傻话了!”

乔伊靠着他又哭了一阵,这本不该是她们的命运,一切都要怪她,她太着急想要赶走森林,自以为是,结果却害了她们。

白秋展叹了口气,拉着她进了车子,“这世上本没有不犯错的人,我记得小时候有个小男孩因为调皮出去玩被坏人抓走,后来还害得父母双亡。”

第二日乔伊是被芸香叫醒,揉了揉双眼,看着祖母慢慢坐起来,想起昨夜的一切仍旧伤心地要落泪。

老太太坐在床头仿佛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讲起的以为。

老太太今早打过电话给郝大仁,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小景儿子的死还有胡玉成的入狱,这些都上了清早的头条报纸,虽然并没有人大肆渲染其他的事情,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大不寻常。

“祖母,我爹呢?”

“昨晚就没回来。”

乔伊又揉了揉眼睛,“我娘呢?”

“太太一早出去了。”芸香说了一句,又忙道,“太太是看了报纸急急出去的,脸色很差,还问了小姐几时回来的?”

乔伊一听又要下床,老太太拉住她躺回去,皱了皱眉头,“你病了自己倒不知道?”

乔伊摸了摸额头,奇怪道,“哪里生病了?”

“你们先下去。”老太太说了一声,吩咐冯姨和芸香出去,门啪地一声合上。

乔伊看着老太太,眼里难掩担忧,母亲会去哪里?船行?父亲又会在哪里,和森林一处吗?

她不敢往下想。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老太太微微弯了弯嘴角,带着些好笑看着她,这个孙女是她们家的掌上明珠。

乔伊想起昨日的的事情,顿时就红了眼睛,双手绞成一团。

“祖母!”她哭着靠在老人家怀里,心里悲痛极了,为什么?重活一世还会有这么多的悲伤?人为什么总是要为各种事担惊受怕?为什么她不能再聪明些?

“你输在心慈手软。”老太太平静的声音如同一个猛锤打在她心上,“你表面看似跋扈,看似无情,实际上心却很软,舍不得下手。”

乔伊擦掉了眼泪,不再哭了。

“这次,白杨恐怕真伤心了!”老太太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颊,“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你以为你真的能插手进去?”

乔伊红着眼不知说些什么,一直以来她劝解宋宛,同时也哄骗宋宛,她想要乔白杨赶走森林,一面又哄骗于他,但却从未想过这些事是否是她该做的?

“想明白了?”老太太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轻轻问道。

乔伊点了点头,鼻尖哼了口气,“您也不早点告诉我嘛!”

“我告诉你顶用?”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呀,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就好,如今船行也已经给人了,你只要看好那个野丫头就好,再不可叫你爹越发靠近了她,这样岂不叫她称心了?”

“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做,我爹他肯定在气我骗他吧!”乔伊从老人家臂弯里抬起头,一双眼睛湿漉漉地。

“行啦,你爹耳根子软,但未必就不明白你的苦心,你先睡一觉,晚上他们大约就都回来了。”老太太说着从床上起来,朝着门口唤了一声,冯姨立马进来。

“老太太。”

“送医生回去吧,她烧已经退了!”她顾自念了一句,默默出了房间。

乔伊躺在床上睡了一阵,迷迷糊糊又梦到前世,惨淡星河的夜里,森林带着一船的人过来,就是为了亲自杀掉她,她睡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了,这些事于她而言,从来不是什么梦境?

微风吹来,卷起窗台上的粉色落地窗帘,后面隐约看得一个身影,她赤着脚跑到窗台边上,轻轻落了锁拉开落地玻璃窗,外面的人一个转身看着她,目光似喜似忧,一动不动看着她,默默叹了口气。

“你在这边——”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乔伊抽了抽鼻涕,用力推开他,“我可是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我不怕。”白秋展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抱着她进了房间,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女孩的脸颊上丢掉了几丝笑容。

白秋展右手撑着下巴呆呆看着她,眉间微蹙。

乔伊偏过头,被子遮住了半边脸颊,似羞似恼道,“你看什么?”

他轻轻落下了被子,只是看个不停。

乔伊生气,索性也回头直直看着他,不发一言了。

“还没看够?”乔伊伸手在他脸上揉了一把,右手遮住他的眼睛,这人这般神清气爽,自己这个憔悴的模样,估计是没法看了。

白秋展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躺在她旁边笑着道,“嗯,看不够。”

乔伊红着脸背对着他,这个人昨晚说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他自己吧,小时候父母双亡的阴影,必定是很惨痛了。

“我们,要不要好好睡一觉?”

白秋展一股脑窜起来,整个人趴在她身上,闪亮亮的眼睛逼视着她,“你说真的?”

乔伊红着脸推了他一把,这人仍旧纹丝不动。

“我是说,就这样躺着。”

白秋展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仿佛转着弯儿,脸上掀起浓浓的笑意。

“你故意的?”乔伊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右手毫不留情捏在他脸上,揉捏出各种形状来。

白秋展躺着一动不动任她施为,看着她脸上得逞的笑意,已是知足。

乔伊累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气势汹汹瞪着他,“我们这算是什么关系?”

白秋展一愣,伸手将她压在怀里,右手下移落在她腰间,微微使了力气,“你说,这算是什么关系?”

乔伊脸上乍红,忙退了开,想让这个人表白,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我说,我脑袋疼,我们还是躺一会儿吧!”

天气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可是人的心情就未必如同这天气一般了。

宋宛坐在咖啡厅,汤勺搅了搅面前的黑咖啡,迟迟没有开口。方梅坐在对面,黑纱遮面,这个上海滩昔日红极一时的女星,如今却要极力隐藏住自己。

她脸上的疤痕很深,经过了涂药、结痂、落痂一个个过程,后来又尝试了各种办法,终究还是落了疤。

“乔太太看着气色不好。”她轻轻抿了一口卡布奇诺,黑幕下嘴角弯弯。

“方小姐,你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宋宛说着已经开始收拾了包裹,她说不出来自己的感觉,但是这女人毁容之后,浑身都带着一种阴郁的气质,如果以女人的第六感来说,她想要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方梅闻言轻轻笑着,“关于乔老板的秘密,你不想知道他和那个森林是什么关系?”

宋宛仍旧低头收拾着包裹,没有停顿。

“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就瞒着你一个人。”她说着叹了口气,有喝了口茶,重复道,“就瞒着你一个人呢!”

宋宛心头惴惴不安,慢慢一点点放下包裹,重新坐回位置上,“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听说你是留洋归来后,是在码头上见到的乔老板,乔老板对你是一见钟情,之后十来年未有小妾,对你一心一意。”

宋宛不置可否,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这些事情在上海滩可是一度被传为佳话,你知道吧?”

宋宛喝了一口咖啡,嘴里苦涩,心头仿佛已准备后听她的下文了。

“对了,你女儿前段时间前些日子在医院带走我男人的事情,你知道吧?”他说着顾自笑了笑,“你怎么会知道呢?外界都说乔太太自从十来年前的那件事后,就已经被老太太赶出了船行呢!”

十几年前,宋宛右手扶着桌面,那件事情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过了,没想到她竟然知道,那时候她相信郭先生的话,和一个公司签订了买卖合同,没想这公司就是个骗子,卷了不少钱就彻底消失了。而那次不巧赶上公司年底周转,乔白杨无奈只得让她暂时离开公司,自那次事情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了。

“我的事情如何就不必与你说了,不过,你男人是谁?倒是闻所未闻,难不成真是那位如今还半身不遂着的赵子龙?”

方梅气的一下子从位上站了起来,“不错,你女儿打伤了他?子不教母之过,我真后悔没早点看出来你们的真面目,那次酒会我就不该——”

“方小姐!”宋宛最见不得旁人说自己女儿,“我记得赵子龙从未承认过吧?你们真有成亲的打算?我看也未必吧!”

方梅轻笑,重新做回位置上,“我们的感情不必一纸婚书来证明,倒是你恐怕不久就不再是乔太太了吧!”

宋宛从位置上拎起包包,她没料到这个昔日光鲜亮丽,看似善良的小姐会性情大变至面目全非。

“乔太太等等!”方梅说着从位上站了起来,一沓照片从她手里滑落下来。

宋宛一张张看过去,面色煞白,因为她竟然不知道乔白杨何时受伤住院,身边还陪着一个女人。

一瞬间,她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哪里流逝了,而且,似乎很难再找回来了。

她向来骄傲,当年也是挨不过乔白杨的苦苦追求和母亲的再三劝说,后来才嫁入乔家,若说当时有多动心,自然是没有太看重他的,不过婚后,到底也不后悔。

这一瞬,她才意识到自己会如此生气,如此在意了。

“光看着到这就不行了?”方梅轻笑一声,按住她的肩膀重新坐到位置上,“后面,我还有一个更惊人的消息要告诉你呢!”

宋宛冷眼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一瞬间她脑袋里闪过很多个念头,甚至这些个念头也并不是头一次了。

如果他当真有了小三,她要不要离婚?或是离婚后该怎么办?女儿会不会支持,又要去哪?

方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轻轻摸了摸下巴,除了脸颊中间那处的伤疤,她下巴的肌肤依旧光滑细嫩,作为演员,是绝不能允许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可就是因为乔伊,她脸上的伤疤变得更大了。

她有了十分地理由如此对付乔家,因而自从她偷偷听了这些个消息,心里就已经有了今天这个打算。

“这个女人,不是小三!”

方梅看着她抬起头,眼睛里仿佛带着迫切。

“她是他的女儿。”

咖啡厅里悠扬的曲子还在放着,店外面的大提琴手已经停止了弹奏,远处屋脊上方太阳西斜,把电线杆的影子拖得老长。

送完看着咖啡杯子边上的黑色凝滞颗粒,摸了摸嘴角,这么快,不觉一日的光景竟然哟过去

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如果那女的说的是真的,森林就是白杨小妾的女儿,那这个女儿回来就是为了她娘报仇,还是找她报仇,或者抢夺财产?她一生不喜争抢,不善算计,这时候竟然碰上如此一个大难题!

他们当时结婚时就约定过,若是未来有一个人变心,那就趁早放手,可是她从没想过在她之前,就有了那么一个人,或许他们曾经也十分相爱?

“太太?”

宋宛抬起头,是多日前这里见过的那个外国人,手腕绕着一条粉丝丝巾,依旧风流潇洒模样。

“招、牌、菜!”他说着笑着坐到宋宛对面,蹩脚的中文问道,“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