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春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沈攀，大概是觉得这几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搞懂警察把她传讯到刑侦大队来的用意看，在华春心里认为大概是因为何小强跟瘦猴的关系好，而她又恰逢其事的参与了两个孩子租房的一系列事情。
本来不想回答的，不过看沈攀的眼神非常坚持，华春本着配合警察的工作没坏处的想法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的确是给小强租的房子，瘦猴只是暂住，刚才我已经说过的。至于说奇怪的人和事情倒是没有……”
刚说到这里，华春忽然停住了，她偏了偏头，神情有些迟疑拿不定的样子，沈攀鼓励她道：“无论任何情况都可以说出来，也许你认为没有关系的却恰好是对我们警方有帮助的，说吧，不用犹豫了。”
原来，有两次华春过去看望何小强的时候，都碰到他跟瘦猴还要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衣着打扮很是不俗的老头呆在出租房里。老头看到她来都会点点头笑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迅速离去，华春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奇怪的人？
当然，在华春自己的认知中，街坊邻居看到两个十多岁的孩子独自住在这里过来问一问聊一聊很正常，何小强跟瘦猴也都是这样给她解释的，华春从来就没有起过疑心，要不是今天沈攀问起她还真不一定能记起这件事来着。
老头？沈攀沉思着，一旁的陈倩跟李振铁对视了一眼，好不容易闹清楚神秘女人的身份，这又跑出来一个神秘的老头。陈倩记得在案发现场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任何一个队员提起有老头过来谈过话之类的情况，女刑侦队长也茫然了……被动参与进来的人越多，案件的侦破难度就越大，线索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特别是对于这种有着时间压力的案件来说，更少的专注的线索其实才是正途。
“你仔细形容一下那个老头的相貌。”沈攀希望华春这边可以提供更精确的线索，然后再去跟卖煤气罐给何小强的那个店铺老板核实，两相交叉调查中取得答案。
华春自然是不会多问什么，警察对那个老头感兴趣才好，才不会苦苦的纠结着她跟何小强。而且华春对那个老头还有点印象，毕竟见过不止一次，每次都看见那老头拉着何小强与瘦猴说话，必然是要多看几眼的。
详细的描述了一边记忆中老头的长相和穿着，华春却突然看到沈攀“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才点开手机上保存的一张照片递过来问道：“华医生，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华春相当惊讶，警察手里居然有这个老头的照片，她点点头，非常的肯定：“就是他，我记得非常清楚。”
给了陈倩和李振铁一个示意的眼神，沈攀转身就往外走，根本没管华春还在后面尖着嗓门嚷嚷：“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医院事情非常的繁忙，我没太多时间耽搁啊……”
出去关上审讯室的门，沈攀走了几步停下来，手机一直握在他掌心，这时候他把遮住屏幕的手移开递到陈倩和李振铁眼前，声音异常激动：“陈队，李队，我们抓住了付豪的尾巴，你们看。”
照片里，付豪一身时尚的两侧开着口子的丝绸衬衣，手里夹着一支只剩半截的香烟，笑容非常和蔼慈祥。如果不是一直在追踪这个混蛋，沈攀都不易相信这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毒枭，而且还仅仅是贩毒团伙的二头目，在他身后还隐藏着另一只要吃人血的独狼。
“真的是他！”陈倩一下跳了起来，反正走廊里也没有其他人存在，不虞丢失了刑侦队长的脸面。李振铁那是为之一振，周珊的牺牲可以说是他内心无法洗除的悲痛，那是他亲手挑选并带进刑侦大队准备要好好培养一番的干将，谁知道会陨落于这万恶的贩毒团伙之手。
这么说吧，要说对狼哥、付豪这伙毒枭的痛恨，首当其冲的肯定是沈攀，第二个人就该轮到他李大队长，别的人都比不上他们充满内心好的愤懑。
“可是，沈攀，付豪怎么会和一初中二年级的小孩子牵扯到一块儿呢，我们调查了何小强所有的亲属，里面绝对没有付豪的存在。”高兴过后，陈倩提出了疑问，她要问的同样也是李振铁的疑惑。
“等咱们抓到付豪或者找到何小强就清楚了。”沈攀摇摇头，他对其中的奥秘也很感兴趣。紧接着，沈攀拿着付豪的照片去了隔壁审讯室，他很快又走了出来对陈倩和李振铁点了点头。没说的，华春跟那个销售废旧煤气罐的老板都证实了付豪的出现，特别是那个卖煤气罐的老板，他在看到付豪的照片后是这样说的：“对啊，就是这个老头陪着那个孩子来的，那不然总共二十个气罐我敢卖给一个孩子吗？给钱也不敢拿货给他的，我就是看着老头一路陪伴，以为那是他爷爷之类的身份才做的这笔生意。”
行了，煤气罐的老板是不用想着回家了，销售废旧破损危险品，就这一条足够他进去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好好反省反省，估计以后等他出来会老实许多，吃一堑长一智不是。
“华春暂时也不能放她走，她说没办法联系上何小强，万一她有其他方式与何小强保持联系，一旦咱们放走她岂不是就出大问题了。”陈倩直接拍板，不仅如此，陈倩还严令刘东方跟谢秦亲自主持对华春的审讯，只要有一丝可能性能通过华春找到何小强大家都不能放弃。
回到队长办公室，陈倩都没等坐下就开口问道：“现在查实了付豪牵涉其中，我们几乎可以断定何小强买走的这二十个煤气罐是用于制造爆炸案。所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确定他们的目标物，沈攀，这一次那伙该死的毒枭不会又把目标对准你吧？”
李大队长也是这个想法，毕竟毒枭们猖狂至极的潜入商山的目的就是报复沈攀在滇省对他们造成的沉重打击。一次没有成功不等于毒枭们就会放弃，从那台路虎上找到的那一行字也证明了毒枭的肆无忌惮和视法律于无物的不知悔改。
对这一点沈攀倒是有点不同看法。
他沉思了一会儿，摇着头一边思索一边慢慢的说道：“我倒觉得不大一定。”接下来沈攀很详细的解释了自己的看法并且提出一个意见，一个让陈倩和李振铁都意想不到却又不得不极度重视的观点。
沈攀认为，他自己的身份毕竟是警察，毒枭们的第一次攻击明显是趁其不备打了大家一个视线的死角。现在市里已经全面布控，巡逻的民警、特警和武警络绎不绝，毒枭们最好的办法是躲起来避风头，哪里还敢顶风作案。
之所以付豪找上何小强，先不去管他们两人的认识过程，这个非得要抓到人才能解得开的秘密，沈攀有个推论：付豪最大可能还是利用何小强制造爆炸案件来对警方展开报复，那么他一定会找一个影响巨大的地方才能在商山造成一个恐慌的局面达到目的。
学校，应该是付豪这伙毒枭跟何小强的一致选择。
刚说到这里，有队员进来汇报，五中的教导主任跟校长都已经传讯过来，他们来征求女刑侦队长的意见是不是也把这二位纳入到审讯的范畴。
陈倩看着沈攀点了点头，她扭头望着那位队员：“立刻审讯，重点是何小强在学校是不是受到过欺凌，有过多少次。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把结论给我，非常紧急，如果他们不配合可以采取一切能够动用的手段。”
同时，陈倩又提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防爆大队，我陈倩，马上派一个技术员过来我办公室，越快越好。”
电话告以段落，沈攀继续解释道：“联系到瘦猴的死亡现场来看我是这么分析的，无论是瘦猴还是何小强都想报复学校里欺负他们的同学，但是他们自己无能为力，而此时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付豪知道了这件事，然后付豪就参与了进来并给两个孩子提供了方法。”
“唔，我认为有很大可能性瘦猴王俊是在调试尝试制作煤气罐的爆炸装置的时候失手炸死的自己，所以我们现在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到五中，那里很可能是爆炸的目标。”结束了自己的判断陈述，陈倩还在思考，李振铁已经是重重一拍桌子：“我同意沈攀的意见！陈队，现在咱们应该立即封锁五中展开彻彻底底的搜查，防爆大队的技术人员和设备要一同跟上。”
说到防爆大队，陈倩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外面喊道：“报告，防爆大队高山前来报到。”
小伙子很精干，寸头，双眼炯炯有神，站姿无可挑剔。陈倩给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她没有寒暄慰问的时间，很直接的问道：“二十个小型煤气罐，家用的那种，如果一起爆炸的话可以造成多大的损害？”
高山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后回答道：“这个关键要看设置的爆炸部位，要是换成我的话，大概可以把这栋办公楼炸得跨他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听到回答的是三个人顿时脸上就变了颜色，付豪那伙毒枭显然不会是外行，从他们安放在沈攀家门外的那一枚专业军用炸药就能知道答案。
“我命令，刑侦大队全体出动，目的地商山市第五中学……”陈倩如坐针毡的提起座机发布了面对整个刑侦大队的命令。刹那间，市局大院警笛大作，人流如梭，警察们也不管是穿的制服还是便衣一个个走路都是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