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了有关毒贩的那么多情况不外乎就是要说明一点，那小飞面对李振铁拍在水果拼盘旁的厚厚一叠钞票两只眼睛顿时是闪闪发光到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就连被卡座里突然提高的嗓门以及谈话的内容所震惊从而掀开珠帘进来的小甜在他耳边的说话声都恍如未觉。
“飞哥，飞哥。”小甜使劲的摇了摇小飞，他这才终于清醒过来，不解的推开小甜以用力攥着他的那只手，问道：“停下、停下，再摇下去我吃的晚饭都要被你摇出来了。你不在外面好好的守着门找我什么事啊，说吧？”
既然双方都谈到了大额交易的程度，小飞也不再对沈攀和李振铁隐瞒他与小甜、小丽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当着沈攀和李振铁的面问话。
小甜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叠钞票，尽管眼里闪过的是一道依依不舍的目光，可还是咬了咬嘴唇，劝解小飞道：“飞哥，咱们没那么多货，这两位哥哥都是有关系的。”她这一说沈攀和李振铁飞速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隐隐发笑，这不就是再透『露』他们以前黑吃黑或者仙人跳的手段嘛。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贪心，但凡是贪恋女『色』拜倒在小甜和小丽石榴裙下，继而又吸食毒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对这种人的仙人跳抑或黑吃黑，沈攀也好，李振铁也罢，心里不会有任何的愤慨，反正这也是小飞他们以后的一条罪证，仅此而已。
“没货怕什么，只要有钱还用担心拿不到货不成，你出去，守好外面，有人过来提醒记得立即提醒我们。”小飞狠狠地推开小甜，他用力太猛小甜差点跌个跟斗。带着委屈和丝丝惊惧，小甜噘着嘴出了卡座守在珠帘外，这边小飞对沈攀和李振铁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他说道：“两位大哥，小甜既然都说了你们到处关系不错，小飞我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作为一个食物链最底层的街头小贩，小飞在城南所有的毒贩里面地位是最低下，每天他拿到手的货物数量是固定的，就那么三两个分装好的小包。也就是说，实际上小飞每天的收入不到一千块，这里面还要除掉他的本金八百左右，他实际上的利润也就一二百块钱，比起某些工地上的小工收入还要低得多。
这也是小飞为什么会勾连小甜和小丽在私底下搞一些小动作的原因，否则他连自己吸食的那一份的钱都挣不够，更不用说还要养两个女人了呃，那就是每天至少三份『药』的基础消耗！
“按你这种说法咱们还谈什么生意，小兄弟，就是这一锤子买卖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吧，顺便今晚试试你这『药』的效果，看你吹的牛都快上天了。”李振铁鄙夷的瞥了小飞一眼，大手一伸盖住那叠诱人的钞票，旋即往回一带抓起那叠钞票在另一只手掌心轻敲了几下，呵呵一笑，招呼沈攀站了起来，摆出一副立即要走的架势。
当然，他没忘记顺便把茶几上的那两个分装小包拿走，那是单独给了三百块现金的，带回去让化验室做个对比，和从李婷婷尸体上收集到的毒品颗粒以及禁毒大队上一次案件里收缴到的毒品对比一下各方面的数据，看看是不是属于同一个批次的货。
其实沈攀和李振铁讨论过，他们怀疑李建搞不好涉入的是一起极其庞大骇人听闻的毒品案。一般来说，毒贩子销售出来的小包毒品都是进行过勾兑，添加了例如面粉等降低毒品纯度的杂物，可李婷婷尸体上法医那边提取到的竟然是细小的颗粒，禁毒大队对此发表了他们的专属意见，他们认为这只有在更上一层的甚至是省一级的经销商手里才可能拿出来的块状结晶！
李振铁要走的态度很坚决，他一只手已经掀起了珠帘，小飞急吼吼的冲过去谄笑着拦在门口，口里不停的求着情：“哥哥，你稍等，稍等，小飞我一定给你把事情办好，你放宽心多等一会儿。来都来了，先玩玩嘛，要不我去下面叫两个妞上来陪你。”
“不用了，老子这个人做事实在，不喜欢来半点虚假。不像你们，手里不过巴掌大点的东西就可以夸口遮天蔽日，老子最讨厌那些吹牛说大话的人，赶紧的，让开路。”李振铁气势汹汹，好似是铁了心要走人的样子。他越是这样，那小飞的姿态摆得越低，佝偻着腰都恨不能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和才进卡座时候的意气风发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法劝住李振铁，小飞又不敢上手去拉，就李振铁五大三粗的魁梧铁汉模样，小飞这种吸毒过多得风稍大一点都是脚尖粘地快要被吹得飞起来的瘦猴子哪里敢有小动作哟。
“那啥，小甜、小丽，你们两个赶紧滚进来来把老哥哥陪好，快点。”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嘛，小飞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打滚还是很学会了一点应急的眼『色』。再说来上两个也勉强能算美女的妙龄女子，好歹可以缠住李振铁，李振铁总不能伸手打女人不是，小飞如此想法。
至于沈攀小飞就没花什么精力了，反正他是看出来的，两个人里面做主的是李振铁，没看沈攀始终都不怎么说话啊。李振铁坐他就坐，李振铁走他就紧随其后，明显的马仔角『色』跑龙套的嘛，哪里值得注意了啊。
小飞一声令下，小甜和小丽应声而入，两个女人笑得花枝灿烂，仿佛对一步之遥的卡座中发生的事情不知情一样，只管是一边一个搂住李振铁的胳膊压在胸前使劲的摩擦着，嘴里娇滴滴异口同声的叫到：“大哥，玩玩嘛，大不了今晚我们姐妹陪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实在不行，要不叫上你的小兄弟，咱们四个人慢慢的玩，总归要玩到哥哥你们满意为主，好不好啊？飞哥不吹牛的，你再给飞哥一点点时间，好吗，大哥？”
李振铁左摇右晃的脸上现出一副『色』眯眯的神情，他傻笑着不住的点头答应着：“好、好，你们说了算，你们说了算。不过嘛，晚上就得全部听老子的，懂了吗，不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小『骚』货哟……”
李振铁引开了小甜和小丽的注意力，沈攀则是靠墙抱臂站在昏暗的壁灯下冷眼旁观小飞的一举一动。他看到，趁着小甜和小丽与李振铁纠缠不休的时候小飞赶紧拿出手机往墙角走了半步，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压低嗓门轻声说道：“豪哥，我小飞啊，我这边遇到一个大买主，需要上万块钱的货，能不能紧急调一批货给我，豪哥，帮帮忙好不好？”
视力、听力和嗅觉这三项比起来沈攀最好的就是听力，所以尽管小飞的嗓音已经是低无可低了沈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很显然，小飞的上线就是那个所谓的“豪哥”，小飞这种人是没有胆量冲到李建家里绑架李建和李婷婷父女俩的，如果回去对货『色』的化验可以证实与李婷婷尸体上的提取物相符，那最大可能作案的就是这条线上游的“豪哥”等人。
只是，李建一个小小的记者，还是国家地理图片类记者，说破天也就是买点毒品自己消耗，他又为什么会和贩毒团伙这种几乎是最危险的一类罪犯打上交道呢？
没理由啊，想到这个节点，沈攀又顿觉头大，他已经苦思冥想许久却始终找不出这个问题的合理答案。
小飞对着电话不停地说着，大概的意思都是在要货，可哪怕他已经提出要不先送钱过去再拿货对方都一直没有答应，搞得小飞急得心里上火。
重复听小飞叫了几次“豪哥”，沈攀却是忽然脑子一动，心中一个激灵：这个什么豪哥不会就是付豪吧？莫非狼哥那伙人又潜伏回了商山？沈攀会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在沈攀这两年打交道的犯罪嫌疑人里，除了那个狼哥有那么心狠手辣到可以毫不容情的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下手，沈攀再也想不出其他还有谁猖狂恶毒到这个地步！
真要是狼哥那一群人的话，沈攀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他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也许这就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吧，杀妻仇人送上门来了……
偏了偏头，沈攀抬起胳膊不引人注意的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从未向现在这么期待那小飞赶紧与对方联系好带他们过去，他要亲眼看到那个什么豪哥的模样，一定要！
在小甜和小丽的四条柔嫩玉臂的环绕下，李振铁好似掉进了温柔乡。不过前任刑侦队长岂是浪得虚名，沈攀能听到的对话他同样一个字没放过，而周珊一案中付豪的名字李振铁同样是牢牢地记得。
借着和小甜调笑的机会李振铁转了半个身一把将小甜搂在怀里，他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从沈攀的脸上一闪而过，沈攀的颤抖尽皆落入他的眼中。想了想，李振铁笑着在小甜胸前掏了一把，然后说道：“算了，看你这么卖力，老子给你一个机会，这一千块钱算定金，老子明天来拿货，小飞，怎么样啊？明告诉你，老子也不怕你跑了，除非你连夜离开商山永远不再回来，否则被老子逮着必然要打断你三条腿，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