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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防胡不若筑萧墙(2)

无论萧风眠是出于何种心情,他的确是追着夜夙尤就去了。走在路上,萧风眠禁不住想起来上次去玉泉山庄亦是如此,夜夙尤早早地就跑了,他一路问着,追着,才赶上她,仿佛自从认识她,自己就总在追着她跑。

与此同时,晋国王城柳城内也并不平静,晋王书房中,言衡和言墨站在下面,紧张地看着晋王。晋王正拿着一份奏折在看,越看表情越严肃,最后干脆把奏折往桌子上一摔,怒道:“东瀛蛮夷也妄图入侵我大燕吗?”

言墨上前一步,说:“东瀛弹丸之地,不过是跳梁的小丑,父王不必太过担心。”

晋王听了言墨的话后略感舒心,吐了一口气,抬头却看到言衡皱着眉,心思沉重的样子。他问:“衡儿可是有话要说?”

言衡犹上前一步,说道:“父王,儿臣认为,东瀛人虽自大好战,但相信他们也绝不会随便就挑起战争,一定是有备而来。况且近来朝中诸事不顺,杜如钰将军至今下落未名,诸多朝臣家人遭遇意外,儿臣觉得,这些事都事有蹊跷,很可能与东瀛有关,望父王明察。”

言墨瞥了言衡一眼,轻哼了一声,又说:“父王,儿臣认为,二弟实在是多思了,东瀛有什么本事,能将手伸到我朝中,至于杜如钰,之前已经查明,与当年逃脱的任歧之子任左晨有关,只要抓捕道他,便可知道杜如钰的去向。”

言衡淡淡地一笑,说:“当年任歧全家皆被抄斩,兄长又是如何查得任左晨还没死的呢?”

言墨勾了勾嘴唇,扭头瞥了他一眼,他说:“任歧当年得知事情败露,便悄悄将妻子送出。当年死的,不过是替身罢了。之后任左晨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女子,便是现在江湖中谈之色变的任凤箫。二弟刚刚回来,可能还不清楚,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言衡的确是刚回来,他几乎是刚从倚月山回到王宫,便被晋王召去说事,但他却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言衡公子从来不是一个事事无准备的人,他刚到柳城,六弟言月就出城迎接了他,并和他详细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杜如钰失踪,晋王自然大怒,此事交给了大公子言墨着手调查,而言墨的确不孚众望,很快便查出,在杜如钰失踪之前,任凤箫曾出现在杜府,而任凤箫走后,杜如钰便一直称病未来上朝,不出几日,他就失踪了。言墨传讯了杜府的管家,得知了那天任凤箫到来的情况,同时得知杜如钰的夫人,在一个月之前也被送走,然后就失去了消息。随后的调查中他们发现管家行踪诡秘,跟踪他发现他暗暗前往十二年前通敌叛国的将军任歧家的旧址,那里早已没收官家,但并没有被重新分派,一直那样荒芜下去了。

言墨怀疑此事与任歧有关,但是当年任歧被灭九族,家中上下也都被斩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当年早早离开将军府的一位厨娘,从她口中得知,早在事发一个月之前,任歧就将妻子都偷偷送走,随后遣散了一批家丁,她也是那时候出来的,随后不久任歧就被告发通敌叛国,被灭九族,但是当时任歧的妻子又都被斩首,她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言墨此事便怀疑,任左晨并没有死了,结合任凤箫去杜如钰家,之后杜如钰管家又跑去任歧家旧宅的行径,言墨便怀疑,任凤箫就是任左晨。

这件事说到这里都没有问题,在旁人眼里言墨几天的时间查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非常快了,但是问题在于,任凤箫就是他的人,而当年任歧之事的幕后主使,也是他的人。言墨的做法,显而易见地是要把任凤箫当做弃子,让他担下这件事,然后嫁祸言衡了。当然,如果仅仅是为了嫁祸言衡,不值得让言墨主动将杜如钰献祭给任凤箫杀,毕竟一个江湖人,一个掌握兵权的大将,谁都能看出来哪一个更有用,唯一的可能就是,杜如钰危及到了言墨的“大事”,而且很有可能与此次东瀛入侵有关。

言衡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道:“是,衡回去定当好好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

言衡出门近一月时间,且不知去向,晋王倒是没有责怪他不理朝事,反而道:“衡儿在外舟车劳顿,刚刚回来,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此事由墨儿处置,衡儿有空多去王后那里看看,商议一下寿宴的事情。”

这个月中旬便是晋王的寿宴,如同往年一样,都是世子督办,但是今年言衡出门已久,一直是王后交代着六公子言月在操办。

晋国争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不过自从言衡当上了世子,那些有异心的兄弟一个一个都被他除掉或扳下了,只剩一个大公子言墨。而这位六公子言月,却是一直以来都辅佐在言衡身边的人,既是他的兄弟,又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

四国的四位公子各有所长,言衡能登上四公子首位,自然不只是凭借一张脸。在他十五岁当上世子之前,他便拥有了一支完全忠于他的军队,号称凤朝骑,而凤朝骑有五位年轻的将军,更是万里挑一的强者,言月,便是凤朝骑五将的其一。

从交泰殿出来之后,言衡就和言墨一齐往外走,言墨突然开口说道:“二弟真是好计谋呢。”

言衡瞥了他一眼,言墨依旧是目视前方的模样,他笑了笑,说:“兄长何出此言?”

言墨蓦地转头看向言衡,唇角衔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说:“将朝中搅个天翻地覆,自己却在外面逍遥自在,什么事也落不到身上。二弟这是既要杀人,又不想见血啊?”

言衡笑意愈深,一双眼清澈得仿佛能见底,他说:“兄长说笑了,兄长近来察查杜如钰一案,查得朝中人心动荡,王兄才是有权谋之人啊。不过兄长一话说得对,衡向来爱干净,兄长可不要乱泼脏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