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朱厌唾了一口,朝九婴道:“你动动你的脑子,她要真嗝屁了,这事就都落咱们身上了!“
“那你握着那刀吓唬谁呢!“九婴骂了一句,“我知道你是真动手假动手!?“
说罢,索性踹了门出去,再不掺和这事儿。
借这二人对话的功夫,锦瑟已退后两步。
虽然认为这二人是不敢对自己动手的,可九婴那个脾气可说不准...
“别怕!“朱厌嘻笑道:“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这件事我自会同公子解释,不用你们操心。“锦瑟说道:“我现要回京都,至于你们...请便。“
还未出门,便被朱厌拦下。
“别介!有话好好说!“他道:“打个商量,我们兄弟两个先回去,你往这儿待几天,或者待哪都行,等约莫着我们回去了,你再回。“
他笑着,虽是商量的语气,说的却不是商量的话。
锦瑟自然听了出来,也知道他心里的算盘。
自然是要撇清干系。
“我们两个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回去复命,哪怕挨公子一通责备,我们也认了。你呢,过几天回来把这事儿一报,就没我们什么关系了。“朱厌说道:“路上我们也会留意,若是真的发现梁珏的行踪,一定先知会了你!“
他觉得,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锦瑟不应,他还有别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是最简单的,若是同意了最好。
锦瑟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朱厌。
她知道单凭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还有一个说一不二的九婴。
若以他们的法子来说,其实还算周全。
他们一路回京都寻人,自己也可去别的地方试试,这般拖延些时间,若是寻到最好,杀了将尸身带回去,若是实在寻不到...
总之归根结底,寻得到或寻不到,都是同一个结果。她只要为贺家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便如何也算还恩了。
“好!“她补充道:“只是你们回了京不能将此事透露一字,若发觉梁珏踪迹,劳烦立刻告知。你们知道的,梁珏不能回京...“
“当然!“朱厌抬手欲与锦瑟击掌,见对方却冷眼相待,便悻悻地收回了手,即便这样,他还是夸赞了锦瑟几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祝你好运!“
罢了,也踹了门出去,同九婴刻不容缓地北上了。
在他们这类人的圈子里,若是已经应下的事,便由不得再去反悔,这是最基本的原则,也是决定旁人和自己立场的先手条件。
看着朱厌和九婴离开,另一个问题又开始了。
没有半点儿梁珏的消息,她到底要往哪里去寻呢?
排除京都和文水,前最近的只有聿良,再往远些是奉贤...之后的便无需考虑。
梁珏身无分文又没有马,定不会跑得太远。
可...文水的事闹得那般大,若她沿途听说了什么,是否会折返回去?
锦瑟思考着,这也不无可能。因为自己先前话中要引梁珏去聿良,所以她去聿良的可能性并不大,而凭她与蔡韵儿的关系,若是听说了什么,定是要眼见为实的。
还有一种可能,梁珏若是被人掳走,那能带着她悄无声息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锦瑟自然想得到那日客栈中得到的一个消息。
便是浩浩荡荡经过囿林,去往聿良的祁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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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飘起了小雨,头顶没有一丝暖阳,叫人颇觉沉闷。
早起的梁初装好银子等在院中,打算同祁嗣元告别之后各行各路。
尽管她仍是没有目的,却也知道不该在同一处停留时间过长,离开囿林越远,如何也是相对安全的。
宁远看出梁初何意,自家公子又还在睡梦中,便好意地上前提醒了一句。
起初梁初听不太懂,宁远无奈之下又间接地说了一遍。
“我们平时赶路都在卯时。“
现卯时已是过半。
这下梁初听懂了,她郑重地颔首一礼,朝宁远道:“多谢你的照顾。“
说罢便利索地转身离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宁远没有去拦。
依着公子的意思,若她逃跑,定是心虚了的,若她非要赖在他们身边,一定也是另有图谋。
可她这样即没有不告而别,也没有找借口非要留下...
宁远有些犯难了。
公子可没说这种情况也是要动手的,这样的难题留给他,实在有些糟心。
眼见梁初就要出了寅宾馆的大门,他想着他家公子说的那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话,还是瞥了一眼院门守着的那人,示意他去解决。
那人快步追去悄悄跟在梁初身后,正街上无法动手,便一路跟着往城门而去。
那赵老爷派来的人因昨日被宁远驱赶,便也散了,也算是宁远无形中帮了梁初一把。
梁初并未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只是双手撑在头顶挡着雨滴,四下打听着卖马匹和蓑衣的地方。
城门南正有一处不大不小马场,梁初一路打听过去,方绕进那道便被一人抓了胳膊,引着她快速跑了进去。
篷下避雨,梁初好奇地打量着身旁这个男子,衣着朴素,面庞清瘦,一股子书生之气,他皱着眉头盯向马场外的那条道,提醒梁初道:“有人跟你很久了。“
梁初一惊,下意识躲进马棚,却见一人招呼过来,似乎是这里的场主。
“呦!付大人来了怎么没有知会一声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
付大人?
梁初虽好奇,却也只顾得躲了起来,探着头找寻这位大人口中跟了自己许久的人。
她有些害怕,若那人是锦瑟,或是贺家的任何一个人...她不敢想...
“大人要什么样的马?“那场主寒暄片刻后当然还要做生意。
“是这位小哥要的,我不过是个陪客。“
付安林指了指梁初,见她这般胆小不觉笑出声来:“放心,那人不敢进来,你挑了马快跑,总能跑得过他。“
梁初闻言点头以谢,半蹲着身子在原地将就近的马棚看了一圈,而后指着了匹矮小的红棕色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