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顶撞她，搞不好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从厨房中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凤芷珍面前。
凤芷珍静静的坐了一会，用一种平静如湖面的语调说道：“公安局是不是找你来保释我了？”
黎北不想隐瞒，也知道瞒不过，于是没有说活算作默认。
“你为什么没有来？”凤芷珍拿起蜂蜜水轻轻嘬了一口酒，她本身是极漂亮的，脖子美丽的线条高高扬起，显得优雅又尊贵。
看着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黎北突然觉得喉咙中一阵恶心，简略道：“我没有钱。”
“你不会去借么？”凤芷珍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一下，笑容诡异又扭曲。
黎北低下头，不去看凤芷珍的表情，声音却铿锵有力：“借不到。”
听到这句话，像是某个开关被打开了一样，凤芷珍突然暴起，抄起装着蜂蜜水的杯子狠狠朝黎北身上砸去，杯子落地瞬间四分五裂，一块飞起的瓷片割破了黎北露出的小腿，鲜血瞬间就冒了出来，瓷片上凤芷珍的口红印格外的刺目。
“借不到？！我看你是不想去借吧！你天天跟着隔壁的小姑娘厮混难道借不到钱？！你不是很厉害么还能和你爸爸见面你怎么不去问他借钱！你就是不想接，你是不是看着我死？！”凤芷珍歇斯底里的呐喊，尖锐的嗓音一波高过一波，冲的黎北耳膜生疼。
黎北无动于衷，冷冷道：“就是我不想去借怎么样？！爸爸早就不要我们了怎么可能再借给我们钱！伞伞与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借给我们钱？！你一个人惹得烂摊子你一个人收拾，别牵连了我！”
闻言凤芷珍狠狠的甩了黎北一个巴掌，黎北的左脸瞬间肿起一大块，“我的烂摊子？！你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怎么啊？嫌我钱脏了是不是？！搞的你没用似的，你瞧你那副清高样，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黎北不屑的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嘴角生疼，他扯了扯嘴角想要开口，终究还是作罢。
凤芷珍气呼呼的在房间转了一圈，一边转圈一边嘀嘀咕咕的咒骂，黎北被打的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也不想离她。
他转身想要去房间，关上门隔绝这一切，刚转过身，就看见凤芷珍拿着擀面杖朝自己挥来，正中胸口。黎北痛苦的弯下了腰跌倒在地，皱着眉头强忍着不哼出声。
凤芷珍的眼睛遍布血丝，当真是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满身都带着火光和血气，不顾不管的朝地上的黎北挥舞着擀面杖。
窗外蝉激烈的叫着，急促而又剧烈。
一声声闷哼从黎北口中传出，最后黎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整个人和散了架似的无法动弹，鲜血也不停地从身体中涌出，在地上开出巨大的花朵。
模糊中，黎北把手凑到自己鼻尖，浓浓的血腥味瞬间侵占了身体。
血腥味，真的是很难闻的味道，是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味道。
意识渐渐模糊，头脑很沉，黎北遵循着本能闭上了眼睛，苏伞伞灵动的面孔总是浮现在自己的意识中，扰的他不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