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因战后短暂的和平时光而出现分歧之时，端木意和帝空玄也站在了一座大殿之前。
夜明珠在身后次第黯淡，说明他们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大概就是妖族传承秘境中最神秘而危险的地方——传承殿。
端木意走上前去，毫无波澜地推开了那扇门。
两人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早已提起了警惕，双肩相抵，各自看顾一个方向，缓而坚定地走进了大殿之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殿竟然极其空旷，空旷到根本不像一座宫殿，更像是一个加了穹顶的广场。
在大殿的正中央，有一个小药鼎。
两人往前走去，以两人的脚力，竟然也走了半个时辰，旋即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
端木意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这是神迹吗？”
他们方才看到的那个小鼎，事实上并不是药鼎，而是一座地下高塔的塔尖！塔尖露在地面以上，塔刹并非常见的须弥座或宝珠，而是一个类似药鼎的样子，才会让他们造成视觉上的误会。
端木意掏出一颗夜明珠丢下去，那光迅速地变小变弱，消失不见，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传来一声落地的声音。
“很深。”端木意说道。
帝空玄挥手朝下方释放了一道灵气，然而灵气却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被绞碎。
“有阵法，限制灵气，没法儿飞过去。”他说。
“跳过去呢？”端木意指着尚能看见的塔身问道。
那里有一处小窗，应该可以打破进去。
帝空玄颔首：“试试。”
端木意将衣摆扎进腰带中，束紧袖子，旋即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迅速助跑，在断口处一跃而去。
帝空玄紧随其后，在端木意将要下坠之时托了她一把，将她甩到那扇窗子边，而自己却加速坠了下去。
“帝空玄！”端木意单手攀住了窗沿，惊叫道。
片刻后，下方传来他的声音：“我没事，挂住了。”
端木意悬起的心方才回位：“你在第几层？”
“不清楚，应该在你下面五层左右。”帝空玄说道。
端木意正要松手滑下去找他，又听他说道：“别跳下来，从里面走，能会和。”
“好。”端木意挥起右手，七宝刃闪过锋利的寒芒，将头顶的窗子打碎，她双臂用力，便将自己撑了上去。
一进屋子，她立刻将七宝刃横于身前，黑暗中双眸微亮，迅速扫视过整间屋子，然后走出房门，找到了楼梯。
整座塔极其安静，安静到连脚步声都听不到，端木意站在楼梯口听了一会儿，照理说这么空旷的塔内，五层楼一下的脚步声她是可以听见的。
但是没有。
端木意感觉到了不对劲。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股冷风从楼梯下方传来，风中带着潮湿的腥气，像是幽深涧水旁的青苔气息。
世有芥子塔，一塔一世界，能以微小空间，容纳万千世界。
端木意望着出现在眼前的孤峰、潭水，浑身僵硬。
……
莘雪柔站定在司花阁总坛的那座小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