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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背着忘忧,忘忧攥着一片黄叶,手指沿着黄叶的脉络摩挲着,他偶尔也看看四周,看到陌生人的时候,他就摇着手里的叶子,说:

“你们看,叶子黄了,是秋天了”。

人们以为他是疯子,所有人能听得懂他说的什么,但这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忘忧又是一副痴傻的模样,人群纷纷避开,他还偏偏不依不饶了,不依不饶的喊:“秋天过后就是冬天了”。

应龙奇怪了,他问:“冬天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忘忧想了半响,叹了口气,说:“我不记得了。”然后他生了气,把嘴唇咬出了血,气愤的锤着应龙的背,嘶哑的吼道:“我怎么什么都忘了,我到底是谁?我真的叫忘忧吗?可我怎么忘不了忧呢?”

应龙不知道该安慰他什么了,他就卖力的跑,帮他治好伤才是正事,他像一匹健硕的马,沿着大路飞奔,撞开人群,直奔柳府。

八十八号当铺太过偏僻,而柳府又是白城的黄金地段,两个地方的距离倒是够应龙喝一壶的。

柳府这几日很平静,柳萧笙高兴,两个女儿都留在了府里,还认了星海做奶奶,三个女人正其乐融融在后花园玩呢,自己那日没和龙族五老星动手,最近也没什么事,他就缠着麦郎斗棋,虽然被杀的屁滚尿流,可下棋就是这么回事,输了想赢,赢了还想赢,柳员外搓着手,意气风发的,非要赢回一局来。

青罗一边操琴,一边看着星海和霏霏练剑,星海修习《雪龙百道功》大半辈子,在一把剑上花了多少心血,剑术已达纯熟之境,身上银甲赫赫,空中剑影飞腾,就像是冬日的飘雪,霏霏在一旁鼓掌吆喝,兴奋像是打了鸡血,青罗就平静多了,她的琴上出现了舒缓悠扬的曲调,她感觉柳府多了星海奶奶后,又不知多出了几分快乐呢!

就是这时候,应龙好似丧门星一般冲了进来,身上背着一个人,一面跑一面喊:“快来人,快去找郎中”。

柳员外气啊,气的要死,应龙这个王八蛋,偷偷摸摸跑了出去,回来时候大喊大叫的,搞得就和皇帝出巡一样,再看他背上,还昏着一个人,莫非是那个跟着莫语声来的、人界的步兵统领?

“要是那个步兵统领,我可真不好和莫元帅交代啊!”他放下棋子,对着麦郎说:“走,咱们去看看吧!”

应龙就像一串鞭炮,从前院噼里啪啦的响到了后院,再从后院噼里啪啦的响到了前院,柳府安静祥和的气氛就在这一串噼里啪啦的叫嚷里荡然无存了。

柳员外大喝一声:“站住了!”

应龙就站住了,他说:“忘忧晕倒了”。

柳员外生了气,趁着星海还没来,一脚便踹在了应龙屁股上,拳头空打了几拳,低声吼着:“再这样一惊一乍的,舌头给你掐断了”。

他接过背上的忘忧,先看了一遍,心里嘀咕着:“跟着莫语声的就是这小子?不是吧,模样也不像啊。”

柳萧笙看着这昏迷的少年,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肿胀如猪,手里还攥了一片叶子,他倔强的睁开眼,在柳员外眼前摇着叶子,天真的说:“你看,叶子黄了,是秋天了”。

柳员外皱着眉,瞥了一眼应龙,问:“这是谁啊?”

应龙:“忘忧!”

柳员外:“你的那个朋友呢?叫什么来着,西——”

应龙:“西凡吗?他走了”。

柳员外:“那这人呢?也是你朋友?你朋友真他妈多!”

应龙:“他不是,他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柳员外愤愤道:“你认识的人也真他妈多!”

柳员外说完,大手攥住忘忧的腰,拎包似的拎着忘忧,忘忧的手和胳膊挂下来擦着地,他执着的扬起头,说:“秋天之后就是冬天了!”

柳员外:“冬天过后就是春天。”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却把忘忧说的愣了,忘忧丢开了叶子,说:“对啊,冬天过后就是春天了,又是一个轮回,冬天还会有的,一直会有的”。

柳员外听着这喋喋不休的话,也有点不耐烦了,说:“冬天和你有什么关系,要那么多冬天干什么?”

忘忧的眼里有了泪,他说:“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忘了!”

应龙在他们身后跟着,他看见了星海,青罗和霏霏走了过来,星海看着柳萧笙手里的人,上前问:

“怎么回事?”

柳萧笙:“一个病人,浑身肿了一圈,也不用叫郎中,躺几天就好了”。

星海按着胸口喘了口气,埋怨道:“大惊小怪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柳霏霏看着父亲手里的人,她依稀是见过的,是在什么时候呢?她拼命的想着,记忆模模糊糊的一点一点拼凑起来,那是在几年前,自己所有的记忆都开始的那一天,她从一间屋子出来,阳光,空气都是新的,站在他身后的就是忘忧,脸上挂着笑,他说:“新的开始了”

柳霏霏:“我是谁?”

忘忧:“你谁都不是!”。

柳霏霏垂下了头,慢吞吞的走了,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店铺的名字被她永远记住了——八十八号当铺。

忘忧发现霏霏一直看他,可他不记得这个女孩了,他想要扬起手里叶子打一声招呼,可手里的叶子呢?怎么没了?他着了急,拼命的喊着:

“我的叶子呢?”

他这一声吼就把柳霏霏从记忆里拉了回来,她赶忙去找叶子,看到一片黄叶孤零零的躺在青石砖上,捡起来递给忘忧,问:“是这个吗?”

忘忧笑了,虔诚的闭上了眼,喃喃道:“秋天过后就是冬天了”,然后晃晃悠悠的被柳员外拎回了屋里。

青罗走到应龙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说:“累了吧,擦擦汗吧”。

应龙接过了手帕,手帕有一股兰花的香味,他不忍脏了,就说:“我的汗是脏的!”

青罗没说什么,垂下了眼睛,默默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