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北待在医院已经好几天,衣服没换,皱巴巴的,看着很狼狈,白珍珠说的没错,是他责任,他不敢再拿起手术刀。
“洛大夫?”祁夜眉眼间挂着不耐,“我的耐心有限。”
洛川北扯唇,看着手里的手术刀,不疾不徐地道:“帝爵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啊,要我动手术也可以,把人交出来。”
祁夜,“手术顺利结束,我自然会放人。”
“呵!”洛川北冷笑,解开领口的扣子,脱掉白大褂,快步离开医院,“你好像听不懂我的意思,我说的是豆豆。”
祁夜拧眉,洛川北怎么会知道,下意识看向白珍珠,想带走帝家的血脉,做梦,“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市医院。”
说了地址,祁夜挂断电话,“放人!”
保镖推开黑蛋。
祁夜带人离开,走到门边他停下,回头看着白珍珠,吩咐,“带她走。”
白珍珠慌了,想逃被保镖抓住,“放开我!”
“你们干什么?”方濂时怒吼,放手给保镖一拳,跟保镖扭打在一起。
“师弟!”
黑蛋看方濂时被欺负,去拉保镖。
“快走!”千叶拉白珍珠往里冲。
祁夜没给她们机会,亲自动手。
白珍珠肩被扣住,条件反射打人,小胳膊小腿根本不是对手。
千叶抱住祁夜,脸憋红,“白姐姐,快跑。”
“千叶!”
白珍珠没跑,调头回来,“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白姐姐!”
“还不放了他们!”白珍珠低吼,反正她贱命一条,不能害了他们。
祁夜睨她,“早这样,他们也不用受苦。”
方濂时鼻青脸肿,还笑嘻嘻的,“白姐,别跟他们走!”
黑蛋也好不到哪,嘴角都是血,“师傅一直嘱咐要好好照顾你,你出事要我们怎么面对师傅?”
白珍珠一怔,洛川北让他们好好照顾她?他是关心她的。
白珍珠的心闷闷的,“我不会有事的,走吧。”
“白姐姐!”千叶跺脚,“快给师傅打电话!”
“好。”
白珍珠不知道祁夜要带她去哪,会对她做什么,心里很不安,手死死搅在一起。
“下车!”
白珍珠看外面,是市医院。虽然很晚了,还是有很多人。
保镖一左一右跟着白珍珠,心里紧张的要死。
“祁夜!”
熟悉的男音。
白珍珠闻言看去,是萧御,穿着白色西装,风度翩翩。
“珍珠?”
萧御惊诧,看看白珍珠,又看看萧御,“你们认识?”
白珍珠撇嘴,“这你要问祁先生了。”
祁夜话里满是不屑,“白珍珠是我请的贵客,萧总,请。”
萧御才想起正事,问:“表哥怎么样了?”
“脑部严重受伤,医院动不了手术,已经请专家了。”
萧御点头,杵着拐杖跟着走在前面。
白珍珠搓搓手臂,她身上只穿着睡衣,冷。
一件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白珍珠想拒绝,“这……”
萧御按住她的手,“我们是朋友,还是你嫌弃我?”
“当然不是啦。”白珍珠脸微红,拉拉外套。
洛川北接到千叶的电话,急了,慌了,害怕,不敢想,车加速,在街道上狂奔。
交警接到举报,立马追过来,“前面的车,立即停下来!”
洛川北看看后面,给千叶打电话,下车后径直冲进医院,脸上汗涔涔的。
“洛大夫!”
白珍珠呢喃。
洛川北握住她的双肩,上看看下看看,担心道:“有没有伤到?”
白珍珠感动,吸吸鼻子,“我很好。”
“洛大夫,手术已经安排好,进去吧。”
洛川北松开白珍珠,冷冷道:“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可不敢保证帝爵能活命。”
祁夜冷笑,做了请的手势。
交警跟进来,看到这么多人,也是一怔,“洛川北先生,有人举报你当街飙车……”
祁夜冷下脸,“有什么事跟我说。”
“哦,要吊销洛先生驾照。”
“没问题。”洛川北把驾照给交警,去做准备,然后进手术室。
“我变成这样,都是你的责任!”
……
洛川北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
“洛大夫。”
助手轻唤。
洛川北手攥紧,额上密密麻麻的细汗。
“洛大夫。”
助手又叫了一声。
洛川北扶额,很痛苦,“让我的徒弟进来,你不用进来了。”
千叶匆匆赶到,额头还青着,跟白珍珠还没说上一句话,被叫进手术室。
“师傅。”
“千叶,接下来照我说的做……”
“什,什么?不行,师傅,我怎么能做这么重要的手术?”千叶吓傻了。
“别装了,你在国外不是学的很好?动手。”洛川北冷斥。
“我……”
千叶舔舌,拿过手术刀,照洛川北的说的做。
白珍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要是手术失败,他们都得死。不不不,要相信洛川北,他可是神医。
时间过的很漫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洛川北扯下口罩,眉眼间满是疲惫,“手术很成功。”
祁夜长长松了一口气,“多谢。”
“记住你说过的话。”
医生护士推帝爵出来,祁夜,萧御一起送去病房。
“你辛苦了。”白珍珠拉袖子擦擦轻轻洛川北的脸上的汗珠。
手被握住。
洛川北温柔看着她。
白珍珠不好意思别开眼,“回去好好睡一觉。”
千叶两手扒在门上,腿软倒在地上,眼前都是喷溅的血,“你们能不能管管我?”
“千叶!”
……
洛川北,白珍珠送千叶回去,祁夜的属下没阻拦。
“珍珠,你在这儿等我。”
洛川北撂下一句,跟祁夜的属下走了。
“快去快回。”白珍珠不放心,可她还要照顾千叶,“千叶,你点没?”
“呕——”
千叶狂吐,脸都绿了。
白珍珠一手抚的后背,一手拿纸巾给她,“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千叶摆手,靠着盥洗台喘气,“我没事,你去看看师傅吧。”
“你……”
“快去,我能自己回去。”手术还没开始,她已经支持不住,后面的都由洛川北完成。
他怎么变得连手术刀都不敢拿?
白珍珠去找洛川北,被祁夜的属下拦住。
“你不能进去。”
白珍珠后退,这些人凶神恶煞,不热为妙,“我,我找洛川北。”
保镖没再理白珍珠。
“珍珠!”
“萧先生。”
萧御笑,“这么见外,你叫我萧大哥就好。”
“萧,萧大哥。”
“等了这么久,你应该饿了,吃吧。他们应该还要谈很久。”萧御递热乎乎的包子给白珍珠。
“谢谢。”白珍珠没什么胃口,还是收下了。
“我以为你会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啊?”白珍珠抬眸,有些手足无措。
萧御又给白珍珠一杯水,“豆豆的事。”
白珍珠已有打算,她要去陵州找豆豆,因为洛川北的“失踪”才推迟,怎么说,他都是她的恩人。
“我想联系你的,因为出了点事。”
萧御摩挲水杯,诚恳道:“跟去陵州吧。”
白珍珠懵了,他是变相跟她告白?怎么可能?
萧御补充,“没吓到你吧,我是真心的。我这个人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现在我信了,因为你。”
白珍珠抿唇,怎么可能?她自认为她没什么好的,况且,她没打算结婚,有豆豆就够了,“萧先生,我……”
萧御白皙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你有孩子?我也有孩子,而且残疾。”
白珍珠五岁时还不会说话,被人叫哑巴哑巴的叫,她体会被人嘲讽,孤立的感觉,也比一般人理解萧御,“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再说了,因为公司的事,我三天后要回陵州,你三天后再给答复。”
话落,萧御拿过手杖起身离开。
白珍珠愣愣坐着,她不是傻子,萧御的意思很明显。
“对了,豆豆是我表哥的女儿,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是很明白。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萧御回头道。
白珍珠狠狠拍脑袋,白珍珠啊白珍珠,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对你这么好。
“在想什么?”
耳畔响起温和的声音,白珍珠腾的站起来,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洛川北轻柔撩过她的碎发夹到耳后,“回去吧,这件外套?”
“哦,是萧大哥的,我忘了还他。”还是洗干净再还吧。
“萧大哥?”洛川北眸光微沉,“你跟他……”
下意识的,洛川北看向白珍珠的脖子,那天笑的很开心,她很喜欢萧御?
两人各怀心事回医馆。
所有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
“师傅,白姐你们有没有受伤?”
“小师妹说的手术怎么回事?”
……
洛川北没憋住,笑了,“屁大点事,去去去今天不营业,休息吧。”
见此,方濂时蹬鼻子上脸,“师傅,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师娘啊?”
千叶把他挤到一边,“找什么找,白姐姐就不错。”
方濂时拍大腿,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忘了,我们白姐姐未婚。”
白珍珠低下头,两颊滚烫。
“胡闹!”
洛川北呵斥,唇角漾起弧度,往里去。
“老男人。”千叶咕哝,抱歉看着白珍珠,“白姐姐,对不起。”
“没事,我回房休息了。”
“好,快去吧。”
白珍珠抬眸看喂鸽子的洛川北,心里不是滋味,他很讨厌她啊。呵,是她自作多情了。
洛川北眉头皱紧,把谷子撒在地上,他知道白珍珠在身后,“珍珠。”
“你说。”
良久,洛川北才开口,“师傅暂时不回来了,说要跟天机云游四海。”
白珍珠自嘲笑笑,“那你呢?”
“我?”洛川北转过身,“我会继续当我的洛大夫。”
白珍珠浅笑,心中苦涩弥漫,“你不打算成家?”
“不了。”洛川北心里闷闷的。
白珍珠手插在兜里,踢地上的谷子,“这样啊,那也挺好的。对了,萧御让我跟他去陵州,你觉得怎么样?”
洛川北笑容凝固,脖子像被人捏住,“挺好的,虽然腿不方便,人品不错,萧家在陵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
白珍珠后悔问了,明明知道还是不死心,非要把自己弄的浑身伤,“我知道了。”
白珍珠跑回房间,用力关上门,眼泪涌出眼眶。
“白姐姐!”
不知过了多久,千叶拍门。
“白姐姐!”
白珍珠惊醒,腿蹲麻了,站不起来,“怎么了?”
“萧先生找你。”
萧御?
白珍珠换了身衣服,化了妆叶掩盖不了红肿的眼睛。
“萧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御使眼色,属下抱一大束粉玫瑰过来。
白珍珠受宠若惊,“来就来了,怎么能让你破费?”
萧御被问笑了,亲昵搂住白珍珠。
白珍珠退开。
萧御笑着揽过她的肩,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给欺负你的人瞧瞧,你也是有人疼的。”
洛川北目眦欲裂,心如刀割,放下药箱,“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萧御挑眉,“我不是来找你的,我约了珍珠吃饭,珍珠,是吧?”
“是的,洛大夫,我出去一趟。”白珍珠逼迫自己看洛川北。
“去与不去,是你的自由。”
说罢,洛川北摆手让黑蛋让开,亲自抓药。
白珍珠眼里染上水雾,笑着道:“萧大哥,我们走吧。”
“好。”
上车后,白珍珠像霜打的茄子,“你怎么知道?”
萧御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医馆洛川北最大,除了他,谁敢欺负你。珍珠,以后,有我在,绝不让你受到伤害。”
白珍珠触电一般缩回手,“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心急了。”
车没去高档的餐厅,萧御知道白珍珠的生活环境,选了一家小饭馆,但环境好,装修复古。
司机惊讶,老板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白珍珠知道,萧御是不想她拘束,他这个人真神奇,怎么什么都知道?
萧御点菜,都是清淡口味,把菜单给服务员。
服务员一会儿又来了,倒了凉白开还是不走。
“您有事?”
女服务员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先生,能不能给我微信?”
“不能!”
服务员失落走了。
白珍珠浅笑,“她肯定很伤心。”
“她伤心还是开心与我无关,我更在意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