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北愣了愣,笑出声,“师傅真是老谋深算,居然来阴的,高,高!”
齐渊假咳,不怒而威,“交给阿九,让她早点离开寺庙。”
洛川北敛下笑容,“师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陆战离那厮也跟着来了?”
齐渊静默不言,“阿九还没醒?”
说罢,起身去内室。
苏九睡得很不安稳,瑟瑟发抖。
齐渊过去号号脉,把苏九的手放回被子里,“去拿碳火来。”
洛川北端了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搓搓手,又去端来热水,帮苏九擦脸,“要不是那个女人飞灰湮灭了,我定不放过她。”
“你声音轻点。”
洛川北委屈,“我这个师兄当得真憋屈。”
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洛川北,“出什么事了?”
齐渊眉轻蹙,“他来了。”
洛川北惊诧,“他不会要把寺庙掀了吧,真是的,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这么雷厉风行。当年大闹太后的寝宫,不知波及了多少宫女太监。”
齐渊视线移向苏九,眼里浮起淡淡的忧伤,“正是如此,她才那么爱凌王,因为,凌王心里眼里也只有她。”
大殿,陆战离推开大门,吱呀一声,欣长的身影跨过门槛,温度骤然下降,带着杀气。
“施主终于来了。”天机面朝佛像坐在蒲团上,一脸淡然。
陆战离唇抿成一条线,目若利刃,“既然大师知道在下会来,也应该知道在下此行的目的。还望大师允许在下进去找人。”
一个小和尚端着剃度的工具过来,目不斜视,“师公,已经准备好了。”
天机起身,神色平静,“施主要找的人确实在寺庙中,只是苏施主受了重伤,不能下地,还需卧床静养。”
陆战离面色骤变,只是刹那,顷刻恢复平静,“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天机抬眸,眼睛似星辰般璀璨,闪耀,“施主命中大富大贵,儿孙满堂,但命中将有大劫,施主与老衲有缘,何不断了红尘入我佛门?破了这劫,方可顺风顺水过完余生。”
陆战离冷冷勾唇,“既然大师是得道高僧,不理世事,何必有理会我这尘缘之事?”
天机无奈摇头,“你戾气太重,只会害了身边的人。”
“在下不信命,我的命由我不由天!”陆战离眸光潋滟。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施主,你留下,便见到苏施主。”天机嘴里念了几句经,拿起剃刀。
陆战离狭长的眸子半眯,嘲讽道:“寺庙里也搞威逼利诱这一套?”
天机叹息,“阿弥陀佛,施主,老衲是为你好,你日后会明白老衲的苦心的,还是施主听老衲一言。”
“免谈!佛祖,得罪了。”陆战离一脚踢开小和尚,硬闯。
天机失望,“施主,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的。”
“不进去,在下才会后悔。”陆战离扭头对龙三说:“不要伤他们。”
“……是。”这太有难度了。
一群和尚拿着棍子小跑出来,拦住陆战离的去路。
陆战离双手微抬,褪下大衣,与和尚打起来。
“切勿放他进去!”天机凌厉道。
齐渊出来,外面已经乱做一锅粥,“都给我住手!”
没人停下,愈演愈烈。
“天机,你这是做什么?”齐渊质问,很不满天机的做法。
“让他入我门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救你小徒第的途径。”天机捻佛珠的速度变快。
齐渊吐气,“简直胡来,你以为你能说动他?”
天机回答:“不能,所以只能动手。”
齐渊,“快叫他们停下。”
天机态度坚决,“不可让他们再错下去,老齐,我一直以为,你会赞同我的做法。”
“选择权在他们的手里,我们只不是旁观者,亦如当年的我。”齐渊闭上眼睛,眼前尽是喷薄而出的血,“错的人是我,凌王是因为我没有出兵而死在战场上,皇后是因为我食言在我的面前自尽。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手造成的,也是我诅咒皇后,生生世世痛不欲生……”
齐渊痛苦喊出,眼睛流出眼泪。
天机抬手制止打斗的小僧人。
陆战离因为屡次及时收手,被僧人击中,后背受了些伤,“怎么不继续了?大师突发善心了?”
天机,“阿弥陀佛,施主,好自为之。”
“陆战离?”苏九醒来听说陆战离来了,立马赶过来。
“你身体还没恢复,你慢点。”洛川北跟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后面,真是的,一点也不省心。
“陆……”苏九看陆战离嘴角流血,疾步过来拉住他,抬手摸摸他的嘴角,冷不防怒吼,“谁他妈做的?”
洛川北一哆嗦,拍拍胸口,“师妹,你想吓死人。”
陆战离心里一暖,“小伤,没事,我们回去吧。”
苏九抱过白玉坛子,依偎在陆战离怀中。
天机指白玉坛子,又看看齐渊,“好啊,你们!”
齐渊若无其事走了。
洛川北悻悻跟在后面。
走出寺庙大门,陆战离将苏九抱起来。
树荫下,星星点点的月光倾泻而下,陆战离越走越远。
“哎呀!”
苏九忽然痛叫,委屈看着男人刚毅的脸庞,笑嘻嘻靠在他肩上,“我下次一定会跟你报备的,我发誓。”
“还敢有下次?”陆战离满带警告性的哼。
“不敢啦!”苏九吧唧嘴。
陆战离勾唇,把苏九放进车里,扣上安全带,“再独自行动,决不绕你。”
苏九打哈欠,“好困啊。”
陆战离,“睡吧,到云城叫你。”
第二天一早,白珍珠要赶回云城,没车,只能走路下山,到山角的镇上才有汽车。
白珍珠蹲下,“豆豆,妈妈背你,你走得太慢了。”
豆豆知道,妈妈是担心她累着,而且她的腿昨天受伤了,“妈妈,我还能走,不舒服再叫你。对了,妈妈,抽到的签是什么?”
白珍珠笑容一僵,“签啊,说妈妈的事业一帆风顺,将来要做大老板。”
“太好了,妈妈以后不用再受苦了。”豆豆高兴跳起来。
“小心腿。”
一辆黑色越野倏然停在她们身边。
齐渊打开车窗,“走到山下最少需要一个小时,上车吧,我们也去云城。”
白珍珠脸不由自主发红,犹豫捏着手,“那多不好意思啊。”
“妈妈,快点!”豆豆已经爬上车,坐在齐渊身边,开心招手。
“豆豆~”
豆豆可怜捏腿,“妈妈,我的腿还没好。”
小人精!白珍珠暗道,上车,“谢谢。”
齐渊,“白小姐太客气了。”
白珍珠还想找话题,不好意思。
“妈妈,我要坐外面看外面才不会晕车。”豆豆忽然道,坐到白珍珠的位置。
白珍珠被挤到中间。
豆豆还是觉得太远,把她的包包拿过来放在身边。
白珍珠贴着齐渊……
心里怦怦狂跳。
“白小姐也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