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案几前的独孤伽罗，拿着一根牛肉干，慢悠悠地咀嚼。
站在案几前的高演，看着独孤伽罗，在案几上的碟子里也拿了一根牛肉条咀嚼起来。
施壹到来，看高演神色平和，也敢大胆说话。
“陛下。贺若蕾不想回来。”
高演观察独孤伽罗，独孤伽罗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看出高演的心思，施壹笑说：“小公子只要给吃的。早都不记得她爹妈长什么样?”
独孤伽罗立刻睁大眼睛，怒瞪施壹。
施壹挑衅。
“有本事，你把一碟子牛肉干，全砸到我身上。”
独孤伽罗咬住手里的牛肉干，再抱起放牛肉干的碟子，跑出门去。
施壹戏笑。
“陛下。看来……小公子，真的不笨。”
高演呵呵一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她待在一起，很轻松。”
害怕高演纳独孤伽罗为夫人，施壹劝高演：“陛下。小公子是哑巴。这会遗传。”
高演白了施壹一眼。
“从什么时候起，你比我还要了解我？”
听高演言语间，有经过克制的恼羞成怒，施壹连忙向高演请罪。
“陛下。是属下鲁莽了。属下是怕你怜悯心起，误了大事。蹴鞠比赛黑队的人，我查了。大鱼。之前，我问过小公子买哪个队赢？小公子说黑队。柏夫人和宋莺旋都押错了。”
这个消息，高演也不知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阿敏是独孤伽罗忠仆。
他把独孤伽罗这个哑巴，培养成，比平秦王府中智商正常的柏夫人和宋莺旋还要聪明的人。
这就意味着，高演低估阿敏的能力。
而目前，阿敏是跟随高演的弟弟高湛外出办事。
高演在登基时，曾承诺高湛做下任齐国皇帝。
坐上齐国皇位的高演，心底时，是不愿意，把皇位传给自己弟弟高湛。
跟从高演数年的施壹，当然知道高演在担忧什么。
“陛下。如果你想送走小公子。就必须在蹴鞠比赛前完成。这样，阿敏回来，也埋怨不了你。”
听施壹给出解决方案，高演也有些担忧。
“你也知道，小公子有是独孤伽罗的嫌疑。我们不劝放过，这个后患。”
施壹直言。
“陛下。只要你装糊涂。这个后患，就是宇文护的。”
“……”高演皱眉。
感觉高演想听，施壹继续讲下去：“陛下。可曾记得，一个月前，突厥派使臣到来，明确表示他们的可汗想让他们的王子与我国的公主和亲。”
“你糊涂了吗？我们与突厥联姻，周国和陈国会联合攻打我们。目前，我们没有充足的粮食打仗。要不看在你忠心眼我。我直接叫人拉你出去砍了你。”高演气得咬他手里拿的那根牛肉干。
牛肉干，越咀嚼越有滋味。
等高演情绪稳定后，施壹放胆再劝：“陛下。您说得都对。属下，是说虚实结合。把小公子送走。”
“送走？”高演想了想：“那我怎么向长广王和阿敏交代？”
“就说蹴鞠队伍中的人，把小公子哄骗走了。我们丢失一个假公主。咬死说我们公主被周国和陈国掳走。我们有了讨伐敌国的由头，想什么开战，就什么开战？阿敏，一定会去找丢失的小公子。”
阿敏离开高湛，就让高湛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让高演寝食难安的难题，就解决了。
没看到高演发火，施壹认定自己这次押中。
高演再三考虑。
“这事，稍后再详细谈。查奸细的进展如何？”
“已经发现个别的行踪，属下想抓个大鱼。”其实，施壹想通过大鱼，让自己减少付出。
高演认为施壹太过乐观。
“蹴鞠比赛前，我们主进行的全城搜查。之前来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们放长线钓大鱼的方法，用多了，效果也不好。确定了一些幕后金主。还得再深挖。”
“……”施壹沉思。
高演继续咀嚼。
看坑施壹没有想法，施壹又建议：“我让巡防营的人，认真细致搜查。我感觉应该，可以有收获。”
这时，高演的内侍出现在门外。
“陛下。长广王王府派人来报，出事了。”
高演急问。
“什么事？”
内侍含糊回道：“抓到一个婆子，是陈国的奸细。
“……”高演不表态。
施壹也不好多嘴。
内侍劝道：“陛下。长广王不在府邸。有陈国奸细。您最好去一趟。省得有人，拿此事亚挑拨你们兄弟情谊。”
高演和高湛是亲兄弟。两人之间，也存在相互提防和不满。
表面的和睦，还是要维持。
高演决定。
“那就去看看。”
施壹跟着高演出到门外。
坐在长廊台阶上的独孤伽罗，正拿着牛肉干吃得津津有味。
牛肉干碟子，放在独孤伽罗腿上。
高演向独孤伽罗微笑：“小公子。我带你去胡夫人。你去不去？”
独孤伽罗把头扭向另一边。
高演看向施壹：“你说，怎么处置她？”
“陛下。能用的办法，我已经说过了。”施壹还是认为留下小公子太麻烦。
细细一想，高演又向独孤伽罗喊道：“我带你去见贺若蕾？”
独孤伽罗这才缓慢回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眯眼看着高演。
高演身边的女人多，很少有独孤伽罗这样可爱的。
怕高演再和独孤伽罗有关联，施壹立刻说：“长广王那边等着。我将小公子送到贺若蕾身边。”
内侍也劝。
“陛下。那边所有人……都在等您下旨呢。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要是咬舌自尽就不好了。”
潜伏在高湛府邸，有必要审问，高演不情愿地带着他的内侍先走。
施壹走到独孤伽罗面前，咳嗽一声。
独孤伽罗予上将牛肉干碟子，递到施壹眼前，满眼的巴结和讨好。
施壹被逗笑。
“走吧。”
独孤伽罗一手抱着牛肉干碟子，一手拿着牛肉干咀嚼，跟着施壹出了平秦王府。
终于走出平秦王府。
独孤伽罗回头再看了一眼，平秦王府的大门。
施壹开玩笑。
“以后，你不用再来这里。不用记大门的形状。”
独孤伽罗立刻喜上眉梢，紧跟施壹去俱齐粮店院门前，碰到刚回来的罗仁。
罗仁向施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