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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坐到案几前,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把那些谋害我们的人,从暗中揪出来。”

高颎却不乐观。

“使坏的人在暗处,能轻易将有毒的梨子送到我们手上。必定有很多耳目。他们肯定盯着我们。”

“事情向来都有两面性。”独孤伽罗开导高颎:“不管使坏的人躲藏在哪里,他们也是在暗中观察我们。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高颎赞同。

“我为高湛做事,被人记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依我之见,想在我们的人,不是高湛那边的人,就是高湛这边的人。掐着指头数下来,我有可能得罪的人,也在十个之内,要查也需要一段时日。”

独孤伽罗分析。

“你协同娄定远操办齐国蹴鞠比赛。在这个节骨眼上,娄氏家族和斛律家族不会犯傻。齐国皇帝高演也不想生事。只有一种可能?”

高颎反应过来。

“是这里后院的人。那就好办了。刚好我也可以帮高湛换一批姬妾。”

独孤伽罗没再说话。

看出独孤伽罗有异议,高颎又说:“我们在商量。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议议。”

“我还没想好,我让捋捋思路。”独孤伽罗思考。

怕有人来,也要适当避嫌,高颎坐到门槛上。

此时,在院外等消息的元淓,刚伸头探望,就与高颎愤怒的目光相撞,吓得元淓赶快跑回对面院子。

高颎回头。

“少主。元淓也不是安分的人。你小心点。”

独孤伽罗去到高颎身后:“你看到什么?”

高颎直言。

“她能陪元仲华活到今日,能简单吗?”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

“她想来打探消息,这对我来说,不是坏事。有人来就有新的契机,也该到我能说话的时候了。”

独孤伽罗长得是漂亮,再能说话,那追求者肯定不少。当然也就更危险。

“少主。你要清楚高湛派和士开去抓独孤伽罗。你这个时候不想当哑巴……合适吗?”

独孤伽罗蹲到高颎身边:“我们差不多回国。那也得提前做铺垫吧?我们没人作证,怎么避嫌?”

周国皇帝宇文邕喜欢独孤伽罗,独孤伽罗所有人眼里,只能是宇文邕的女人。

高颎要是说不清和独孤伽罗的关系,就有可能被宇文邕灭族。

这个沉重的话题,再次被提起,高颎心里烦。

独孤伽罗回到隔壁自己房间。

高颎气不顺,去到花园凉亭发呆。

从宫中回来的娄定远,望到高颎,跑出过去:“你怎么在这里?瞧你这脸色……九公子责骂你?”

高颎摇摇头。

“是被元淓气的。”

娄定远扑哧笑了。

“一个丫环能把你气成这样,真是奇闻。”

高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斛律须达去帮我找百姓女子组蹴鞠队。不能和我们喝酒。”

要不是为了全国蹴鞠比赛顺利进行,娄定远才不会和斛律须达说话。

没斛律须达在场,娄定远心里更高兴。

“我们去你房里好好喝酒。”

高颎和娄定远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门口,又看到元淓:“你去备一盘酒菜。我要和娄公子喝酒。”

元淓想拒绝。

高颎警告。

“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让九公子把你发卖了。”

元淓气得咬牙。

娄定远只当看好戏,没说话。

等元淓走远后,娄定远问高颎:“为何针对她?你也得看她主子是谁吧?”

高颎向娄定远诉苦:“她太嚣张,总是给我出难题。先求我帮元莼,后又对我出言不逊。这种女人,留着就是祸害。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把她发卖了。”

娄定远伸手拍拍高颎的肩膀:“她以前在自家主子府里尊贵惯了。如今寄人篱下。心里落差大,难免怕人瞧不起。自然拿府里的外人撒气。你是男人。多包涵一下吧。”

高颎费解。

“你为何帮她说好话?”

高湛至今都没向高颎公布真实身份,娄定远也不敢向高颎说出元仲华的真实身份。

元仲华是高湛长兄高澄的妻子,高澄虽然已经去世十余年,但元仲华的地位和身份是得皇帝认可。

高湛善待元仲华,娄定远也得给元仲华一点薄面,自然为元仲华的宫女元淓说好话。

“阿敏。其实我认为元淓只是虚张声势,为她家主子争脸面。一个忠仆,犯点错,也是能被谅解。”

高颎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为她求情,这个人情我也乐意送。找个机会,给她好好说说,别让她再来烦我。”

娄定远应承。

高颎请娄定远,进到他住的房间。

娄定远和高颎一前一后坐到案几前:“先前我进宫,陛下还夸赞你办事好。”

含糊的夸赞,一听就是没诚意。

高颎也敷衍,双手抱拳,向娄定远道谢:“多谢公子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我一定竭尽全力,操办好这场蹴鞠比赛。”

这正合娄定远的心意,娄定远就是想让高颎做事,他好轻松得奖赏。

过了片刻。

元淓端着一大盘酒菜到来,将盘子和到案几上,准备退走。

高颎叫住元淓:“斟酒!”

元淓准备和高颎理论,被娄定远眼神制止。

元淓压下怒火,帮高颎和娄定远各倒一杯酒:“两位公子慢用。我还要回去侍奉我家主子。”

高颎故意说道:“那元莼的事,就算了吧。”

元淓气急。

“你说话不算话,你还算是君子吗?”

高颎也不生气。。

“我是什么由不得你定。陛下说我是君子,就是君子。”

元淓气得大骂。

“阿敏!别以为我好欺负!这事我们去找陛下理论!”

看高颎要起身,娄定远马上拽住高颎的衣袖:“陛下在处理国事。岂能为你们这点矛盾评理?”

元淓向娄定远回话:“娄公子是明白人,阿敏你却是小人。”

娄定远叫元淓快些走。

“我就不打扰两位的清静。”元淓出到门外,关上门,然后去到隔壁独孤伽罗的房间,拉着独孤伽罗去了对面院子一间客房。

独孤伽罗问元淓:“你该不会是想嫁给阿敏吗?”

元淓否认。

“你别乱想。我是有重要的事想与你讲,一直找不到机会,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