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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一 看客自来为谁人

被问起这句,顾枭面上仍然不见丝毫起伏,只是面上的神情好似稍稍有些凝滞,仿佛被戳破了心中难言的窘然。

如此细枝末节的变化若是在旁人面前,恐怕并不会瞧出一两分端倪来。可沈倾鸾跟他相处了多年,可以说除却正事之外研习最多的,就是对于他情绪变化的感知,是以此时一眼就瞧得分明。

“你说不说?”沈倾鸾离他又近了一些,语气略带了调侃,“若是不说,我可就这么起来了。”

顾枭被她这话一惊,赶忙避开些许,生怕她就这么起身一般。

沈倾鸾不过只是这么一说,哪里会真正毫无羞耻心地暴露男子眼前?可瞧见顾枭真信了几分,她就觉得有些好笑,一捧水就朝他洒了过去。

水滴溅上他的领口与侧脸,耳边是回荡在山谷之中的笑声,顾枭便是再迟钝,此时也觉出不对来,只能无奈笑笑。

等沈倾鸾换好衣裳,也就到了正午,她跟着顾枭出去,第一句问的便是吃什么。

“山涧中有鱼,眼下凑合一些,等下山了,我再带你去酒楼。”

顾枭说着好似是多委屈她一般,其实当初在军营的时候,他们也是逮着什么能吃的便一点也不挑。

自然之力不易受损毁,好似这山涧中的游鱼一般,纵使百般损毁,只要源头不断,它们便还能有一线生机。

打从回到皇都,沈倾鸾就很少有这种野外生活的经历,此时瞧着清澈见底的水便有些跃跃欲试。

于是趁着顾枭去捡枯木的时候,沈倾鸾便脱了鞋袜准备下水。

谁料正卷起裙摆,顾枭就从后头唤了她一声。

“我下水去替你捉鱼。”沈倾鸾说着就要往水边走,好似自己做的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般。

可顾枭却正与她相反,三两步走到了近前来,蹙眉道:“春日的水还正凉着,你非下去作甚?”

虽知他是在担忧自己,但沈倾鸾心中其实不以为意,只摆摆手道:“不过下个水罢了,还能给我冻着哪儿不成?”

“女子还是少接触寒气为好,你眼下年岁不大,日后自知坏处。”

对上他难得的念叨,沈倾鸾心中一阵暖意,压根没想过要与他反驳就把脚收了回来,还麻利地穿起鞋袜,好似之前非要下水的不是她一般。

顾枭这才满意,将枯枝理好放在一旁,三两下就抓了两条肥美的大鱼,在下游清洗好了,这才拿来。

沈倾鸾这边也摆好了瓶瓶罐罐,都是在路上买的调料,倒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要不我来烤,也叫你尝尝我的手艺。”沈倾鸾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顾枭想了想她那所谓的手艺,最后还是摇头,“这边烟火气大,你才换的衣裳,可别沾染上了一身味儿。”

丝毫不知自己手艺被嫌弃了的沈倾鸾还心中欣喜,点点头自己就往旁边坐着去了。

顾枭虽不会做那些精致菜肴,可常年在军中生活,烤些野味还是不在话下,不多时就传来扑鼻的香气。

早晨不过匆匆吃了一些就急着赶路,沈倾鸾被这味道一勾,也觉得有几分馋了,眼巴巴就等着顾枭将鱼烤好地到自己嘴边,顾不上还烫就咬了一口。

鱼肉细腻,味道鲜香,表面微焦带着调料的香气,刚一入口沈倾鸾便觉十分不错,朝他连连点头。

顾枭原先还有些担心,眼下瞧她吃着确实不错,这才将心给放了下来,自己又烤起两条。

烤鱼虽味道可以,但到底是荤食,容易腻,沈倾鸾吃上了一条便没再动,而是在四周转悠了一圈才回来。

今日天气本就晴好,日光和煦,威风轻拂,等顾枭那头收拾好了,沈倾鸾正躺在那难得的绿意之上,目光稍稍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歇会儿吧,下午咱们便回去。”顾枭轻声说道。

然听他这话,沈倾鸾却翻身坐了起来,有些惊讶地问道:“咱们才来半日,怎这么快便要回去了?”

顾枭没回,只是将她鬓角散下的碎发绕到耳后,眉目低垂。

见他不愿谈起此事,沈倾鸾便不再多问,靠上他的肩微微闭目,“方才我问你为何偏爱红衣,你还未回我。”

提起的又是自己避过的问题,顾枭唇角紧抿,也不知

看你好像对这里轻车熟路的样子,是不是之前来过

那两年一头来说起南城,总让我不觉间想起苏瑾与云墨浅的那一段,似乎也正时发生在这温婉柔美的南城之中,我透过轻纱帷幕,瞧见灵镜之中的景象,那些人我明明瞧不清楚,却莫名觉得熟悉。

.......

偌大的戏台之上,有一位浓妆艳抹的人儿,她抱着一把老旧的琵琶,微微敛眸,一遍遍唱着本就不属于她的喜怒哀乐,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令得听着的人眉心紧蹙,显然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这戏中角儿写的是位名妓,你这般清冷寡淡的模样,如何能演得好?”乍然一声斥骂在台下响起,女子面含怒意,望向台上女孩儿的目光中带了些怨毒之味。

一旁的人也是有些看不下去,方借着上茶的由头,上前轻声劝道:“师傅也别责怪英儿了,她年纪还小,更何况前些时日才遇得那样的事情,总是要时间缓缓才好。”

女子咬牙瞪了那人一眼,责骂的话语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也不知是不忍心,还是对那句劝说中隐含的晦涩产生了些许惧意。

“今儿个就到这吧,你先回去好好琢磨。”

女孩儿应了一声方才下了戏台,而自始至终,她面上除了平静之外,未曾表露过任何情绪。

待得女孩儿行至门前,门外比她稍大几岁的少女理着袖口进来,神色悠闲却又傲慢,她抬眸望了女孩儿一眼,轻嗤出声。

“活脱脱一个失了魂的行尸走肉。”

女孩儿没有反驳,只是敛眸从她旁边侧身而过,轻掩了门,将里面的一切与自己隔绝开来。

每当将要开场之时,船舫总是要喧闹一阵,毕竟戏坊名扬在外,一座难求,幸为入幕之宾,自然是值得高兴一番,女孩儿无心去瞧那一片醉生梦死的景象,只等在船尾的厢房之中,听得隐约的议论之声随着琴弦轻一拨弄渐渐散去,船上不消片刻便是鸦雀无声。

她随着乐曲细声低语,洗去脂粉,褪下彩衣,举止间便少了一份台上人的矫揉造作。

这出戏她听了许多遍,师傅的教习也好,姐妹们的练习也罢,初始的那一部分早早便刻在了她的心间,一曲唱罢,正是到戏中名妓登台将要名声大噪之时,而她也只习到这里。

师傅说她演不出戏中人的感情,是因为她琢磨不透无所感悟,因而入不得戏中。

可这世间苍凉人生百味,又怎能如此轻易便体会清楚?

“我看你倒是比台上的人唱的还好,怎么上台的不是你?”

女孩儿循声望去,只见半掩的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边上倚着一位身着素白衣衫的翩翩公子,手中把玩着碧玉折扇,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师傅说我还没有上台的本事。”女孩儿总觉对男子有些亲切之意,便不做隐瞒,“我不懂入戏,演不出那百般情绪千丝万缕。”

男子闻言却是轻笑出声,“戏子入戏,无非两种,一是将自己代入戏中角的人生之中,二是将戏中的故事唱出自己的风采。”

“是要沉溺与别人的浮生悲欢,被别人的一怒一喜左右,还是要喜怒随心自成一派,不过是看你自己的决定......”

四月末正是芳菲尽时,桃花树下洋洋洒洒落了满园,如铺上一层浅粉的锦缎,又似青女降霜雪时染上了朱砂。

女孩儿便是在此时节跟着那名男子离开,随他去了他的府邸之中,更是受下了千般恩惠。

那人对他是否有所图谋,又能在她身上谋得什么,这些尚且不知,就像她不明白自己是何身份一般。

师傅说她是故人之女,说她自小便在戏坊中长大,可坊中的人对她都生疏地很,“英儿”这一名唤,她听着觉得熟悉,可一落于纸上,却是看得十分陌生。

并非是不识得这二字,而是她明白,这不是她的名字。

这不是她的身份,那么她的身份又是什么?

自落花间幽幽转醒被戏坊的人,她的记忆,就只从这里开始。

半掩的窗经风一吹,吱呀一声听在耳中似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可入眼的不是刺目的光,而只是柔暖的景象。

落花随风打了个旋儿归入,终是尘土之间,可她的归宿又在何方?

一旁放着的琵琶尚是新的,连音也未曾调过,男子只将它放在那儿,可戏坊中的人分明说她是不通音律的。

疑虑太多,惹得人心绪烦杂,她拿起那把琴瑟,指尖轻抚而上,轻拨两下,那抹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直让她将一曲拨地杂乱无章。

那些疑问似叫嚣着,不得真相便不愿罢休一般。

“好好的曲子,硬是让你给糟蹋了。”男子语中半带笑意,却不带讽刺与责怪,他将琵琶从她手中拿开,轻放回了原处。

“有何烦心之事,可以与我说说。”

她望着眼前人,看他眉目柔和,只觉似曾相识,可目光流转一遍,却寻不得一丝痕迹。

思及此处不免自嘲,既什么都忘了,又能寻到什么?

“你认识我吗?”她问。

若不相识,又何必将她逃离牢笼?又何必对她温柔相待?

“你我在船舫之上那一面,当是初识。”

“那你为何要将我带出戏坊?”

男子却是笑笑,“你喜欢那里吗?”

她摇了摇头,那个说是她“家”的戏坊之中,着实不让她留念分毫。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个理由?”男子面上的笑意微微敛去,问道。

“若我偏要知道呢?”

看她目光坚定,他却难得有了三分犹豫,只是不消片刻便又笑起,云淡风轻道:“不过是怕你在那戏坊中受了埋没,我在覆城之中有一处寻乐之地,你可愿来?”

“小女子学艺不精,恐怕有拂公子期许。”那话语中带了丝落寞,却又让她不免觉得可笑。

男子却对她的话不以为意,“我说过你便是你,所以不必活出戏中人的模样。?何况你的一切都是空白,以此来体悟那些纸上浮生,岂不是更能让你了解这人生百态??”

“自此以后你便名唤沉欢。”

“沉迷戏里,欢愉其间,这才是你……”

『画魂商,莫相忘』陆

莫问,何人一曲唱别离,婉转凄迷入戏里;

莫叹,伶人一颦一笑引,顾盼流转浮生尽。

......

正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好时候,而才辞去了旧年的新春时节,也正是人们初初从年间的悠闲中走出的时刻。

覆城地处河海边境,商贸频繁,必然也富裕丰饶,而在此繁华之地,自是不缺享乐之所。

吟欢楼便是其一。

东有茗川,西有临渠,北有忘木,南有吟欢,此四处在覆城中最负盛名,家喻户晓,因此哪怕是外边儿来的访客,也是要去上一两地见识一番,才算是了无憾事。

吟欢楼是听戏的地方,只一样比较特别,那就是吟欢楼中,向来是不唱世人耳熟能详的纸上故事。

听人说那些戏,都是戏坊的主人走访各处得来,只是有些戏份实在是久远非常,令人寻不到什么真实之感。

只是来路如何又怎需在意?到底观戏人所在乎的,不过戏的本身罢了。

楼中所置高台上,层纱掩映之中倩影微微而动,纤纤素手拂过纱幔,少女身着素色衣衫,粉黛轻施,衬得面庞有些苍白。

只是那眉目之间的英气,却是免去了让那脂粉所透的苍白添上病态。

“妹妹不愧是这吟欢楼中第一人,这乐谱乃坊主亲自所作,可是别人重金求也求不来的。”台下女子将木琴摆在边上,抬眸对那少女笑道。

“吟曲姐姐可莫取笑我,这吟欢楼中若要说第一人,那必是吟柳姐姐,可是轮不到我头上。”少女拨弄了几下琴弦,方才满意地直起身来,“倒还是这等年岁久的东西用得顺手些,我今日可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