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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他前往帝京投奔远房亲戚,曾用仅剩的一点银两给那个姑娘买了一支簪子,始终没能鼓起勇气送出去。

对她而言,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她在他心中却是举世无双。

天色向晚,暖暖余晖洒落,叶星步入桃花林,等待着故人。他斟下一杯酒,洒于桃树下。等到来年春风起,他还会骑一匹白马走过中原,前往千里外的北城,前去看她。数载岁月逝去,起起伏伏,不过是为了成全他们这场来不及相守的相逢箭镞折射出冷冽的光,悄无声息地抵住来者的后颈。她握着箭羽:“转过来。”长明灯幽黄的光照亮了来者的脸,她抬眼打量,蓦然一个恍惚。……真是个年轻英俊的少年。仰起的脸,年轻又俊朗。而那双眼,落着灯笼里的光,熠熠生辉得让人心惊。然不过一瞬,他却又低了头,打着灯笼,径自要往旁侧走去。她不会武功,但她相信她不会有事。

当他回过身接住她,她轻轻一笑,立时揪住他的衣袖,捉紧了绣球上一挂流苏:“还给我!”

伶仃尾音被巨大的声响全部盖过,一阵地动山摇般剧烈的震颤中,火光直冲天际,热浪卷天席地!砖石木屑如蝗横飞,空气中,硫黄硝石的气味浓稠呛人——雕栏玉砌的绣楼,在这转瞬之间,灰飞烟灭!他静静地拿出那只绣球,向她摊开了手掌:“你的绣球上有针,我被扎了一下。”他抬眼看着她:“中了毒。”一路寂静无语。她按下砖石打开几道石门,扳动机括走过几条墓道,一间四面凿有粗糙壁画的墓室近在眼前。她方要进去,眼角余光一瞥,却不禁一怔。左眼”二字一出,她分明看见少年伸出的手滞了一滞。但不过一瞬,他立时依她所言,往神仙的左眼上按了下去。“小心!”他脱口惊呼,向后疾退。她把目光落到别处,垂下眼帘,忽然奇怪地笑了笑:“那个啊……也许。”他没有作答,只是反手拉住她,淡淡道:“这里危险,跟我走。”他们费了极大力气从花镇脱身,而后她在脸上稍稍乔装,便跟着他驰马南下,到了。这时她才知道,他竟是出身望族叶家,而曾经举国齐名、能文善武的两位。他瞥了她一眼,终是颔首答应。但,他刚一上前,叶府的门,豁然大开——麻衣如雪的男女老少鱼贯而出,哀哭声凄切不绝。一口金丝楠木棺材,漆黑描金,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他的声音既高且大,引得无数人纷纷围拢了过来。叶七心里着急,却发现他似犹豫了一下,但不过片刻,又接着高嚷出来最后一个字落下,年轻男子愤恨地往叶七颈窝狠狠一踹。叶七一个不稳,竟被踢翻在地。朝为掌珠,暮作敝屣,人生失落,大抵如此。费力赶走第四拨前来找碴儿的街头混混后,终于有暇歇口气。说来也奇怪,叶七刚被叶府扫地出门不久,就有流氓敢来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