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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然温家父子明确表示了自己对于娶皇家女子作媳妇没兴趣,他也懒得上杆子去抓什么苏允俢。就这么随她去了。

这些苏允俢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就算是想好好的结一次婚,也得顾忌这邻居的目光,跟安迹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天,还是决定铤而走险,离开这长安城,过逍遥日子去,虽说沈之韵的主意倒也没什么毛病,但两个花一样的年纪,整天贴在窗户那儿看着外面的世界,时间长了,也难以避免的生出了向往之心。

两个人都是妥妥的行动派,白天一商量出了结果,当天晚上就收拾出了个小包袱,提着包袱,当天夜里就风尘仆仆的上路了。小包袱里装得全是干粮,至于两个人的钱,总共几千辆银子全被兑换成银票,揣进了衣服里面。

往西南方向走,西南那里地方偏远,山高皇帝远,就算有人火眼金金认出了苏允俢,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两个人再屋子里度过了这么多天。靠着那雌雄难辨的化妆术打发走了不少追上门来的追兵,这会儿故技重施,糊弄糊弄守城门的官兵还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每天来往的人这么多,官兵早就懒得拿着那画像一个一个对比了,所以苏允俢两口子还是很容易地就通过了城门,朝西南走去了。

再来说沈之韵,最近天气不好,她彻底把自己过成了宅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沈妈妈看着心疼,可是沈之韵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就是想对这段婚姻下黑手,又怕女儿其实是真的想嫁的,母女俩一个在皇宫西南角宅,一个在长春宫愁。双方都没把荣华富贵好好享受。

天气逐渐的由深秋进入了隆冬,长安城是个北方的城市,一进入冬天就冷得不行,大雪飘了漫天,满地。

皇宫东门外的那条街上,依旧有人在摆着摊,那些卖小玩意儿的摊主当然不回来了,现在街上剩了些吃的,农民脸动得通红,脚上更是没了知觉,站在挑进城里来的那几担白菜面前,用手哈着气,双脚在地上跺着,希望能驱除一点儿寒冷。可实际上鞋子上结了冰,怎么跺都没什么用的了。

很快,摆在地上的白菜也快被漫天的白雪覆盖住,农民怕菜被冻坏了,赶紧伸出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温度的手,去赶那些白雪,不一会儿,农民的手又成了红色。

大冷天的,就有人家没有菜吃,所以农民这点菜是容易卖出去的,差不多天还没黑就卖完了,挑了空担子回去,可挑着空担子回去的路和早上满满的担子相比,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来时的路已被冰雪冻住,成了硬邦邦的冰路,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眼看着、大苏成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沈之韵有点怅然,毕竟对她来说,现代的冬天其实还没过去呢,这么快,她就迎来了另一个冰天雪地的冬天,想起冬天,难免会想起陈西航,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她和陈西航两个人还是很幸福的,结果第二天,......

说到陈西航,他现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彻底成了植物人,陈家夫妇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把他当植物人对待了。

他们把陈西航搬回了家,在家里给他请了个家庭医生,两夫妻一天什么也不做,就是在家里守着儿子。

梁顺终于还是知道了陈西航的事情,因为沈之韵失踪的消息在网上广泛传播,于是陈西航成植物人的消息也迅速浮出了水面。他自告奋勇地成了陈西航的家庭医生,每天除了在医院里上班,就是到陈西航家里去,随之以来,他就住在了陈西航家。

陈家夫妇当然不知道梁顺和自家儿子的那点破事,只当这是个好孩子,所以对他格外热情。希望他能多为陈西航费点心思。

至于刘楚馨,一个多月过去,她的学校开学了,她当然是很快回到宿舍,可是每当路过学校门口陈西航从前打工的那家咖啡厅,总忍不住多看一眼,有时候还忍不住进去坐坐。

她也知道陈西航现在出事了,知道陈西航成了植物人。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着陈西航。她也不告诉谁,就连时不时来找她的代远君,她也不说。

其实也是没什么说的,她自认为天生丽质,聪明绝顶,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构想过了她和陈西航的种种未来,没想到还没真正实施呢,陈西航就成了植物人,她向谁说去?

她现在连陈西航的面都见不到,更何况现在对方成了植物人,怕是没办法听到她的肺腑忠言了。

第二次轰轰烈烈的爱上一个人,却是还没开始就被写上了一个大写的错字,她现在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想着跟代远君一起,去陈西航家里看看陈西航,为了这个,她还耐着性子跟代远君一直维持这很好的关系,为的就是跟对方混熟了,好去接近想接近的人。

夏天大张旗鼓的到来,学校里各种好看的身影穿着裙子在游荡,沈之韵他们宿舍原本打算等夏天来的时候,全宿舍买一条一样的裙子,也穿出去游荡一下,

可是他们等来了夏天,却没等来沈之韵,每个人都有点惆怅。

但是沈之韵在古代也惆怅,因为她刚刚了解到,这整个大苏,居然没有过新年的习俗,也就是说,他们整个冬天都将会在平淡中度过。

沈之韵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既然其他人不过,他们自己过,也不用怎么大肆操办。就做点好吃的,再把苏允世和皇帝都找来,四个人好好在一起吃顿饭也就行了,至于苏界,沈之韵是不想叫他的,但是,如果他们一家人在这里欢聚一堂也就罢了,偏偏沈之韵也在,如果不叫苏界就有点说不过去。

说来说去,母女俩均是不想叫那个与自己有点关系的男人,于是想着反正也没人知道,偷偷把苏允世叫过来就是了。

苏允世自从上次从沈之韵的小屋子里面一口气跑出去以后,就一直没再出现在沈之韵面前。

甚至都不怎么来长春宫,偶尔来跟皇后请安,也是挑着沈之韵不在的时候,匆匆来一趟,跟皇后前言不搭后语地聊一通,然后迅速回到太子殿里面去。

沈之韵好久没见着他,还真有点想念。母女俩有了可以期待嗯东西,日子也不算太难熬,

沈妈妈现在是完全对这个皇后的身份得心应手了,可偏偏就有人要来让她堵心。一天,沈之韵和皇后正在长春宫里面学着下棋,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孙夫人来了,母女俩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场面十分的熟悉。

没错,孙夫人在一个大雪天,乘着步撵进了宫,养了这么久,孙夫人之前失去女儿的痛苦,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她穿了一身桃红色的大衣裳,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样子。站在皇后面前,她行了一个规矩的礼,:“妹妹见过姐姐,姐姐大安。”

皇后看着她,心想怎么没人在门口替她拦着点,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这位孙夫人,一看就是来挑刺的。

皇后的感觉没错,孙夫人此行,就是来挑刺的,孙巧姝如今被软禁在寺庙里,她每次去看女儿,都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

她的女儿在里面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脸上的肥肉完全没了踪影,隐隐约约的还能在脖子那里看到一点锁骨,天哪。锁骨这种东西,怎么能是以前那个胖乎乎的孙巧姝会有的,不管孙巧姝怎么解释,孙夫人一意孤行的认为是皇后安排了人在孙巧姝的饭菜里面动了手脚,或者让人直接不给孙巧姝饭吃。

她怕自家女儿饿出什么好歹来,于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带点儿饭菜去寺庙里,饭菜是丞相府里的大厨做的,孙巧姝从小吃习惯了的,孙夫人认为自己做的很好,可当她把那些饭菜带到孙巧姝面前去的时候,对方说什么都不肯吃一口。

孙夫人这下认为,皇后不仅在孙巧姝的饭菜上进行克扣,还整天派人盯着她,折磨她,硬是把孙巧姝一个飞扬跋扈的大丫头,变成了连饭都不敢好好吃的胆小鬼。

她看来,孙巧姝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早晚被皇后给逼死。她作为母亲的那颗心在那一天充满了力量。凭着那股力量,她进了宫,现在站到了皇后面前。当然。她做这些事情,孙巧姝和孙丞相并不知道。

她是单枪匹马进宫来的,这回她不靠杀人,也不靠放火,她计划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皇后的险恶用心让别人都看见。

“外面正下着大雪呢,不知是什么风让妹妹不顾严寒地就往宫里跑?”沈妈妈当然是希望通过自己表现出来的明显的不欢迎把孙夫人给赶走。但显然对方是个脸皮厚的。完全忽视了皇后的冷眼。

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姐姐最近可去看望过孙巧姝那可怜的孩子?”

皇后看到她的行为,愣了一下她身后的沈之韵已经明白过来,这是要拿孙巧姝来s搞事情了,她趁着孙夫人不注意,把张嬷嬷叫了进来,站到了皇后身边,张嬷嬷虽然到了一定的年纪,可人高马大的往那里一站,倒是比孙夫人高半个脑袋,有她在,想必皇后是安全的。自己则是溜了出去。直奔皇上所在的地方,去要一个命令,然后带了几个宫女直奔城外的静居庵。

“妹妹这是什么话?本宫身怀六甲,平日里出门都不方便,而孙巧姝那孩子差点害的我世儿没了性命,难道你的意思是,本宫要冒着生命危险顶风冒雪地去看她吗?本宫却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呢!”

“姐姐不明白,我明白,我也不介意说给姐姐听,直到姐姐明白为止!我那可怜的女儿,本来是个有福气的身材,可是在静居庵待的这几个月以来,整个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那孩子一看就是没吃饱饭啊。”

“妹妹真是搞笑,你的女儿不好好吃饭,你不去好好劝着,跑到我这里来闹什么闹?难道来闹了一阵,孙巧姝就能好好吃饭了不成?”

“姐姐!事到如今,妹妹也不求你别的了,只求你放过我那女儿,她什么都不懂,你如果要报复,要出气,你尽管冲着妹妹来,妹妹绝对不会说一句抱怨的话。可我那女儿还小,你让她好好长大好不好?”

“孙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污蔑本宫,本宫从来不曾做过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姐姐,你就别说了,这天底下,除了皇后,谁还会恨着我女儿呢?她年纪那么小……”

沈妈妈简直要吐血了,她没那么卑鄙,去欺负一个小女孩,况且那小女孩懂什么,她一时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忽然,门外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大胆孙夫人,你是在说,朕迫害了孙巧姝吗?”

孙夫人一听,头也不敢回,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饶命,臣妇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

沈妈妈平时看到皇上来,总是灵魂和身体要进行好一番挣扎,可是今天皇上以救星的身份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一看就是遮风挡雨来的,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欢迎,那股子抗拒全没了踪影。

皇上,当然是沈之韵给请来的,沈之韵知道皇后在皇上的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于是去见皇上和向他提出请求的时候,沈之韵的心一点儿也不颤抖。

“呵,你刚刚说,这世上除了皇后,还有谁会恨你的女儿,朕告诉你,朕恨你的女儿,作为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朕恨她,但朕也足够仁慈吧,没让她受什么苦。你倒好,不知道感恩,如今倒跑到这宫里撒泼来了。”

一句话说得孙夫人一个哆嗦,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又一下子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