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闻言，没有一丝犹豫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重击自己的心室部位，而后呕出一口鲜血，她用手指抹开嘴巴上的鲜血，抬头看向蓝七夜。
蓝七夜无法，只得以相同的办法，取出自己的心头血，用手指抹上。
“我蓝七夜以心头血起誓，将凌蓉交给小丫头，出封印这些日子，绝不滥杀一人，作乱圣境。若有违此誓，必身死功散，不得善终！”
“我凌音以心头血起誓，今日对蓝七夜所言，皆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必身死功散，不得善终！”
海面之上，一道混合着魔气，一道蕴含着灵力的誓言同时响起！
凌音直直看着蓝七夜，脑海中名为记忆的那条鱼，仿佛一瞬悠游回了六千年前，玄女一族，她和蓝姨居住的那栋，有着一株椿树的院落。
前世，她五岁。正是扎着羊角辫爱玩闹的年纪。
蓝姨却拿着一根细细的长棍拘着她站在树下对道：“心怀邪念的修者素有三怕。”
她好奇问道：“哪三怕？”
“怕老，怕死，怕以心头血起誓。”
“何谓心头血起誓？”
“心头血，修者道心所在，其与内丹相辅相成，助力修成功成。若以心头血起誓，便一辈子不可违背誓言，若违背誓言，内丹必然受到重创，身死功散几乎是一定的。”
“好可怕的样子，那万一有人逼我以心头血起誓该怎么办呢？”五岁的她皱着小眉头一脸的苦恼。
“所以啊，你要不断强大起来，强大到，所有人都无法逼迫你。”蓝姨娘蹲下身体与她平视，见她还是皱着眉头，便道：“我们清灵这么乖，想不想知道，如果有人逼你用心头血起誓，你该怎么糊弄过去？”
“糊弄？可以糊弄的吗？”她扬起小脸笑得极为开心。
她记得那个时候，蓝姨也笑了。
她本就生得极美，那一笑，倾国倾城。
合着摆动的椿树，那美好的画面，在后来漫长的岁月中，从未在她心里抽离过分毫。
只可惜，她所怀念的，不过是一份可笑的假象。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蓝七夜出声打断了凌音的思绪。
她的这句话说得有些慢，凌音觑眼看去，蓝七夜的舌尖通红一片，像是有创口。
那一瞬间，她自己舌尖的疼痛也更明显了。
“当然啊，特别简单。对付不怀好意逼迫你起誓的修者，咬破自己的舌尖，糊弄他们就好了。”
她记得，蓝姨说这话时，面色别提多温柔了。
凌音轻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蓝七夜，用劲眨去眼中的酸意，开口道：“教我这套掌法的人，一百多年前，连续六年出现在我的梦里，她穿一身的黑衣，高高瘦瘦，不爱说话，人很苍白，除了教我功法，并不会对我说太多。我只知道她是一个修者，叫什么是谁都不太清楚。这些年来，找她的人很多。但是，她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六年就不知所踪了。我也一直，想要再见到她。”
蓝七夜闻言，惊疑、无措、慌乱在面上不断变动，她正想开口说话，三里之外，刀剑出鞘之声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