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没有人。
夜凌转头问跪着的仆人，“大皇妃来过厨房吗？”
一个跪着的老妇颤巍巍地回答：“回陛下，大皇妃未曾来过。”
夜凌又转起了玉扳指，目光投向夜雪，眼神传达了一个信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夜雪读出了他的意思，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辩解的说词，一时间只是愣在原地，心脏怦怦直跳。
跪着的仆人们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都哆嗦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出，这热闹的厨房，就这么诡异地安静了。
“参见父皇。”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秀丽的少女走了过来，她的怀里抱着几株莲蓬与荷花，都是新鲜的，上面还带了露水，跟周围枯黄的秋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荷花再鲜嫩，也比不上抱着它的少女美丽，白皙纤细的女孩，迎着晨光走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仿佛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
一见来人，夜雪就忍不住惊喜地喊道：“二狗！”
“……”
乖，别提这个名字我们还能好好做朋友，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优雅气质，就这么被一声“二狗”给破坏殆尽了，吴醉鱼脚下一顿，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
但她还是兜住了体面，盈盈地朝夜凌行了个礼，故作惊讶地说：“早知道父皇要来，臣妾就多采几个莲蓬了，现在只摘的份量只够太子一个人吃，可如何是好……”
言下之意，这儿准备没你的饭，赶紧走吧！
夜凌没有接她的话头，而是质问：“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莲蓬？”
“这是莲子臣妾从人族带来的，今日大子突然说想吃人族的莲子粥，臣妾便用催生药水将其催熟，采了来，耽误了点时间，没能让太子按时用上早膳，是臣妾的过失。”
“催生药水？”
“那也是在人族时，江湖的一个奇人异士奉给皇室的，臣妾用过几次，并没有什么害处，只可惜最后一瓶在刚刚就用光了，不然一定让父皇您看看，是个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
夜凌这才不在发问——吴醉鱼的回答实在没什么错处可抓了，但他把莲蓬都抽了出来，手一用力，这些翠绿的植物就迅速变成了一团飞灰，秋风一扫，就纷纷扬扬地散开了。
“血族不能吃人族的食物，太子年纪尚轻，不懂事，你身为太子妃，难道还不知轻重吗？”
他这话说得真是严重，眼神也可怕，吴醉鱼怀疑自己要是一句话不对，就会被这冷血的君王当场处决。她立刻跪下，请罪道：“臣妾是人族，不清楚血族的规矩，请父皇责罚。”
夜雪也跟着跪了下来，替吴醉鱼求情求情：“是儿臣没有安排好人给她教授血族的知识，请父皇责罚。”
夜凌把夜雪扶起来，不悦地说：“你要记住你太子，未来的血族之皇，你不该为替任何人下跪，也不该为任何人开罪，哪怕那人是你的至亲挚爱。”
“是……”夜雪知道自己方才之举惹得夜凌不满，便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