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动,小心像他一样。”她嫌恶的看了眼荀衍身旁的邹逾开口道。
女人呼出的热气混合这空气里的血腥味钻到荀衍的鼻子里,让荀衍的胃猛烈地抽搐起来。
那女人一松手,荀衍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恶心?”那女人突然摸了摸她的脸冷笑起来,“你们这些人才让我感到恶心,长了一副好皮囊确是背地里虚伪,狡诈,阴险。”
邹逾冷眼看着眼前疯癫的女人,“你放了她吧,我送你出国。”
“你?”那女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俯身捡起地上的苹果拿起水果刀继续削,“不过是我生的贱种,你以为邹家会真在意你。”
“只有她可以,荀家大小姐、荀老爷子的心肝儿可以。”
荀衍凶狠的瞪她,“你别做梦了,你已经杀了人,别想逍遥法外。”
她的眼睛通红,额头上也因为刚刚的呕吐浸了一层的汗。
那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得事,“杀人?杀人怎么了,等明天上了飞机你和这个小贱种还会活吗?”
“那你可瞧好吧,不管你怎么跑到哪里荀家都不会放过你。”荀衍学这她的样子笑了笑,恨恨道。
那女人抬起头来剜了她一眼,狠狠地把手里的苹果往荀衍的身上砸去,邹逾赶紧把推了荀衍一把,但还是晚了一步。
苹果砸到了荀衍的肩膀,然后和荀衍一起滚落到了地上。
那女人冷哼了一声摔门走了出去。
邹逾挣扎想要去扶她,但手和脚都被束缚着分毫动不了,加上他已经一天一夜未进过水米了身体虚弱的厉害。
“不要浪费力气了,我趴在着也挺好的,最起码比那样坐着省些力气。”
邹逾这才没有动,荀衍就那样在潮湿闷热的小屋里呆了四个小时,
除了最开始他让那个女人放了荀衍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他阴郁的样子,让荀衍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先前组里那个善解人意的组长不是一个。
“吃饭了,我定了外卖。”那个女人推门进来把两份披萨仍在地上,拿着那把水果刀把两人手上的绳子划开。
荀衍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大胆,刚杀了一个人,屋里还困这两个,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定外卖。
“好好吃吧儿子,我记得你最喜欢这家。”那女人伸手要摸邹逾的头,邹逾一侧身子给避了开。
“我已经给荀家递了消息了,不出意外明天我就要走了。”她又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到时我一定把你和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起送到那边的。”
荀衍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反映过她说的那边是哪边,邹逾就开口了,“你真的不能放过她?”
那女人无奈的笑了笑,像是让她做一件极其为难的事。
她说,“儿子,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
邹逾没在说什么,低下头开始迟披萨。
那女人坐到先前她削苹果时做得那张椅子上,托着腮看他们吃东西。
荀衍没有吃,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痛恨自己的儿子。是的痛恨!她从这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恨,那种扭曲的恨。
“咳、咳”邹逾突然咳嗽起来,女人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我想喝水。”邹逾说。
那女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邹逾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喝水。”他的声音机械到麻木。
最终那女人还是站起来,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就在她走出去的一瞬间,邹逾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一点的挪到椅子哪里,他伸手抓起一旁的水果刀从地上扔给荀衍。
“割开绳子!快!割开绳子!”
那绳子很结实荀衍拉了好几拉都没有划开,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那个女人端了一杯子水走了进来。
“怎么想逃跑啊~”她木着脸语气确是出奇的温柔,她走到荀衍跟前一把把水果刀从她手里夺过来扔到一边。
“小贱种本事不小吗,都会骗人了,和那老贱人一样。”
邹逾垂着头一声不吭,那女人似是被他的态度惹恼了,走过去一脚把他踹地上,“贱种就是贱种,到死都是这个样子。”
她抬起腿又是一脚,踹在邹逾的心口,邹逾闷哼一声,试着从地上爬起来。
那女人见他挣扎又踢了他好几脚,嘴里始终都在骂骂咧咧。
荀衍看着邹逾一会的功夫就被她打的口鼻出血了,吓坏了,“别打了,你别打了。”
那女人置若罔闻,邹逾还在地上抽搐,荀衍急坏了,“你这鞋子是这季新款吧,你再这么踢几脚这鞋子可不一定还好好的。”
那女人皱着眉看了看脚上的鞋子住了脚,她回头狠狠的剜了荀衍一眼瞥转身向外走去,“真是晦气。”这鞋子可是她昨儿个新买的。
没想到就在这时,原来在地上抽搐的邹逾却突然朝这女人扑了过去,那女人没有料到,一下被他扑倒在地。
“快走。”邹逾抱住那女人冲荀衍吼,他咬着牙,额头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
荀衍摇头,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要是走了,这女人肯定会接着就杀了邹逾。
“你快走,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邹逾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嚣张又跋扈却最是心软不过了。
突然那女人摸到了地上的匕首,抬手便往邹逾的胳膊上刺了一刀。邹逾吃痛,力气一松,女人便要爬起来。
邹逾看了眼荀衍,忍着剧痛抱着那女人的手更紧了。荀衍见那女人一刀不奏效,又要刺第二刀,向前便扑了过去。
三个人扭打成一团,那刀子在三个人的身上划过来划过去,最终到了荀衍的手里,然后不知何时那女人一个转身,刚巧插到了那匕首上。
荀衍这次真的是吓坏了,她一下瘫倒在地上,任由那女人的血溅了她一脸一手。
那女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身体里的匕首,一个恍惚突然便“哈哈”大笑起来。
她动了动嘴唇,邹逾清楚的听到她说,“这样谁也活不成了。”然后把插在身体里的匕首用力推了进去。
邹逾楞了一下,开始找东西,终于在外面客厅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卷纸。
他走到那女人的跟前,用纸一点一点的把水果刀拔出来擦干净,然后把纸拿到厕所里冲进下水道,这才又拿着刀插回到那女人的身体里。
他蹒跚的拉起荀衍来,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用绳子重新把她绑好。
“你干什么?”
“别说话,听我说。”邹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他额头上的血已经顺着眼皮流了下来,他不在意的抬起袖子摸了一下,只是他的身上哪还有一处好的地方,那袖子上的血和污渍弄了一脸。荀衍抬手要给他擦他抬手阻了下来。
“你来我家找我,没有看到人就被打晕绑在了这里。
等你醒来的时候,我正在和她扭打,然后我失手一不下心刺死了她。”
“听明白了吗?”
他有些气喘吁吁,声音粗哑,荀衍知道一定是刚刚的挣扎耗尽了他的力气。
“不!是我刺死了她。”
荀衍虽然害怕,但还不至于让别人替她抵命,她想起荀老爷子常说的一句话,顶天立地,坦坦荡荡。若是真让邹逾顶了罪,那她这一辈子恐怕都不敢说坦荡二字了。
“你听着,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她自己最后刺死了自己。但是这种情况说不清楚,所以是我刺死了她。”
荀衍的一直未曾流泪,这回眼泪确是唰唰的流了下来,“不是,是我。”她倔强的低下头不看他。“我是荀家儿女,自该顶天立地、敢作敢当。”
邹逾叹了口气,“没关系,我是过失杀人又是自卫不会判死刑的。”
荀衍摇头。
邹逾又说,“一个人担总比两个人要好,且不说你本就无辜。
正说着便有人闯了进来,是警察和荀家得人。
……
“要续杯吗?”燕莫沉问。
荀衍从过去的思绪里拉回来,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多小时了再不回去简乐笙恐怕要撬玻璃了。
“不用了。”
“也行,改天带你去南京路哪家。”
他轻描淡写的说,荀衍有些心不在焉,随便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