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莫庭一番作态,倒是让这顾小太太有了新的打算。
“我就瞧着这孩子聪明招人喜欢。哪天孩子们都回来了,我叫你去吃饭。”
顾小太太越看越满意,自然不会吝啬几句夸赞的话。
燕莫庭一看目的达到了,小嘴更甜了,奶奶、奶奶的叫着,哄得顾小太太眉开眼笑。
苏杨不知已经有人打上了她的如意算盘,她这几日正和陆容肃一起忙着准备下个月十六号的托福考试。
两人这些日子一直泡在图书馆里,关系倒是比先前吃饭逛街的时候要好了。
回到学校后,苏杨的生活边忙碌了起来,除了补上先前缺的课,她还抱了一摞的考试,有用的没用她都报了。
简幺幺还想再问,前面太和殿便到了,小太监过来带着父女俩去了后殿。
一进殿,父女两个就对着皇帝一番行礼问安。
皇帝舅舅摸了摸她的头,逗了她几句,便带着她爹进了左间内书房,商讨此次出征的战况。
几个淡青色宫装的小宫女陆续进来上了茶和几道糕点,又退了下去。
独留一个粉色宫装的宫女在这儿伺候着。
幺幺捻了块桂花酥,吃了一口又放了回去。这桂花酥放的蜂蜜太多又加了奶,刚入口还行,细细尝两下就不是那个滋味了,甜腻腻的不太好吃。
她在这呆的实在无聊,就迈着小短腿在屋里溜达,这里瞅那里看看,也实在没看出皇帝的办公室有啥好的。
这个时节,盛夏刚过、初秋一来,就连院子里的落叶,都是好看的。
那庭院里,有一棵大梧桐树,一到这时候,那满树的叶子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庭院里台阶前洒的一地。
也不知是不是今早的内监偷懒还是故意未扫,现在那两个比巴掌大一些的梧桐叶,就黄澄澄的铺了一地。
简幺幺想,这么干爽的天气那叶子应也是干的脆的,要是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就更好了。
这样一想,简幺幺倒是想过去踩两下。以前她和没屁股,就爱去小树林里遛她家狗。
那时候没屁股在前面飞,她和她家狗在后面走,走累了就在长椅上坐着歇歇。
想到这,简幺幺拎起裙子、抬起小腿便出了门。
一旁侍候的,小宫女忙跟了出去。
她走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宫女搭着话。“姐姐,你多大了?”
小宫女有些拘谨,“郡主折煞奴婢了,奴婢名唤新若,今儿已经十四了。”
天气一凉,树叶也纷纷杂杂的往下落。简幺幺捡起一个还没透着绿的树叶,递到她手里。
“姐姐,家在哪,离京城远吗。”
“奴婢是林州的,从家到京城要走半个月多。”
简幺幺听了感叹,“挺近的,我家离着就远了,十万八千年的地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
小宫女听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简国公府离皇宫也就隔了一条朱雀大街最多加几条小巷子,乘马车的话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怎么让小郡主一说,像是隔了个九天银河在中间。
简幺幺看着小宫女,诧异的看着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一挑小眉毛打起诨来,“新若姐姐,不知你可曾婚配?”
“还未曾。”
她看她疑惑又解释道,“宫里的奴婢在放出宫前,是不准私自婚配的。”
简幺幺看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这和她一板一眼的谈婚配,觉得有些好玩儿。
“这样啊~姐姐觉得我好看吗?”
她抓着她的胳膊撒娇。
“好看!”
“那我聪明吗?”
“聪明!”
“恩!既然姐姐这么欣赏我!不如我去禀了舅舅,把你赐给我好了!”
“奥~难不成你是看不上我。”
“不是,郡主金枝玉叶奴婢一个小小茶水婢女怎么敢看不上您。”
“那你就是看得上我了。”简幺幺凑近她眼里透着一丝丝狡黠,“回头我便禀了舅舅,让你跟我回家。”
新若第一次遇上这么难缠的人,她下意识的像拒绝可有找不出合适的话,一时间急的面红耳赤。
“姐姐,不用害羞!幺幺自是知道你是欢喜的。”
简幺幺抓着新若的手,小手自觉的勾勾她的手指,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
“看姐姐,高兴的脸都红了呐!姐姐别急,一会儿我就和舅舅说。”
门口着月白色长衣的少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噙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转瞬间又不见了。
原是少年行至门口,正见这小丫头调戏人家小宫女。
身旁的大太监,看自家殿下停住了脚步。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不是清扬小郡主嘛!
不大的小人儿站在纷杂的落叶上,细碎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在她绯色的衣裙上,稚气的很。
“殿下到了,您先进殿里坐会,陛下正和简将军商讨此次战事。”
简幺幺循声望去,只见皇帝舅舅身边的曹公公,引着一着月白色长衣的美少年走了进来。
她瞧着那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位哥哥瞧着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简幺幺丢下新若的手,向着美人儿走了过去。
曹公公嘴角抽搐:小祖宗,你想搭讪也要想个好点的理由啊!
咱们三殿下,这些年一直见的都是道士,连自己爹娘也就出生时见过一面,看您这也忒扯了。
不过多年混迹宫闱的经验,让他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少年薄唇轻启,“许是不曾。”
他的声音极好听,像那上好的古琴发出的乐声。
“是吗?”听他这么说幺幺似是不相信,昂着头又仔细瞧了一番,“那我们现在可是认识了。”
许是怕人反驳了她,又补充道,“我们刚刚说过话。”
少年瞧着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盯着自己打量,边打量还边皱眉,像是真见过他一样。
“殿下、郡主不妨咱先进屋里说。”
幸得曹公公出声,才没让他继续被这小姑娘盯着看,他也觉得她甚为熟悉,然他一直随师父待在观里并未下过山。
简幺幺点点头,很自觉地拉起美人儿的手向屋里去。
少年的手纤长白皙,像是上好的瓷器,只有指腹上那层薄薄的茧,可以看出平日习武的痕迹。
一进屋,简幺幺先让人把她吃的的糕点端了过来,又唤人进来上了次茶,俨然是在她家。
“哥哥,这个我刚刚尝了,很好吃,我有很喜欢。”说着把一盘奶提子推到少年跟前,意思是你也尝尝。
北疆的风越来越冷了,苏杨确是忙着考试之余,看了点儿哲学书。
最近总觉得对世界认知太少,知识储备也不够,有些看不清世事,也看不懂自己。
所以她便问了问覃丘,“阿丘帮我出个主意,最近总是心不由己,怎么办!”
覃丘一早就了解了事情经过。
“疑惑什么,瞎矫情!不如多看几本书。”
苏杨最喜欢和她聊天,因为发生了那些事之后,只有她知道所有却还待她如往昔,不是小心翼翼,也不是惊叹离奇。
“可是问题是我该看些什么书啊!”
覃丘琢磨了一下,“学点智慧和真理吧,这玩意儿你缺。”
然后苏杨就买了一本《苏菲的世界》天天抱着啃。
她想弄明白为什么她明明对顾家人很抗拒,他们对自己好时还是忍不住想和他们亲近。
她更想去弄明白,为什么那么努力的想去爱上陆容肃可是进度条却龟缩不动,而消失了很久的韩恣扬却又出现在了她的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