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做了个噩梦而已。”她声音很沙哑。
厉卓衍立马坐在床边，大手旋即落在她额头上，但他发现纪千姿并非发烧。
他松了一口气，“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言闻，纪千姿点了点头，却依旧没开口。
厉卓衍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眸色沉了沉，他抿着薄唇，直接脱掉外衣躺在纪千姿身侧，然后不等她反应，直接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九儿，我说过我不在乎，更不介意你的过去，这些都是真的，难道你不信吗？”
哪怕躺在床上，两人却没了睡意，毕竟心里有疙瘩，谁都不好受。
话落，回答他的是一片空气。
厉卓衍不放弃，低沉的嗓音继续道：“九儿，你可知道，比起介意，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你……”
这是厉卓衍内心最深的恐惧，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这句话他十五年前就想说出口，但终究还是错过了，只希望这次不会太晚。
言闻，纪千姿身体蓦地一怔，是她幻听了吗？
他竟然说害怕失去她？！
不觉得很好笑吗？
如果她对他真这般重要，那上一世他为何对她不闻不问！
或许情绪低落又泛滥，纪千姿心中阵阵酸楚，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温热的眼泪落在他手上，像岩浆般落在他心上，厉卓衍猛地一惊，他连忙扳过她的身子让她和他面对面。
此刻，纪千姿已经泣不成声，将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她捏紧拳头砸在他身上，大吼：“厉卓衍，你这个混蛋！”
上辈子是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心，让它沦陷了，但这一世，她已经决定守好自己的心，可他为何偏要来招惹她？
如果厉卓衍对她像上一世那般冰冷无情，说不一定她早就逃离了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甚至不会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人在情绪低落时往往会变得非常消极，像刺猬一样将自己保护起来，纪千姿也不例外。
见状，厉卓衍根本不懂她内心的想法，更不懂她眼中为何如此荒凉。
但这淡情薄凉的眼神看得厉卓衍心神大乱，他知道她在跟他划清接线……
他慌了，不知如何做才能挽回局面，循着本能，厉卓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对！我就是个混蛋！”
“九儿，你打要骂我我绝不还手，但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这种眼神充满绝望，一眼就能让他窒息。
纪千姿没法挣脱，只好将头埋在他怀里，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白色的衬衣。
或许是他一口一个‘九儿’，纪千姿的烦闷和难受一点也没消减，依旧如一块大石头堵在她心口。
她止住眼泪，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眼睛略肿，却掩盖不住里面锋利的眼神，“厉卓衍，告诉我，九儿，到底是谁？”
也许是压抑太久，也或者这段时间厉卓衍对她越来越温柔，纪千姿终于鼓起勇气将隐藏在内心的话说了出来，“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更不想活在你的施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