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怔愣在了那里，就连幽千羽的眼中，也迅速划过了一抹诧异。
只见那一边，冯晟和黑袍人相对而立，二人却贴的极近，但却没有一丝一毫融洽的气氛，反之，则是充满了悲凉的氛围。
只见，黑袍人一手径直穿过了冯晟的胸膛，五指依旧保持着作爪的姿势，其上浸染了刺目的鲜血。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上、冯晟胸膛上的伤口处滴落，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而与之相似的，冯晟手握齐子钧先前的那把长剑，剑的一半已经刺入了黑袍人的胸膛，另一端自背部刺出，黑青色的诡异血液随之滴落，显得恐怖至极。
二人目光也相对着，于空气之中交汇，情绪却是不大相同。黑袍人的眼中尽是暴虐、戾气和痛苦，而冯晟的眼中虽然也有痛苦，但更多的却是轻松和解脱之意。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二人就保持着这个瘆人而颇为惊悚的姿势，都没有动弹，就好像是……无形中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一样。
冯晟微微动了动嘴唇，鲜血便不受控制的自嘴角流下，身体里、尤其是胸膛处传开宛若被撕裂的疼痛令得他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但他却似乎不甚在意，轻轻咳了两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黑袍人的一双猩红色的眼眸，却是不禁扯出了一个笑容，虽然那笑容看起来……颇有几分扭曲。
纵然如此，他依旧是强撑着开口低低的唤了一个名字，“静伊……”
那一刹那间，他清晰的看到对面的黑袍人身体微微一颤，眼中浮现出挣扎之色，晨的脸色愈发狰狞。
冯晟勉强笑了笑，又压抑着咳嗽了几声，方才自顾自的轻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但我只是想说，曾经……我是真的有爱过你的，不是为了某种见不得人的利益或是其他的，就是单纯的喜欢，真心实意的倾慕。
至于我后来为何会做出那些事情……其实不必我说，你心里多多少少也清楚一些，你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而在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黑袍人眼中的猩红之色就开始缓缓退去，脸上一直在不安的爬行着的蛊虫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属于他自己的意识也清醒了些。
“你……”他忽地开了口，嗓音依旧那般嘶哑难听，却蕴含了无数压抑着的情绪，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极为艰难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所听到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了。”冯晟似讽刺一笑，“而且，你其实也清楚，不是吗？”
“我……”黑袍人也不知是受伤太过严重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身体也颇有几分摇摇欲坠之势。
然而事实上，二人也确实在下一秒就齐齐跪倒在地，他们二人能撑到现在，已然是十分不易了……
冯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用力掐了掐大腿，意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些，多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