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没有任何抗议，向麦秋鞠了一躬。
她看起来异常冷静。
乔清然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肩膀的微微颤抖。
“可可姐……”
乔清然轻如蚊呐的呼唤没有让可可回头，可可只是径直走到门前，白皙的手略显迟钝地搭上了把手。
“苏虞，对不起。”
可可的声音消散在空调房里冷凝的空气里，她小幅度地侧过头，朝沙发上长身如玉的男生略略一扫，目光谦恭而专注，只一眼便胜千言万语。
苏虞不会知道，在两年前那个冷得出奇的冬日夜晚，他顺手将主办方为他备下的毛毯递给她的时候，她心里有多悸动。
那个少年，给了那个刚成为艺人助理的她，最初的温暖。
现在，她该从美好却又可怕的梦境中醒来了。
乔清然望着可可的背影，一瞬间有了一种叫住可可的冲动，可她其实并不知道她对可可究竟还有什么话要说。
于是就只能沉默着，目送她离开。
啪嗒。
是门锁上钥的声响。
……
苏虞从始至终没有多少表情，乔清然却觉得，他面不改色的表现才更加显露出他糟糕的心情。
虽说可可没有要故意陷害苏虞的想法，可她的做法，无异于信任的人在他背后插了他一刀。
麦秋和公关部开始准备澄清通告，办公室里只剩下苏虞和乔清然。
苏虞坐了良久，道：“你去上课吧。”
“你是我爸啊，怎么老是操心我上不上课的事。”乔清然捶了他一下，她记得苏虞前两天和她顺嘴提过，今天自己有一档电台节目。本来应该由可可陪同，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丑闻。
乔清然提出由自己顶替，苏虞看了看她，也没有再驳回。
车上，乔清然安安静静不敢讲话，苏虞按低了座椅休息，眉头却一直微微皱着。
她大气也不敢喘，打开VITAS的后援会网站，一眼就看到了热度未退的苏虞生日应援楼，还有一个被顶到首页的巧克力事件的讨论楼。
飓风娱乐公关部的反应非常快速，监控录像已经发布了出来，并且言语犀利地将苏虞摘得干干净净。
先前对苏虞表示失望，甚至恶语相向的很多团体粉丝此时都消失了，只有部分对自己不当的言辞表示歉意。
现在，更多人都在集中火力辱骂自作主张扔掉粉丝礼物的僭越的助理——可可。
粉丝用词之恶毒令乔清然瞠目结舌，仿佛可可与她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虽然可可做了错事，但飓风娱乐仍有义务保护可可作为公民的隐私权，因此并没有在网上公布可可的照片和姓名。
谁知，公司顾及着法律底线的正当行为竟惹来了大批粉丝的不满，称公司应让可可从此不能在社会上立足，或是称可可应以死谢罪。
这类发言的点赞数每条都突破了三位数。
乔清然看得心惊胆战之余，心里却觉得，她们之所以会对可可有如此惊人的恶意，不光是因为可可害苏虞背了黑锅。
更重要的是，她们为自己之前被蒙蔽双眼而对苏虞做出的指责和谩骂，找到一个貌似合理的发泄口，一只完美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