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政法学院招待所，已是晚上。陈默送张心梅回房间去，故意多谈了一些李进东的事。他介绍了李进东在军校表现如何出色，为人处事如何头脑灵活，还特意夸赞李进东有不少诗作在报刊发表。
张心梅听着只是点头。
“你们已经定了吧？”陈默是想问她和李进东的婚约。
“我对李进东还不是太了解，我们还在交往之中。”张心梅说，“没想到你跟李进东关系这么好。”
“同窗之谊嘛。”陈默说。
“我弟弟说话，口无遮拦，你不要在意。”张心梅特意解释说。
陈默明白，她是指张亚军管他叫姐夫的事，便说：“我知道，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只是现在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你的任务很艰巨啊。”
“你帮我想想办法，管一管亚军。他就是我爸宠坏的，缺乏管教。早知这样，应该让我爸送他去上军校。”张心梅说。
“下次见了面，你再劝一劝，我看他对你的话还能听一些。”陈默说。
“他嘴上答应的好，回去还是老样子。”张心梅说。
陈默在招待所里待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他们商量好周末再去找张亚军。
……
星期六一早，陈默穿着军装，带着张心梅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赶往工商学院。
他们在学生公寓门口，碰到张亚军的辅导员。陈默上去打招呼：“辅导员，你好。”
辅导员一见是陈默和张心梅，生气地说：“来的正好，来的正好，看看你弟弟都干了什么。”
“辅导员，张亚军他怎么了？”张心梅着急地问。
“上楼看看就知道了。”辅导员没好气地说，“喝完酒，又跟同学打架。”
三个人一起上了六楼。刚走到楼道口，就听见有人吵闹的声音。陈默把军帽摘下来拿在手里，跟着张心梅跑过去。
只见张亚军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子，正在和另一个男生吵架，另两个男生分别拉着张亚军和那个吵架的学生。
“亚军，你又干什么？”张心梅一进去就问。
劝架的人一见辅导员和张心梅、陈默他们，便都松开了手。那个与张亚军吵架的男生对辅导员说：“辅导员，你来评个理，张亚军在宿舍喝完酒，鬼哭狼嚎般地吼叫，影响我们休息，说他一下，还撒野。”
陈默和张心梅一听都明白。陈默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两个空酒瓶。
辅导员对张心梅说：“管管你弟弟吧。”
“亚军！”张心梅不满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呢，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学，怎么还打架呢？你咋这么不争气？”
“我怎么了？”张亚军把手里的空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扭着头，很不服气。
“爸爸妈妈给你钱，是让你来学习的，不是让你喝酒打架的。才跟你说了没有两天，怎么又这样，让我回去怎么给爸妈交待。”张心梅气得眼泪快掉下来。
张亚军还是满不在乎：“我又没让你来。”
“姐这次来，专门就是为了你，你不要再给爸妈惹祸了。你把别人打伤了，可怎么办呢？”张心梅一串眼泪掉了来。
“谁知道你来南京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张亚军看了一眼陈默，扭着脖子说。
陈默听到这里，一股无名之火直涌心头，大叫一声：“张亚军！你怎么说话呢？”
“你想让我怎么说话，这是我家里的事，与你无关。”张亚军毫不示弱。
“你这个狗东西，今天这事我管定了。”陈默骂道。
“你还骂人？”张亚军反驳。
“我不但骂你，我还要揍你呢。”陈默说着一个健步冲上去，拿起桌上的空酒瓶子，对着桌角猛击一下，“啪”的一声，酒瓶四裂，玻璃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站在一边的学生和老师吓蒙了。
陈默右手握着半截瓶子，瞪大了眼睛，冲到张亚军跟前，左手捏住张亚军下巴将他逼到墙角：“张亚军，有种你别动。”
从小到大泡在蜜罐子里的张亚军，平时在同学面前耍横可以，他哪里见过这架式。被陈默这么一吓，顿时变了脸色，两腿有些发软，缩着脖子站在那里一声不敢哼，也不敢看陈默。
其余的几个同学看到这场面，也有些发怵，都悄悄闪出宿舍。
张心梅和辅导员被陈默这突出其来的动作吓坏了，辅导员连忙说：“别这样，别这样，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张心梅的眼泪也被吓得收了回去，她拉着陈默的衣服说：“陈干事，别这样。”
陈默一甩胳膊说：“放开，你们不要管，今天我就是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没有教养东西。”
张亚军矁了一眼陈默，他还想退，已经没有地方可退了。
“张亚军啊张亚军，你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你以为你有登天的本事啊？”陈默拿着半截瓶子在张亚军面前晃动。
张亚军吓得身体发抖。
“你父母管你吃管你喝，给你钱花，你就是样给他们丢人的吗？你姐那么远来看你，你就是那样的对她的吗？我看你是猪狗不如。看一看你那窝囊样子，还有脸说别人。”
张亚军双手缩在胸前，两眼惊恐地看看陈默。
“你不是喜欢打架吗？过来呀，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瓶子硬。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别人，不要以为家境不错，就仗势欺人。”
张亚军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看陈默。
“张亚军！”陈默又大叫一声，张亚军抖了一下。“你说，打不打架？”
“不，不打了，哥，姐夫。”张亚军低声答。
“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对不对？”陈默逼问。
“不对。”张亚军低声说。
“大点声”陈默吼道。
“我错了。”张亚军的声音稍大一些，还不敢抬头。
“给你姐道个歉。”陈默又说。
“姐，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以后再也不那样了。”张亚军走到姐姐跟前说。
“亚军，以后别再惹事了，别给爸妈添麻烦了。”张心梅轻声说。
“知道了，姐。”张亚军灰溜溜的，刚才那股蛮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给辅导员道个歉，保证你以后不再犯以前的错误。”陈默用半截瓶子指着张亚军的鼻子说。
张亚军抬起头，对辅导员说：“对不起，辅导员，以后我会按你说的做，不再惹事生非了。”
“好的，好的，知道改就行，还是个好学生。”辅导员也被陈默的这一招镇住了。
（下一章：《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