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意思啊?”穆子旭一时拿不定主意，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高兴得早了？
难道陈默并没有回心转意，而是……穆子旭不敢往下想。
“我们还是赶快找找黑狗，不要出什么意外啊！”李进东神色慌张。
“他会去哪呢？”穆子旭在琢磨，“最有可能是两个地方。进东，你去医疗站看看，我去河边找一找。半小时后，我们在这里碰头。”
“好的。”李进东答应一声，小跑着离开。
穆子旭跑出兵站。此时天已黑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上，夜暗下的山、路、房子，隐隐看得见。
穆子旭来到陈默经常去的那条小河边，喊了几声，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穆子旭沿着河边走了一个来回，还是毫无收获。于是，他又扭头跑回兵站。
在陈默的房间里，李进东已在那里等候。两人相对一望，都摇了摇头，谁也没有发现陈默。
“进东，我去工兵连看看，陈默平时是那里吃饭，会不会找吃的去了。你去A师机关指挥组那边，找一下刘翠干事，看看陈默会不会去她那儿。”
穆子旭这样安排，李进东只是服从，没有别的意见。
A师机关指挥组办公场所借用的是通信团的机务站，那是山脚下的一个小院。
一排破旧的平房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没有生机。李进东在那里没有找到刘翠，问了几个军官，都不清楚刘翠干什么去了。
当然，也就没有发现陈默的音讯。
穆子旭赶到工兵连的时候，战士们正准备就寑。
他直接进了连部所在的帐篷，连长和指导员都不在。只有一个列兵通信员在帮助连长整理床铺。
穆子旭问通信员：“连队军官呢？”
通信员说：“连长和指导员都到团机关办事去了，午饭后就去的，一直没有回来。”
穆子旭又问：“政治处的陈默干事，今天到你们连来过吗？”
通信员说：“上午没见着陈干事，下午，我去训练场了，没在连部，不知道他是否来过。”
穆子旭一时不知该到哪里去找。他出了工兵连，又回兵站去。陈默的宿舍里，李进东又是在那里等着。
“怎么样？”穆子旭问。
李进东坐在床边，摇了摇头自说自话：“会去哪儿呢？”
穆子旭在炉子旁边坐下来，看着已经熄灭的炉火，心里颇不平静。
凭他与陈默多年的交往，他可以断定，陈默没有做傻事，应该是在什么地方。
可是会在哪儿呢？会去干什么呢？他不能确定，也不想贸然惊动领导和众人，只好在这里坐等。
……
这时，房间门开了，黄闰叼着一根烟走了进来。
他看到穆子旭、李进东坐在里面，连忙陪笑说：“不知二位大侠在此，失礼失礼。二位恭候多时了吧，陈干事还忙着呢？”
“什么，什么？”穆子旭一听黄闰这句话，连忙追问：“你说陈默还忙着，他在哪儿？在忙什么事？他没有出事吗？”
黄闰拿出烟给穆李二人发，二人均不抽。
黄闰吐了一口烟圈，说：“陈哥在C团机关，他没出事，是团里出大事了，他在那边了解情况呢。”
“啊——”“啊——”，穆子旭与李进东相视一望，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呢？上午还躺在床上病殃殃的，这会儿就开足马力工作了，难道是我的招数发挥作用啦？”
穆子旭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忽紧忽慢的事态，让他的心跳极不规律。
李进东也觉得不可思议，又问黄闰：“你看到陈默了？团里出什么事了？”
黄闰拉过凳子在炉子边坐下来说：“我看到他了，他和师机关的刘干事在一起，调查什么事情呢。”
“调查什么情况？C团到底出什么事了？”穆子旭急切想了解事态。
“听说，一名战士向老百姓开枪，被群众告到开城县公安局。今天，公安局和A师保卫科的人员来七里铺调查情况。”黄闰把烟头扔进炉子里。
虽然炉子是灭的，几个人还是围坐在那个摆设周围。
“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昆仑山真是无奇不有。”李进东说，“警察出动了，看来事态比较严重。老百姓有没有死伤？”
黄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说：“不清楚，我没有参与这事，是保卫股的郑东干事在协助调查。”
穆子旭和李进东得知陈默安好，已经开始正常工作，他们就放心了。
原来还打算在这里守着等陈默回来，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于是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他们不知道，其实陈默的脱胎换骨另有原因。
……
当天下午，穆子旭和李进东离开之后，陈默感到困倦，他想睡，又怕睡不着。
他很清楚自己必须尽早摆脱这种病态，不应该再给他人增添麻烦。他不断告诉自己，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过去。
这些天的经历，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不能自拔”。他自己也很讨厌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是，就是振作不起来。
他真想把以前的老办法捡起来，用点燃的香烟在自己的手腕上烫几个疤。多年前，为了警示自己，他就这样干过。但抬起左手腕，看到前几天用刀子刻的两个字母依旧清楚，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想着想着，睡意朦胧，迷迷糊糊之中，他又回到了C团他那间不规则的宿舍……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把陈默从梦中叫醒，他揉了揉眼睛，没有出声，也没有起床，依旧躺在那里。
最近几天，总有人来打扰，他很烦，就把那张写了“不要找我”的纸拿出来，扔在床头边的桌子上继续睡。
好不容易瞌睡虫大驾光临，抓紧机会好好睡睡。
“当当当——”来人似乎并不愿意走，还在敲门。
陈默依旧躺着没有动。但是，门被推开了。
兵站的门本来是有锁子的，只因年久失修，大部分锁子都坏了。平时住的全是当兵的，也没什么贵重的物品，兵站也就没有维修这些门锁。因而，谁都可以随便进出。
听到来人进了房子，陈默故意闭着眼睛，装着熟睡的样子。他想听一听是谁来了，想要干什么。
（下一章：《我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