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依，你跟我说说看，你是不是在你们学校的时候，就盯上人家叶戈，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啊？所以现在，你就……”
程依依看着郑怡审视的眸光，扬起笑脸，露出狐狸那般狡猾的眼神来：“郑怡，你这么好的脑洞，要不，你跟着我去做撰稿人得了？这不，我正好要转行，你想不想干？跟着我，别每天对着这么一些尸体了，多吓人啊，一个女孩子，就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来了。”
一个女孩子，就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来了？
郑怡看了看程依依，嗤一声，不屑道：“你这就不对了，这年头不是倡导男女平等吗？怎么，男的能做的危险的事情，我们女的就不能做了？你这都是什么思想啊？”
程依依浅笑，“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是你自己说的，我都已经结婚了，该有事能叫叶戈的就叫他呗，敢情我自己折腾就是不应该一样？你这都是什么想法啊？嗯？”
郑怡看着程依依的笑脸，“程依依，你这个臭女人，挖坑给我跳！”
程依依一个人对着麻辣烫，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里，屋子很大，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程依依安安静静解决完晚餐以后，瞬间没有事情干，没有人可以陪着自己说话，她自己一个人也不爱出门散步。
“这叫兵不厌诈！”
“我炸你大爷！”
程依依扶着额头，一个人在镜子前站了好久，无数种情绪在心里挣扎着。
以前的时候，别人这么说她，她就会狠狠地骂回去，但是久而久之，她也麻木了。
她不能改变别人对自己的想法，只能自己改变对别人的想法。
一个星期在平淡的日子中流逝，下午下班以后，程依依上了一趟医院看了看，碰巧郑怡又有时间，两个人又约了饭。
“想吃什么，我请客。”
程依依看着郑怡风尘仆仆的样子，眼睛周围的乌青都出来了，一看就没有休息好。
郑怡看着程依依，要是放在以前，她这么说话，她定然毫不客气就宰程依依一顿了的，可是今天，她只是看一眼程依依，便问:
“说吧，谁又给你气受了？”
“没啊？我请你吃饭，这么简单。”程依依喝着水，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
郑怡瞅她一眼，“得了吧，程依依，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打个喷嚏，我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最近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赶紧跟我说说看，姐姐我别的帮不上你，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种事，姐姐在行。”
郑怡拍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程依依看着郑怡如此脸色，摇摇头，“没什么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呢，你最近怎么样了？还好吗？”
最近？
郑怡一想到自己的那一些破事，一下子就忘记了程依依的问题，重重地叹一声:“唉，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堆的，特烦。”
“怎么了？”
“还能怎么，我们家老头子催我结婚了，给我找了一堆的各行各业黄金单身汉，让我去相亲。”
“嗯哼？”
程依依看着她，问:“你跟张开的事儿，吹了？”
“程依依，你这人什么嘴巴，我跟我们家亲爱的好好的，怎么就吹了呢？你有病吧你，你就见不得我好对不对？”
程依依难得被郑怡认真怼了一次，收起玩心，看着郑怡，“你跟张开，你什么打算？”
“程依依，你能告诉我，结婚是什么感觉吗？我挺想知道的。”
郑怡喝着橙汁，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程依依的脸。
结婚什么感觉？
程依依想了想自己的日子，她结婚了以后，待在1527跟叶戈独处的时间并不多，能回老太太那里，就回老太太那里蹭饭吃。这几天，程小婵回来了，老太太把重心放在了程小婵那里，这会子，程依依才觉得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待在家里，里外不是人。
咽不下那一口气，就一声不吭地回了1527，几天以来，老太太没让着她回去吃饭，叶戈也没有电话打来，她更加没有理由和借口打电话过去，所以搞得她吃饭洗澡睡觉，通通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大房子里头，像个孤寡老人一样。
她跟着叶戈两个人，要么他比较忙，要么她比较忙，两个人比较多的交流，恐怕也就是在床上，被他逼着干那些事儿的时候。
程依依不知道怎么跟郑怡说结婚的好处和不好，因为，她好像也没感觉的到，要是她跟郑怡说结婚不好的就是被男人连哄带骗的骗到床上去，郑怡一定骂她性冷淡或者脑子有病。
所以，这个程依依自然是不敢说的。
程依依没法儿，装作若无其事的似的，看着郑怡，“你问我这个问题，怎么，你打算结婚了？”
郑怡顿了顿，像是卸掉肩膀上的重担一样，睁着明亮水润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看着程依依:
“程依依，这一次，我是真的想结婚了，你知道吗？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了人，没错，我想跟张开纠缠一辈子了，我爱他，想跟着他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
张开？
张开……
程依依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字，看着郑怡，“你认真的？”
“嗯，我认真的，就算是我爸妈阻止，我都要这么做，我等不了了，等我这一次回去，我就告诉他，我就要他了。他要是愿意娶我，咱们立马就去扯证，他要是不愿意娶我的话，我再也不纠缠他了。”
郑怡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程依依看着她，递张纸巾过去:“你们吵架了？”
“没，没吵架，就是碰到了一点，碰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
郑怡听着程依依前所未有的温柔的语气，让她忍不住要卸下心中的防备，迷茫无助地看着程依依:
“那天，我生日那天，我装醉，把自己给了他，可是，当他跟我做那事儿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冷不丁地问了我一句，我不是第一次了？”
程依依看着郑怡把手抓紧了杯子，继续说:“我当时，我当时都蒙了，整个人忍不住哭了，我以为他要丢下我，可是他没有，那一晚，他跟着发疯似的，要了我好了几回。纵然他没有说我什么，可是我感觉的到，他问我那个意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边，没有一点的感情。程依依，我真的很脏吗？”
脏？
程依依立即就摇了头，有些生气:“脏什么？我不准你这么羞辱你自己，郑怡，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了个男人，你把你自己看的这么低了？”
郑怡没说什么，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懊悔，只默默地哭着，嘴里说着等过几天，要几个好姐妹一块儿，开个单身派对，结束她最后为数不多的单身生活。
这一晚，程依依又回到1527。
她回到家里才发现，屋子空荡荡的，除了应该有的家具，好像别的没有任何一点富有生活的气息。
程依依洗了澡，躺在床上，觉着无聊，随意翻着手机，顿时来了兴致，上网买了一堆的生活用品，打算这个周末要好好休整一下家里，添一点生活的气息。
程依依看着花钱如流水的账单，再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无奈地淡笑，“宝宝，妈妈是不是败家啊？”
突然间，不小心看见程依依的包包里，露出一角病历本。
郑怡拿出来瞅一眼，眸子冷了几分。
程依依端着菜出来，看着郑怡脸色不对劲的样子，看见她手上的病历本，这才醒悟过来：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然，我能来这里伺候你？”
郑怡插着腰，指着程依依那张无辜的脸，“程依依啊程依依，你这人，你这是要把我给气死啊你，你这是真的要把我给气死啊你！”
把小人跟女人放在一块儿，都委屈了小人了。
在程依依的百般肯定以及坚定的说辞之下，阚泽最终把吃饭的地方，就定在了公司对面。
然而，就在路口那儿，塞了十几分钟。
程依依性子使上来，不满说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走过去，比你这破车还快。”
“最毒妇人心。”
阚泽领着程依依，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程依依一坐下来，眼睛便扫向阚泽，“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饭都没吃呢。”
阚泽殷勤的倒了茶，程依依又道:“噢，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好听，那就无事献殷勤，最符合你现在的状况了，对不对？”
阚泽眼神一秒变阴沉骨节咔咔响。
程依依压根就没扫他一眼，服务员走过来，问点什么菜。
程依依瞅向阚泽，“阚老大爷，我们吃什么？”
又老大爷？
“你是这里的常客，你点吧。”
“你确定？”
“那不然呢？”阚泽不耐烦地道。
“我这人不挑食。”她看着他。
阚泽点点头，露出些许赞赏的目光，“我这人也不挑食，随便吃吃就成。”
程依依看着他的神情，浅浅一笑，用一种极为和善的目光，看着阚泽，说给服务员听:“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都给我上一道，就行。”
“依依，你别这么对你姐姐，你赶紧放手，听见没有，你赶紧放手，听见没有啊你，别这么做了。孩子，你赶紧放手。”
“程小婵，你自己出去，你去跟别人说清楚，你都这么大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知不知道？！”
老太太看着两人，又急又气，眼泪汪汪的，止都止不住：“好了好了，你们别打了，听见没有，你们别打了，你们就当做是看在我这个老太太的份上，你们就别打了，听见没有啊，别说了，别说了，依依，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放过你姐姐吧。你这么歹毒，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放开，程依依，这是我的事情，跟着你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赶紧放开，听见没有啊，你这个疯婆娘，跟着你妈一个样儿的疯婆子！”
“程小婵，你最好别乱说话！”
程依依抓起程小婵的衣服，两只眼睛像是充血一样。
程小婵从来没有落入这样子的窘境当中去，看着硬是不肯松手的程依依，她猛的用力，将程依依甩向老太太这个望向。
程依依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太太，本能地躲开，结果，整个人猛的撞向身后的柜子，脊背像是被石锥锤过一样，身子滑落下来，发出两声呜咽声。
程依依顿时感觉自己的后背和肚子，剧痛袭来，让她直抽冷气，身上凉嗖嗖的，不停地冒冷汗。
几个男人看见程依依，怕惹是生非，往后退一步，看着表里不一的程小婵，不耐烦起来：
“程小婵，你到底要怎么样子，你到底要怎么样子啊你？你有没有钱还债，你要是没钱还债，好说，反正我们有好几家店面缺你这一种漂亮的女人接客的，你过来了，不用多久，只要伺候几个人，兴许就成了。你到底怎么个事情，赶紧给我们一个话，听见没有？”
程小婵看着两个男人走过来就要押自己，赶紧躲到老太太的身后，心惊胆战的，“奶奶，你快点儿帮帮我，我不能跟着他们走，我要是被他们抓走了，我自己就完蛋了，奶奶，你快点儿帮帮我，奶奶，你快点儿帮帮我啊，我不能够被他们抓走，我真的不能够被他们抓走的，奶奶啊，你帮帮我。”
“奶奶，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奶奶啊，你帮帮我，奶奶啊，你帮帮我，我不想被抓去陪客人，那种活儿，你知道有多脏吗？那可是妓女啊，我不能够去做妓女的，奶奶，你别把我给推出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奶奶，别啊。”
程小婵扑通的跪下来，老太太看着倒在地上的程依依，像是红了眼睛一样，二话不说，走过去，强行从她的手里，把那一叠钱抢了过去，塞到男人的手里。
男人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程依依，犹豫了一下，担心会出人命。
老太太看出了男人眼睛里的犹豫，坚定说道，“这一些钱，是我这个老太太存起来的，你们拿了钱以后，你们就不要在这个地方骚扰我的小婵了，你们赶紧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听见没有！”
男人听着老太太难听的语气，接过钱，头也不回的就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