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手环胸，一脸阴沉地看着这几个人。
女孩子们互相看了一眼，能察言观色的一两个丫头，乖乖地闭上嘴巴，露出个忧心忡忡的神情。
而那两个本来就不把表演放在心上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撩开胸前的头发，撒娇道:“叶老师，我们好困啊，我们能不能回去休息休息啊，明天早上，我们早一点过来，好不好啊？”
休息？
叶戈看着这个女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揉揉自己的酸痛的肩膀，跟着说道:“对啊，我们好想休息休息啊，好累了，老师，我们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的，明天就不能上镜了嘛。”
“老师，你就放我们回去吧。”
“就是就是，我们保证，我们明天早上一定会早点起来练习的，我们就回去睡几个小时，就睡几个小时。”
回去？
今天的时候，已经给了三四个小时的休息调整时间，就把排练的安排到了晚上。
现在到了晚上，又要明天了。
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叶戈看着这两个女的，脸色当即阴冷下来，他平时对这一些学生，都是能平易近人一点，就平易近人一点，毕竟都是孩子气的年纪，他总不能拿对员工的标准来要求她们。
可是，明天下午就要上台进行新的一轮的表演。
可是现在这几个人，歌唱不好，舞蹈跳不好，士气不振，连着他最基本的及格线都达不到。
还要休息，好歹已经十八的人，一点儿身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担当都没有。
“老师，她们两个也太累了，你要不，你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们在这里继续练就行。”
身为队长的林青玉，感觉到了叶老师的怒气，帮着说了话。
“回去？”
叶戈锐利的眼神扫她一眼，林青玉胆怯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我记得，你们两个人的位置，是你们的队友，拼了命地帮着你们救回来的，对不对？为了你们，你的伙伴们，夜以继日的陪着你们练习，没有一点的怨言。可是你们呢，练了这么多天，耍滑头了多少天。”
两个吵着闹着要回去的女的，见叶戈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有一些害怕起来。
叶戈又道:“公演就在明天下午了，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样，表演完走一遍流程就够了，对吗？你们要不要自己看看你们跳成了什么样子，要不要听听你们唱成了什么样子。”
“是不是指望着就在屏幕前露露脸，就够了，后期指望着调音师给你们调？你们还要组个国内超一流的唱跳女团？不嫌丢人吗？”
叶戈的眼神扫过所有人，通通一致看待。
“两天的时间，林青玉，你就交给我这份表演，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满意吗？”
叶戈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从林青玉的脸上收起，“你们要是不怕给观众丢脸的话，你们就使劲儿造，使劲儿造。我告诉你们，在这个娱乐圈，你们要是以为有这张脸就够了，这就大错特错了。你们没一点的业务能力，还想红一辈子，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叶戈说完狠话，看着她们神情沮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冷着脸转身就走。
他走了以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的队长林青玉，顿时就哭了起来，眼泪哗哗地，就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其余几个无辜被牵连的女生，神情也非常的难过。
而那两个吵着闹着要回去的女人，顿时不敢再吱声。
叶戈走的时候，碰上同样熬夜排练的另外一个男导师柴剑。
柴剑看着对面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哭的样子，嗤嗤嗤地看了一眼叶戈，“叶老师，你这学生哭的这么可怜，你不上去安慰安慰，这一些人好歹是个女孩子，没见过世面，不懂事也是常有的。”
女孩子怎么了？
女孩子就要得到优待了？
既然出来工作了，就不能有性别对待。
叶戈回头看了一眼，转而冷道:“抱歉，我不会安慰人。”
不会安慰人？
柴剑嘴角抽了抽，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戈的身影走远，身为一个男人，哄哭哭啼啼的女人，不是再轻松简单的事情吗？
这么一点小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吗？
叶戈回休息室的路上，走廊外边下起了狂风暴雨，楼下苍劲的树木被狂风吹的跟个群魔乱舞一样，闪电和雷声一次又一次的袭来。
他形影单只地走在廊上，脑海里突然闪过程依依，但一想到她待在外婆家，彼此互相有个照应的，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
现在这么晚了，他也不好打电话过去吵醒她们。
认识程小婵这个大美女有什么好处？
王金文顿了顿，看着程依依审视的眸光，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掩饰掉自己的内心真实的不轨想法。
这个程小婵的名声，早就已经在男人堆里传开了。
既然是个男的都可以泡上一泡，撩上一撩，为什么他就不能够有这个机会了呢？
为什么呢？
他就非得一定要过去试试看，万一就成了，岂非是美滋滋的一件好事一桩了呢。
程依依见他不说话，看着他那样儿，就知道他的骨子里在想什么花样，男人的那点东西，她在赵英武的身上已经看透了:
“怎么，你怎么就不说话了呢？”
“……”
“你是不想跟我说话，还是有什么话不能够跟着我说？”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有什么话不可以跟着你说的，你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的，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的话啊你？”
哪儿跟哪儿的话？
程依依看向王金文，淡淡一笑，王金文看着她如此娇媚的笑，一下子呆愣了片刻，但是程依依冷冰冰的语气，又将他拖回到现实里去:
“王金文，相信我，别鸡蛋撞石头，这人吧，还是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比较好，别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不实在。”
“啊哈哈哈，哈哈哈。”
傍晚下班，王金文死活不相信程依依说的话，非得去撞一下石头。
这不，一直守在程小婵准时下班的门口那儿，开着自己10万起的代步坐在那儿，慢悠悠的，瞅见程小婵走出来，王金文哼哼笑了笑:
“嘿，美女，你还认得我不？”
程小婵看着王金文的车子，扫了一眼，没好气道:“你谁啊？”
你谁啊？
这美女，脾气果然不一般。
王金文胳膊肘子搭在车子的窗沿上，看着程小婵，笑道:“美女，你不认得我啦，我是程依依的同事啊，今天早上我们碰过面了的，你不记得我了啊？”
程依依？
又是程依依！
这个死女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了呢？
程小婵横了这个戴金连的男人一眼，迈起步伐就走，停留在原地的王金文一脸懵逼，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程小婵提着包包，戴着墨镜走在马路边上，看着这一些车子车来车往的，还时不时溅起一地的灰尘。
才等了一会儿，程小婵就受不了了，等到那一辆塞满人的公交车缓缓驶来的时候，程小婵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一些，满脸写着惊恐和厌恶。
感觉像是到了印度了一样。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愣是不愿意抬起自己的脚，已经打算要叫辆计程车走，转眼之间，不经意又看见待在那儿的朝着她搭讪的男人。
程小婵理了理自己的着装，抿了抿口红，径直走过去，敲下车窗，王金文惊喜不已，赶紧摇下车窗，一脸跃跃欲试的看着程小婵。
程小婵的眼珠子快要翻到天上去，冷不丁说道:“小哥，你能不能顺路送我回家呢？”
什么？
“当然当然，求之不得呢，求之不得呢。”王金文打开车门，像是个专车司机一样，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程小婵满脸犹豫，还是坐了进去。
的脸很快就出了个巴掌印。
“程依依，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程小婵指着她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就仗着你有了这么一个老公，就敢羞辱我了？我跟姓李的，我们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跟着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你也来说我的不是？”
“难道你没错吗？”
“我有错？我有什么错了我？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怎么就错了，姓李的睡了我，我拿他的钱，拿我要的资源，我怎么就错了？你看见我去破坏他家庭了？你看见我逼宫了吗？像他那样子的人要娶我，我还不稀罕呢！”
程小婵喘了一大口气，看着程依依那张脸上的巴掌印，这下子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程依依，别以为自己读了几年的书，肚子里多了一点墨水，你就很了不起了，你牛很清高了？我告诉你，这个社会门路多的是，我们这一些人凭着我们的样貌，就可以甩你们一大截，你们辛辛苦苦工作个几十年才换来的东西，我们轻轻一勾手就能拿到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不是？”
程依依握了握拳头，看向程小婵，露出冷笑:“对，这是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但是，程小婵，你也说了，这个社会是有很多的门路。而你现在能进这个公司，不就是靠着我的人脉吗？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进来？”
“你不就当了个引荐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程小婵挺了下腰摆出个臭脸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
程依依耻笑一声，扼住她的手，指着自己的脸，“我的脸皮没你这么厚。我能待在这个地方，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不是像某一些人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和人格！”
出卖自己的身体和人格？
程小婵侧目，望着程依依那张冷淡的脸，“你一个私生女，好像也比我光彩不到哪里去吧？你得意什么呢？你妈不也那个德性？”
“你给我闭嘴！”
“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有什么好逞能的，私生女就是私生女，这是你从你的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跟着我比较呢？”
程小婵不屑骂道。
程依依冲着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程小婵当场愣住，“程依依，你这个臭丫头，你竟然也敢动手打我！你竟然也敢动手打我？”
“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程小婵，你既然不想老老实实的工作，那你就滚吧，别在这里拖我下水。纵然我以后要跳槽，我也丢不起这个脸。”
程依依甩开程小婵的手，程小婵红着眼眶，瞪向她，“程依依，你行，用了狐媚子的招数，搞大肚子留住的男人，我看你能依赖这个靠山到什么时候！你给我记住了！”
程小婵冷着脸转身，大步离去。
“哎呀，真的是一出好戏，精彩，精彩！”
程依依听见肖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走向卫生间，肖晓看着程依依发抖的背影，心情极为愉悦的跟上去。
“我是真的没想到，还没见过你们这一种塑料花姐妹的，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至于这么吵架吗？嗯？哎呦呦，真惨，好好的脸，就这么花了呢。”
肖晓看着程依依，干着落井下石的事情，无时无刻都想要看见程依依落魄的样子。
程依依看着她，面无表情:“肖晓，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什么？
狗……狗改不了吃屎？
“程依依，我真想让着别人看看你真正的德性，表面看着柔柔弱弱，对谁都没有攻击力，无欲无求的。其实，你的城府我们谁都没你厉害啊！”
肖晓恨透了这个女人。
程依依眼底闪过一丝冷厉，转瞬，又一笑而过:“难得见你能这么夸奖我，我还得谢谢你了。”
张开和程依依勾搭在一起了？
郑怡看着王阿姨鬼鬼祟祟说别人坏话的样子，像极了了那一些爱嚼舌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欧巴桑的样子，郑怡无语地笑了笑，不做言语，径直回了屋子，以后啊，这一种人她还是少接触为好。
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还要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猜忌，多累啊……
两天没回家，程依依再次踏进家门，仿佛像是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这两天里头，没人给她打电话问她的死活，好像这个世界里，她可有可无，哪怕是突然的消失，都不会有人在意，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阚泽眼睁睁看着她喝了几杯下去，她平时不怎么喝酒的，现在这样子猛的喝，看来是真的已经戳到了伤心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