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小灰灰面朝笔仙的方向，叫了一声，很明显，它也能看见笔仙。
笔仙极不情愿的回过头来。
她虽然无目，林浅墨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眼眶中散发出来的寒意，在紧紧盯着自己。
“看我做什么？快回答小老弟的问题。”
林浅墨丝毫不惧，直视笔仙。
笔仙的身子抖动，如果王城能够见到她的话，绝对看得出来，她在表达名为愤怒的情绪。
铅笔在纸上不规则的打转，笔身散发出阵阵寒意，这招对付常人还行，可对林浅墨来说，根本无用。
少阳之气在他手上流转，同时包裹住小灰灰的右爪，铅笔散发出来的寒气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更别说，让他们松开铅笔，终止请笔仙的游戏。
“汪汪汪。”
小灰灰透亮的大眼睛瞪着笔仙，似在催促。
“呲！”
同样的一声，一道白气又从笔仙的体内溢出，她身上的气息再次萎顿一分。
“那道白气究竟是什么呢？”
林浅墨心头冒起疑惑，他并未在白气上感受到阴历之气，相反的，那两道白气十分纯粹，看起来跟鬼物根本不搭边。
“先不管了，轮到我问了。”
“笔仙，我的第二个问题是，美帝国的数学家缪灵写了一部标题为《这本书的书名是什么》的书，请你告诉我缪灵的这本书的书名是什么？请用九个字回答我。”
“……”
笔仙呆住了，这是悖论，无法回答。
可林浅墨是游戏者，问出问题，即是合理。
规则之内，她必须作答。
铅笔摇摇晃晃，在纸上的字母左右抖动，始终给不出答案。
“呲！”
同样的白气，第三次冒出。
在林浅墨的仔细观察下，他发觉笔仙第三次气息萎顿后，那张光滑的脸上生出了一丝褶皱。
“莫非这白气对于她的作用，等同于人的生命力一样？”
林浅墨有所猜想后，对小灰灰道：“小老弟，该你问她了。”
小灰灰人性化的点头：“汪汪汪。”
笔仙无言。
她头一次被除人以外的东西召唤，说实话，她并未点亮兽语这个技能。
鬼知道“汪汪汪”代表着什么！不，是鬼都不知道“汪汪汪”究竟代表着什么！
“呲！”
白气冒出，笔仙脸上的褶皱增添了两倍！
铅笔散发出的寒意就好似千年玄冰般冷冽。
可惜，这股寒意始终透不过精纯的少阳之气。
“又轮到我了呀，笔仙。”林浅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请你听好了，我说这句话时正在说谎，请你告诉我，我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笔仙再次震惊。
你怎么总是问这种反人类的问题，哪个笔仙能TM答上来！
她心有不甘，再让林浅墨这么问下去，她非折在这里不可！
笔仙身上的阴气激荡，空洞的眼眶，凭空生出两颗全黑的眼珠，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浅墨的双目。
林浅墨原本十分清醒，可在这一刹那，一股倦意席卷脑海，让他的两只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林浅墨心中大惊，自从修炼小有所成以后，他从未出现过如此疲惫之感，这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是笔仙在作妖！
他绝对不能睡过去！
一旦闭眼，手上必松，铅笔脱落，违反规则之后，笔仙便会占据主动权！
到时候，他不仅救不了王城他们，反而自身都会陷入危险！
林浅墨开始反抗，脑海里观想起《明月清风劲松图》，以此来对抗席卷如潮的困意！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皎洁明亮。
任其诸般变化都如浮云遮月，再纷扰晦暗，只要心如明月，最终都会浮云散、明月出。
林浅墨一遍遍观想，抵抗着如潮的困意。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快要闭合，只有一线缝隙，可就是这一线缝隙，撑住了他闭合的双眼。
随着林浅墨的不断观想，明月在空中放大，他的念头也越来越清晰，双眼缓缓睁开，眼前模糊的一切逐渐明朗起来！
“汪汪汪！”
小灰灰也有所觉，不断叫喊的同时，卧在桌上用后肢挠着林浅墨的胳膊。
终于！
在内有观想，外有干扰的状况下，林浅墨完全克服了那股凭空而生的困意，睁开了明亮的双眼。
在他彻底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的眼底有一轮明月闪过，这轮明月虽转瞬即逝，但笔仙却再也不能让林浅墨有半分的困意。
“呲！”
一大道白气冒出，笔仙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偷鸡不成蚀把米吗？”林浅墨冷笑道，“还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小老弟，该你继续问她了！”
见到林浅墨清醒过来，小灰灰摇头晃脑的望着笔仙：“汪、汪汪汪。”
“呲！”
笔仙毫无办法，身上又流逝一道白气，乌黑的头发一下子变的苍白。
“到我了。请听题，柏拉图调侃他的老师说：‘苏格拉底老师下面的话是假话。’苏格拉底回答说：‘柏拉图上面的话是对的。’那么，苏格拉底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又是悖论！
无论真假，都会引起矛盾，根本无从判定真假！
笔仙无语抬头，凝望墙顶。
“呲。”
随着熟悉的一声响，笔仙变得鹤发鸡皮，容颜枯槁。
“小老弟，到你了。”
“汪汪汪。”
“呲！”
“到我了，请听题……”
“呲！”
随着又一轮的问答，笔仙苍老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在小灰灰的叫声中，“啪”的一声，铅笔直接折断，而原本就黯淡笔仙，更是随着铅笔的折断凭空消失。
在其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排黑字。
恶念值+20。
“这就结束了？”
林浅墨摸了摸鼻子，他原以为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却没想到笔仙就这么被他们问死了！
“不对！”
随即，他摇了摇头，“笔仙应该没死，如果她死了，亡者世界的魂魄自然就得到了解脱。任务便会完成。可现在系统并没有提示，这也就是说亡者世界里，笔仙依旧存在。可系统又为什么判定给我恶念值？笔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