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年幼幼抬手虚虚的在她脸上揩了一下，指尖沾了些还带着她体温的眼泪，“我现在可没办法起来帮你擦眼泪。”
柴珈瑜吸了吸鼻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好的，我不哭了。”
“再说，你男人和我男人都在边上看着呢，万一觉得我欺负你了，你男人要是揍我男人，你说他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不会的，阿诚不会跟唐啸动手的。除非……”柴珈瑜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除非唐啸伤了你，他可能会揍的他连他爸都认不出来。”
年幼幼扯了扯嘴角，“听起来，好像不错呢？有家人护着，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柴珈瑜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又落了下来。
“嗳呀，你怎么老是哭呢？”年幼幼皱了一下眉头，又抬起手来，动作比先前要熟练不少的抹了一把柴珈瑜脸上的泪水，“你老是这样哭唧唧的，我怎么跟你说话呢？”
说着，她闭上眼睛，神色有些痛苦。
“你是不是不舒服？”柴珈瑜见她皱眉，顿时紧张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说。”
“别。”年幼幼连忙按住柴珈瑜的手：“我怕过了今天，我就没勇气问出口了。”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柴珈瑜反手握住女儿的手，心底有异样的情绪在翻滚。
“你过的好吗？”年幼幼像是怕她听不懂似的，“没有我的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他对你好吗？”
她说着，眼神朝海诚和海琰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海叔叔对我很好，海琰也很懂事。”
“那就好。”年幼幼本想点头的，可脑震荡的后遗症实在是让她怕了，所以她只是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发自内心的笑了：“他对你好就行，你过的好就行，这样也没白费我当年被你抛弃。”
说完，她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她的妈妈，当年抛弃她，就是去追求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所以知道她过的好，她也就放心了。
至少，她没被白白的抛弃。
年幼幼突然就不纠结了。
就像司谨那天跟她说的，柴珈瑜从来都不是洪水猛兽，她没必要对她避之不提。
无论她怎么隐瞒，都改变不了柴珈瑜是她母亲的事实。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接受。
一切，无非全都是个过程。
“可我每天都生活在内疚自责和纠结之中，甚至为了公平，从来不曾跟海琰亲近过。我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去想你，可却在我抛弃你的那一刻，你就成为妈妈的人生中的无法挽回，哪怕我再后悔，身后也没了回头的路。”柴珈瑜看到年幼幼的眼泪，不自觉的伸手去擦，却发现，年幼幼的眼泪也是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深吸一口气，哽咽着继续说：“幼幼，对不起，妈妈为过去抛弃你道歉。”
“嗯，我原谅你了。”年幼幼眨了眨眼睛，发现原谅，要比恨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