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着一脸真挚满脸笑容的季嫣然，凌可心安安静静地问道：“不累吗？”
季嫣然愣了一下：“什么？”
凌可心轻笑，风一般轻云一般淡：“就算是心里恨我恨得要死，可是见到我的时候，依然是一副好闺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亲密模样，一装就是这么多年，整天戴着这样一副让人恶心的面具，不累吗？”
季嫣然无辜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可心：“可儿你在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好闺蜜呀，我怎么会恨你？我戴什么面具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那虚伪的无辜，真真是让凌可心觉得恶心无比，她觉得自己哪怕是再多看一眼这张脸，就会恶心得吐出来的，于是她重又把目光放到了喷泉上：“季嫣然，这里只有你我，没有第三个人，就不要再这么装了吧？看着你这虚伪的样子，你不累，我还觉得恶心得慌。”
季嫣然松开凌可心的手，和她一样，把目光放到了喷泉上，目光不再无辜，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也消失不见，轻轻地笑了：“累！怎么不累！可是，子默喜欢。只要子默喜欢的，我都会喜欢。我跟你说过的，从小到大，我的眼里和心里就只有一个秦子默，从来没有过其他任何人。
“我不喜欢历史，可是子默喜欢，所以我大学的时候选了历史系。因为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我就算是再讨厌，也会强迫自己去喜欢。其实我本不是这么安静如水的女孩子，可是子默喜欢，子默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就让自己长成什么样的女孩。
“可儿，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为了能够跟子默在一起，我能做到哪一步。所以，就算是再累又如何？只要子默喜欢，只要能够跟子默在一起，这样的面具，我可以戴一辈子。”
凌可心轻笑：“那我应该恭喜你，就快要达成所愿了。”
季嫣然叹了口气：“是啊，你确实应该恭喜我的，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子默当着我和我母亲的面亲口答应楚姨的，明年三月份跟我结婚。只要子默答应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我终于要成为子默的新娘了，你确实应该恭喜我的。”
凌可心唇角微微地勾了一下，突然有些好奇：“秦子默今天没来吗？你都来了，按道理来说，他没有理由不来的。”
“他出国已经好多天了，没在京都。你可能不知道，子默除了是方汇的总裁以外，他在M国华尔街也有一个商业帝国，一年到头都是M国华夏两头跑，很忙的。他也不喜欢应酬，所以很少出席这种场合。简欣姐姐的宴会那天，他刚好在国内，是为了陪我才去的。”
看着季嫣然提到秦子默的时候脸上那甜蜜的笑容，不知为何，凌可心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来：秦子默明年三月份真的会跟季嫣然结婚吗？
凌可心突然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冲动：如果她现在告诉季嫣然说，秦子默去的不是M国而是洪都拉斯，并且身负重伤偷偷地回国了，不是因为他想季嫣然这个未婚妻了，而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不行了，想要死得离凌可心近一些，不知道季嫣然会有什么反应？
凌可心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着实有些邪恶，不由得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不会冲口而出。
季嫣然自然不知道凌可心此刻的想法，看了凌可心一眼，又道：“我知道楚姨当年找过你，给了你一笔钱，让你离开子默。”
提起这件事，奶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又一次在凌可心的脑海中浮现，她的心不由得一阵疼痛：“秦子默告诉你的？”
“怎么会？”季嫣然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子默怎么会亲口告诉我？是楚姨跟我说的，也只是顺口提了那么一嘴罢了。因为我之前跟楚姨提起过你，楚姨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怕我多想，也怕我伤心难过，才告诉我说你的事情，她已经处理过了。我问她怎么处理的，她告诉我说，她给了你二十万，我答应离开子默了。”
“是吗？”凌可心轻笑，“你的楚姨，对你可真好。”
季嫣然笑着点了点头：“嗯，楚姨确实对我很好，楚姨跟我妈妈是闺蜜，我从小就经常跟妈妈一起去秦家玩，秦伯伯跟楚姨都很喜欢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楚姨就跟我妈妈说，让我长大以后给她做儿媳妇的。”
凌可心没有接话，季嫣然又道：“那些年，子默身边的女人就跟走马灯似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他条件那么好，总会有一些自不量力的女人想嫁给他，死缠活缠着不愿意跟他分手，子默一向懒得理会这种事，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种女人都是楚姨帮他善后的。”
凌可心，你就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
秦子默身边的女人就跟走马灯似的？季嫣然，你这么诬蔑秦子默，秦子默知道吗？
季嫣然又道：“楚姨刚才跟我说，她在林奶奶那边见到三少的新女朋友了，长得挺漂亮，北川市人，是一个平民女子，叫凌可心，她当时差点误会你是北区林家的千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就算事情只过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可是她根本就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人曾经在她面前出现过，也根本就忘记了她曾经去北川市找过你，让你离开子默这件事。”
凌可心看向季嫣然：“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是真的忘了我，而不是装做不认识？”
季嫣然轻笑一声，笑得轻蔑：“是啊，她根本就不记得你。所以你看，可儿，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如此卑微的一个存在，对于你来说要死要活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却是如同浮尘一般，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根本就不值得让别人记在心里。哪怕只是在记忆中存在一天，都是浪费。”
凌可心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季嫣然脸上：“所以前几年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而是你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