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心看着季嫣然，没有接话。
季嫣然知道凌可心不相信，苦笑着摇了摇头：“可儿，我知道你不相信子默能够做到这一点，那是因为你根本想象不到，做为一线豪门的少家主，他的手段和他所能够动用的权利有多大。而且，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北川市的市高官，就是子默其中的一个堂叔。
“在豪门中，唯一继承人的权利大得惊人，就算这个堂叔的父亲和子默的爷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算他已经处于如北川市这样的二线大城市的第一高官，子默想让他做什么，他也不敢不做。因为如果他违背了子默的话，一旦子默对他进行资源封杀，他不仅别想再往上走一步，甚至于被直接撸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季嫣然小看了凌可心，也小看了凌奶奶和秦子默对凌可心的教育，更小看了凌可心在秦子默心中的重要性，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一线豪门的少主能力会有多大。只不过，因为奶奶和秦子默对她说过，他们教给她的有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不让她在外面跟人提起这方面的知识罢了。
她和季嫣然的关系虽然很好，对于季嫣然，她也可以说是无话不说，但是首先，她一直以为季嫣然也只是一个普通有钱人家的小姐罢了，跟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其次，季嫣然再好，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分得清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的。
既然奶奶和秦子默都不让她在外人面前提起那些事情，她自然会听他们的话。因为她知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无偿地对自己好，只有一个人不会害自己的话，那么那个人，无疑肯定就是奶奶。如果有第二个人，那自然就是秦子默了。所以也从来没有对季嫣然提起过这些事情。
她想不通的是：“秦子默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切，为什么要让你跟我做朋友？”
季嫣然苦涩地一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因为他喜欢你。”
“我还是不明白。”
“本来，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们两人就应该订婚的，可是子默他却借故拖却。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说，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如果让这个女孩子知道他已经有了婚约的话，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所以他的意思，是过几年再订婚，因为他还想跟那个女孩子交往几年。”
凌可心眉头心中又是一痛：“再交往几年？”
“是，他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季嫣然很是受伤地低下了头，“他对我说，嫣然，我喜欢你，也会娶你，结婚以后我会忠于我们的婚姻，但是我辈子不可能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他的意思很清楚，在结婚之前，无论他怎么玩，都不让我管。我爱子默，可是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本就是这样的，没有哪个男人会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的。”
说到这里，她又抬头看向凌可心：“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姐姐，跟我不亲吗？我那个姐姐，跟我不是同一个母亲，他是我父亲外面的女人生的。我母亲就算是再不愿意，可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季家绝不会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的，也只能咬着牙认了。姐姐虽然被带了回来，但是她的母亲却不能进季家的门。
“最初的时候，父亲还挺喜欢她，经常会去看她。可是慢慢地，她年龄大了，父亲又看上了更年轻的女人，也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把她接回季家，平常也很少去看她了，只是让人把生活费按时打到她卡上罢了。
“一开始，她也跟父亲闹过，可心再怎么闹又有什么用呢？从她给父亲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这辈子只能生活在阴暗中，注定了她这辈子连离开父亲别嫁都不可能。父亲是季家之主，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称别的男人一声继父？后来她也就不闹了，因为认命了。
“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在离她住的小区不远的地方遇到姐姐去看她，出于礼貌，便跟着姐姐一起去了。可儿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每逢年节她出现在季家的时候感觉还算是不错，可是那天，她当时……当时就跟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中年女人没什么区别。那形象……对了，我记得星爷演的一个电影中有个很出名的角色，叫包租婆，她当时看起来，也就比那包租婆嘴上少了根罢了。我真的……真的是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我的安姨娘。
“她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她家里，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地，她就若无其事地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姐姐她想吃的点心给她买了没有。我看姐姐当时只是一脸的难堪，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可见得她平时在家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当时我说要跟她一起去看安姨娘的时候她有些不情愿，原来是不想让我看到她母亲那种落魄的样子。
“可儿你不知道，年轻时候的安姨娘长得有多漂亮，气质有多好。哦对了，我听说安姨娘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她们学校十大校花之一呢，真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变成了那个样子，说是不修边幅都要是轻的，简直压根就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也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和看法，看得我心里真的是，真的是……”
说到这里，季嫣然突然住了口，有些歉然地看向凌可心：“对不起可儿，我跑题了，我不是说如果你跟了子默以后将来就会过那样的生活，我只是想说，豪门子弟就是这样的，身边女人不断，有时候是他们主动的，有时候是女人主动的，所以子默说跟我说那样的话，也并不算奇怪，我也不能怪他什么，毕竟，我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个例子。”
叹了口气，季嫣然又道：“可儿，我知道，这些观点你可能无法接受，毕竟我们国家现在奉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普通的少男少女心中的爱情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就是豪门，我们生在豪门，享受了普通人无法享受的荣华富贵，也要接受普通人不能接受的暗藏的潜规则。”
听了季嫣然的话，凌可心轻轻地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子默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跟我天长地久，从没想过要娶我，他从跟我交往的第一天起，就抱定了让我做他地下情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