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心摇了摇头，笑容更加苦涩，“其实说到这一点，无论是林宇飞还是秦子默，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林宇飞是林家嫡系，秦子默又何尝不是秦家嫡系？对于林宇飞来说，婚姻无法自主，秦子默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宇飞虽然是嫡系，却已经放弃了继承权，而秦子默，却是从他一出生开始，就直接被指定为秦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
想着，凌可心再次在心中冷笑：所以，他在她十六岁生日的那天说的那一番话，他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所以，从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开始，她就生活在一个编织出来的谎言中，直到那一天，被她自己无意中撞破。
凌卓然眸光再闪：“也许，飞哥能说服他的家人呢？”
凌可心心中悲苦，脸上却带着笑：“其实，林宇飞带我回过他爷爷奶奶家，他奶奶很喜欢我，他父母兄姐对我也很友善。
“林宇飞说过，只要他奶奶喜欢我，其他的人，就不敢不喜欢我，就算是心里不喜欢，可是也不敢表现出来——‘不敢不喜欢’，这个词，用得真的很奇妙。
“之所以是这样，原因很简单：老太太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而林家向来是以孝治家的，所以大家都不想让老太太伤心，不想因为这件事刺激到老太太。
“所以，大家表面上看起来，对我都很友善。但是这种友善，只是表面上的，是暂时的，是给老太太看的。一旦老太太有一天不在了，这种友善还会存在吗？”
凌卓然很是心疼地看着她：“这些顾虑，你跟飞哥说过吗？”
凌可心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想让他为难，如果因为我，而让林宇飞跟他母亲之间闹得不开心，我会内疚一辈子的。阿卓，只有我们这种失去过家人的人，才会真正地明白家人的重要性，不是吗？”
凌卓然沉默了一会：“你爱上飞哥了吗？”
凌可心晃了晃眼睛，有些愣神：“我……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爱上他，但是我知道，我不想错过他，不想错过这段感情，而且他对我的真的很好，所以，就算是……就算是没有将来，就算是没有将来……”
凌可心没有再说下去，垂下了头。
凌卓然很是心疼地看着凌可心：“所以姐，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你明知道飞哥最后不能娶你，你现在也愿意跟他在一起，是吗？”
凌可心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最起码，我现在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的。我想，如果努力了，也许会有将来呢？可是如果放弃了，就真的没有将来了。如果因为害怕没有未来而拒绝他的话，我想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唇角微扯，凌可心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不用等将来，就算是现在，只要想到会失去林宇飞，我就已经开始心痛了。阿卓，你不知道，前几天，林宇飞的一个兄弟出了点事，受伤了……”
凌可心把杨明轩出事的事情，就她所知道的，所猜测的全都告诉了凌卓然，也把自己的那个梦告诉了凌卓然，然后说道：“在我从梦中清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想失去林宇飞，不能失去林宇飞。
“所以阿卓，我想做一次飞蛾，扑一次火。哪怕结局，是把自己烧得粉身碎骨，最起码，我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