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心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是重新变得明媚起来，摸了摸凌卓然的脸，温柔地笑道：“好了，别再想不相干的人了，乖，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报到呢。”
凌卓然突然伏身，一把把凌可心抱在怀里：“姐，我不喜欢你这样。”
“嗯？哪样？”
“每一次，你受了什么委屈都不说出来；每一次，哪怕你是刚刚哭过，可是一转身看到我，你也会笑脸盈盈地面对我；每一次，你在我面前都做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
“从小到大，你从来都不在我面前流露出哪怕是一丝丝的软弱。哪怕是心已经碎成了粉沫的同时，你也能用灿烂阳光的笑容面对我。
“姐，我真的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故做坚强，故做开心的。
“我是你弟弟，是你的亲人，亲人之间，不就是应该有困难一起面对吗？不就是应该坦诚相待吗？为什么你对我总是报喜不报忧，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呢？姐，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可以替你分担责任了。”
凌可心安安静静地依在凌卓然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责问，安安静静地说道：“你也说了，你是我弟弟，我保护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有了困难，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要躲到你后面去，然后让你来面对吗？那样的话，我还配姐姐这个称呼吗？”
从凌卓然的怀中抬起头来，直起身子，凌可心轻轻地摸了摸凌卓然的脸蛋，温暖地笑道：“不过，你说的对，我的小卓卓，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姐姐了。你瞧，你放假这两个月，不是每天都去接姐姐下班吗？这不就是保护姐姐了吗？”
“姐……”
凌可心笑得依旧温暖：“好了，姐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你，和你商量着来，好不好？”
凌卓然这才放开她：“这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骗人。”
“当然，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凌卓然眨了眨眼：“姐，从小到大，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
凌可心默了。
凌卓然又眨了眨眼：“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你，谁叫你是我姐呢？”
凌可心又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乖！去睡吧。”
“嗯，姐姐你也早点睡。晚安，姐。”
“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凌可心关上门，靠在门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从下午到现在，先是秦子默，又是季嫣然，然后又是凌卓然。
也真是，够累的。
秦子默，季嫣然！秦子默，季嫣然！秦子默，季嫣然！
这两个人的身影，在凌可心的眼前交替出现。
她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的人，也都像是突然之间得了软骨病一般，慢慢地顺着房门滑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而泪水，也终于自她的眼眶中滑落。
颤颤地伸出手臂，把自己抱在怀里，把脑袋埋进双臂间，无声地哭泣着。
她不敢发出哪怕是一点点声音，她不想让她的弟弟担心。
这一夜，凌可心房间的灯，很久很久以后才熄灭。
这一夜，凌卓然靠在床头，一夜无眠。
这一夜，凌可心所住的小区内，离她家的单元楼不远处能够看到她房间窗户的一个临时车位上，一辆黑色的普通宝马车，一直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