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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的伤让他住了三个月的院,约克希尔暂时还不能长时间行走,其他两人现在也多多少少不能恢复去山洞之前的一部分体力和身体灵活度。

在伤彻底好之前,安德鲁只能和约克希尔一起待在家里,离开家门的距离甚至不能超过五十米。这是十月一个普通的日子,春日艳阳高照在安德鲁窗外的湖上,被粼粼微波反射着。花园里盛开着一簇簇蓝色妖姬,花香扑鼻。

即便是初生的婴儿也能知道,这是个好日子。可屋子里的两人却无法享受那微风拂面,阳光明媚的天气,因为他们不能出门。这样,笔记本电脑就成了他们和外部世界的唯一连接。

安德鲁正在笔记本上编一些小游戏自己玩,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靠着自己的游戏和看新闻打发的。可能还有几座城市会被毁灭,不过约克希尔是对的,现在为止,新西兰还是十分安全。

最好还是安宁下来吧,千万不要说什么“可是”,墨菲定律,可能会出错的事情一定出错。

【菲律宾马尼拉】

“你听说了老师昨天讲的那个吗?”

“哪一个啊?自然规律犯罪?”

“听说法院已经立下这项罪名了呢。”第一个男孩又说。

“是吗?”第二个男孩从树上摘下一串香蕉,“哎,突然这么冷,怎么回事啊?”

“老天啊。”第一个男孩低声念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城市,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暴风卷着飞雪碾过马尼拉城,那些建筑被冰冻的声音很刺耳地从远方传来,就像一个大滚轮轧过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

这幅景象会让他至死难忘。但死亡也用不了多久了,寒潮已经逼近至他们面前。

残忍的上帝——马尼拉城遭遇寒潮。

最讨厌这种做作的新闻标题,什么“残忍的上帝”啦,“仁慈的魔鬼”啦——后面一项是法皇起义时的新闻头条。

蝴蝶效应犯罪还没有停息,那些人还在不知悔改地毁灭世界,就好似狞笑着的魔鬼一样,把一座座城市当成他们的一次性玩具。

我得找到第二个初始点。快啊,输入的速度怎么这么慢!

安德鲁此刻真有些恨约克希尔,给他编了个这么慢的软件。十多分钟之后,第二个初始点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显示在屏幕上。安德鲁伸手从床头拿过那个地球仪,根据电脑屏幕上的经纬度,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点。

只是这一次,这个点在汹涌的波涛中间。

A9清了清嗓子,闹哄哄的人群瞬间肃静下来,将目光聚集在讲台上。

“我们已经知道,机枪手A1在落基山脉部分加工了第一号工件,其他三个工件则没有来得及管。至于下一个S点,根据我们的模型,应该是在海上。我们得派一个人去工件所在的地方。”

C40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

“好吧,那就是你了。”A9说,轻轻将左手搭在C40肩上,“如果真能的成功消灭这些工件,那么回来之后,你的编号可能就要改成A6了。”

这是互联网中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一个空旷、虚无、只聚集了一群人的世界。它看起来不像沙漠,也不像地球上的任何一处没有人类踏足的纯自然景观,反之,从高空俯瞰,它倒有些像一个在窃窃私语和目光交流之中产生拜占庭式阴谋的地方。

黎明伴随着风中残落的玫瑰花萼,葬入了墓园,唯有带着盈袖暗香的永夜,以殡葬师的姿态盈盈佞笑,优雅而又虚伪地念诵着弥撒祭礼上的悼词。

暗血般粘稠的凉夜,像是在尸油之中腐蚀浸泡已久的灰色蜘蛛网,润湿了整个世界的沉郁。

零星碎缀在夜幕里的寥落星辰,如阴暗角落里密集的红蜘蛛眼,逐一亮起。

诡秘、幽暗,狰狞,邪魅,深邃,恐怖。

还有绝望。

所有能够摧残人性的元素像是蝙蝠的夜之翼,悄无声息地荡过那散发着腐烂恶臭和的工业废气的水沟,牵丝拉网般笼罩在这座糅合了哥特式非理性气质与晚期现代主义精巧的黑色城市之中。

两点荧光在精确交接的钢桁架上亮起,照明出后方变形扭曲坍塌建筑。荧光沿着钢桁架缓缓绥步潜行,背景中坍塌的墙体渐变为了高科技变光玻璃幕,墨玉般光滑的墙面将荧光平行切割,二分为四,对称辉映成里外两个世界。随着荧光慢慢前行,一道幽长的暗影在钉孔铝板和化合仿珐琅板斜置拼装的墙角曲折拉伸,而后在一扫而过的霓虹灯下又徐徐收敛,凝聚成团。钢桁架的尽头,浓缩的黑影缓缓弓起,轻轻一跃。

隆隆的午夜电车如发狂野兽呼啸奔过道岔,惨绿色的区间信号灯跳闪而起,打亮了那团凌空上升的身影。

那是一只毛肉腐烂的黑猫。

被灯光吞噬前的一瞬间,黑猫惊眸一瞥,猫瞳深处映出了一片连绵晦暗的夜云,浓厚的云层下,一片黑暗城市如尖顶钢枪般密集上涌,刺入苍穹。

凛冬初夜的一瓣月芽幽魅地晕散在黧黑色背景中,稀薄了虚渺的夜雾,阴贽地漠视着色调冷硬的黑色高楼,月光从摩天大楼缝隙间如刀痕般切下,黑硬刚直的摩天楼厦泛漾着一剪剪湿冽的银瀑,和周遭更深的阴影区形成边界清晰的色块对比。

黑森林般的城市连叠起伏,在午夜时分逐一熄灭的璀璨灯火如深渊中溢出的滔滔渺渺黑潮,一路扩散晕染,最终延伸至城市的边缘犬牙般参差破缺的岬口。

在城市尽头的地平线上,一座尖顶城堡兀然矗起,由火焰纹式券廊联系的哥特风小尖塔如锋利的花剑直刺天际。

寒厉的朔风卷来厚重浓烈的浅灰色夜云,釉染着晦暗天空,像是光学灰的半透明覆盖涂层,暗云环绕着城堡尖塔盘积其上,云海翻涌出千顷碎涛,疾风裹挟着慑人的寒气绕塔肆虐,来回卷荡,厮摩逐击,有时深陷成渊,有时又弥散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