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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教授走过中国的大江南北,经历过戈壁荒滩、深山老林,不过这曲折的洞窟,他还是第一次走。当这一行人见到眼前关于星空的壁画之后,疲惫感全都消失了。原始人类的壁画是高度写实的,你可以在这幅壁画中看到常见的几颗亮星。虽然已经见过不少中国古代的星图,但是见到这么早期的人类竟能有如此精致壮观的描绘,孙教授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一、二、三…”孙教授对着壁画中十分醒目的大圆点数了起来,这六个点不同于别处的暗棕色,这六个点都是鲜艳的赤红色,历经万年岁月的洗礼,却更凸显了他们的与众不同,依然能让观看者感受到当初那个画下它的人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于其中。

“怎么有六个?”孙教授喃喃自语道。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孙大平基本上能推断这六个圆点表示的是行星,不同于恒星,行星在夜空中是自己运动的,能画下这种星图的人,孙大平相信自然也有能力将行星和恒星区分开来。而这种行星和恒星的不同,会给尚处蒙昧阶段的原始人类带来更大的震撼,自然地,他们会将特别之处特别地呈现出来。但是这个数目却困扰住了孙教授。他当然知道人类肉眼可见的的行星除地球外只有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所以一般见到的古代星图中都只描绘了五大行星,可是这儿怎么多了一个?难道是原始人粗心大意?孙教授找不出更好的答案。

孙大平把自己的疑惑告诉给旁边的同行,但是同行们却不以为然,他们更多的关注的是壁画的艺术考古价值,而并非什么潜在的科学价值,实际上没有人相信这么久远年代的壁画能透露出什么认真的信息。只有孙大平还心存疑惑,毕竟他是做考古天文学出身,这实在是太有违常识了。

虽然已经是夜里的十点,但是还没有到孙芙睡觉的时间,她决定在工作最后一个小时。孙芙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表并严格遵守。睡前的最后一个小时,孙芙决定重新审视一下导师布置下的的任务。

孙芙的导师艾伦-休斯,是个年轻有为的天文学家,去年年仅32岁的他就拿到了伯克利的终身教职。除了在伯克利教书、研究之外,休斯还有一项副业,那就是任职于SETI。SETI全称是SearchforExtraterrestrialIntelligence(搜寻地外文明计划),旨在用望远镜接收遥远的宇宙传来的电磁波,分析其中有规律的信号,如果信号的规律很难不借助智慧生命来解释的话,那么我们就有一定的把握说“监测到了外星文明”。

休斯的这个特点和大多数有身份、有地位的科学家不同,他不仅对“严肃”的有板有眼的科学感兴趣,而且他会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不务正业”的“科学研究”中去,比如说UFO,比如说外星人。休斯甚至向一个濒临关闭的UFO探索网站捐过大笔的钱。

目前来看,我们人类自己文明活动的产物,在宇宙中传播最远的,就是电磁波了。人类有个有趣的理论,或者说有个有趣的思维趋势,那就是外星的文明也会类似地产生电磁波。这有什么坚实的逻辑基础吗?恐怕没有吧,真不知道这是科学的思维方式,还是人类太过局限的想象力?

不管怎么说,人类还是迈出了与其他可能存在的宇宙智慧生命交流的第一步,那就是SETI计划。很多人恐怕对此持悲观态度,甚至嗤之以鼻,有这多余的资金,干嘛不直接将其投入到人类福利的事业中去,比如说缓解饥饿,比如说援助难民。这难以回答。或许根本不需要回答。

不过,艾伦-休斯曾化用霍金的话回答过:

“人类为什么攀登珠穆朗玛峰?人类为什么探测马里亚纳海沟?人类为什么登月甚至还要登火星?抛却所有浮夸的借口,我们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因为他们都在那里’。”

休斯这次布置下来的任务可非一般,课题组被要求对这件事情严格保密。孙芙仔细回想着刚才开会时频频出现的几个词汇:“鲸鱼座T星”、“有规律的信号”...以及休斯讲这些东西时时而眉飞色舞、时而面色凝重的神情。虽然休斯很小心翼翼的极力避免“外星人”这个词汇,但是他的学生都看得出来,休斯对“SETI这次探测到的规律信号是地外智慧生物的信号”是抱有极大信心和热情的。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鲸鱼座T星距离地球仅近12光年。人类早就研究过这个恒星系,发现这个恒星系很可能拥有多颗行星。当时人类主要是基于引力摄动现象来推测这颗恒星存在着行星。引力摄动,就是行星的引力作用在恒星上会对恒星的运动产生微小的扰动,扰动会对恒星的光波产生额外的多普勒效应,可以直接反映在光谱上,地球上的人类通过对观察到的此颗恒星光谱的分析,就可以反推知道扰动的程度和规律,进而得到有关围绕这颗恒星是否存在行星、以及行星如何运转的粗略信息。

但是上述方法只是间接观测,更直接的观测则是由休斯和孙芙去年得到的新结果。

休斯和孙芙采用的是凌星法。当行星从恒星表面上空穿过时,会挡住恒星的一部分光芒,表现在光谱强度上,就是一条U形曲线,这种现象称之为凌星。我们最熟悉的凌星现象恐怕就是日食了,只是挡住太阳的是卫星月亮,而非行星。水星凌日或者金星凌日也是凌星现象,如果你的探测仪器足够灵敏,那么你就会观察到当水星或者金星进入太阳圆面时,光度减小了;当水星或者金星离开太阳圆面后,太阳的光度又恢复了正常。这样就会造成光度图上的深U形曲线。

然而,休斯和孙芙的观测要困难许多,毕竟凌星现象是发生在外恒星系,由于距离太远,产生的光度变化也是很难观测到的。而且,凌星观测需要很大的运气,即便某颗恒星拥有行星,但是这颗行星的公转轨道面不和地球在一个平面的话,在地球上就不会观测到它的凌星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