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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我是纨绔我骄傲 > 第九十三章 天雷局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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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就是皇子,特别的彬彬有礼,陈子杰快到跟前时,腾王忽然下了马,站在大道边,待陈子杰也下马后,腾王整了整衣冠,朝他长长一礼。

“腾,谢陈贤弟救命之恩。”

陈子杰急忙还礼:“谈不上救命之恩,殿下言重了。”

腾王重重地道:“不,确是救命之恩。”

说完腾王眼中还闪过一抹后怕和庆幸。

陈子杰懒得跟他客套了,直接问道:“今日进宫还好吗?”

腾王苦笑点头:“父皇不轻不重敲打了我几句,什么只顾嬉玩浪荡,不思读书进取,终日混迹京城风月之地,败坏天家名声等等,至于误闯天雷局一事,父皇却是只字未提,然后任我为东州大都督,明日赴东州上任……”

陈子杰笑道:“也算是有个好结果了,恭喜殿下度此难关。”

腾王黯然叹道:“然而,陪同我一同游猎的九名随从,昨日被父皇下令全部杖毙,我的老师孔万全亦因教导无方,而被罚了一年俸禄……”

陈子杰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沉默地垂下头。

再一次真实而深刻地体会到大神宫闱里的残酷,九条人命在统治者一句话里永远消逝,而这九条命消逝的意义,仅只在于警告腾王。

在封建王朝谈人权是件很可笑的事,人权这个东西,从君臣到百姓恐怕没一个人能明白它的意思。

其实陈子杰也不是很明白,对目前所处的环境来说,所谓“人权”,意思应该就是自己不想死,便可以不死。

可笑的地方也在这里了,想不想死根本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决定全在统治者,他说你可以不死,那么你就不死,也就是说,如果真有人权这东西,那也是统治者赐予的,和历代传说中的免死金牌一样,皇帝想什么时候收回去就收回去了。

腾王逃过一劫,虽然令皇上感到不满,把他赶出京城,赴东州上任,但终究是逃过了一劫,他不小心触碰到最敏感的皇权还能全须全尾的离开,除了命好以外,当然还得感谢陈子杰。

所以腾王今日特意等在大道边,就为了跟陈子杰说声感谢。

“若非陈贤弟昨日在父皇面前为我开脱,今日我的结局怕是。。。。。。”腾王苦苦一叹,然后再次朝陈子杰施礼:“大恩本不该言谢,然而今日还是要当面谢你,此番搭救之情,恩同再造,其实不是一句感谢能应付过去的,送你什么或是说太多花团锦簇的话都显得俗气,然而我实无法一表心中感激。。。。。。”

陈子杰越听眼睛越亮,最后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开口道:“其实。。。。。。嗯,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这个救命之情么,是可以折算成钱的,我真不介意,殿下王府的用度应该颇为宽裕吧?”

腾王呆呆看着陈子杰许久,试图从他脸上瞧出真假,然而陈子杰的表情实在太真了,真得简直就像。。。。。。真的。

“贤弟。。。。。。贤弟莫闹,此番恩情怎能谈这些俗物?贤弟站直了,且受腾一礼。。。。。。”

陈子杰忽然出手扶正即将躬身的腾王,神情无比严肃认真地道:“我真没闹,这个恩情真可以用钱折算,不介意的话,我甚至可以给你列个清单让你方便记帐。。。。。。”

腾王的脸色有点难看了:“贤弟,真的。。。。。。莫闹了!”

“我没闹!”陈子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诚恳,目光炯炯地直视腾王,无声地告诉他,自己很认真。

腾王与他对视许久,然后。。。。。。噗地一声,大笑起来。

“贤弟真风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腾王还是走了,明日便离开长安,赴东州上任大都督,陈子杰很伤感,直到腾王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没给钱,还直夸陈子杰太风趣云云。。。。。

我不是风趣,我真的是缺钱!

那个娱乐城的项目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管多少钱投下去都填不满,现在的花费已经大大超出预算了,陈子杰现在是继续做也不是,停下来也不是,骑虎难下!

所以只要一有捞钱的机会,陈子杰都不会放过。

不过总的来说陈子杰还是很欣慰,他发现自己又交到了一个朋友,真正的朋友,日后自己危难之时,或许斜刺里会伸出来几只手稍稍扶他一把,其中有一只手的主人也许会是腾王。

人脉这东西,其实像存款一样,平日里一点一滴地存起来,别嫌少,积少成多,等到有一天,人脉积累到可以抵消自己人生里的一次要命的危难,就能证明自己做人很成功了。

相比之下,陈进这人就只能把他列入狐朋狗友之类里面了,或许连狐朋狗友都算不上,跟这种人来往最好别谈感情,谈感情太伤利益。

腾王走后,陈子杰的日子依旧是天雷局,家里两点一线,到不是他变积极了,而是最近皇上经常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想出兵的年头,陈子杰知道这是皇上等不及了,想试验一下火器在战场上的实战效果,这也难怪,花了那么多钱,如果连响声也听不到一下,换作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不过这可苦了陈子杰,以往是七天配一下火药,现在是每天都得配火药,一天下来后累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上班累之外也就算了,可是陈子杰每天晚上还要加班,谁让自己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呢,其实在陈子杰心中只有孔燕燕和颖儿算是如花似玉,王语嫣是后期经过二次加工的,勉强也算吧!

这女人一旦捅破了那层膜,尝到了甜头就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几人成婚也快两年了,一个人也没怀上,这压力可想而知,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三人都不会放过陈子杰。当孔燕燕榨光陈子杰最后一滴精血后,才心满意足的从陈子杰身上下来。

伴随着几声犬吠蛙鸣,陈子杰躺在床上,早已沉入梦乡。

深夜,京城东郊二十里外忽然爆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紧接着火光冲天,人叫马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扰乱了宁静,飞驰到陈府门前停下,然后使劲拍打着门环。

很快,陈安披着单衣一脸苍白地跑到内院门口,被叫醒的陈子杰一脸不爽地走出门口。

“少爷,出大事了,御林军飞马来报,天雷局走水了!”

。。。。。。

满脸铁青的陈子杰策马随着报信的御林军将士赶到天雷局。

天雷局的主宅无事,四个工坊却全部燃烧着,其中一个工坊根本已炸成了渣,熊熊的红色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天雷局外人声鼎沸,身影幢幢,无数御林军将士和工匠端着盆瓢,朝里面泼水,陈进等官吏站在外面力竭声嘶地叫喊着什么。

见陈子杰匆匆走来,所有人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工坊里还有人吗?”陈子杰第一句话劈头问道。

“三十来个工匠,跑出了十来个,其余的全都……”陈进整张脸被熏黑了,带着哭腔顿脚道。

陈子杰的脸色在火光中愤怒的扭曲,红色的火光映照在脸上,显得特别狰狞。

“监正大人,此事定要究罪!大人定下的安全章程,工匠竟然阳奉阴违,而致出了大事!定要究罪,死了都要究罪!”陈进咆哮道。

“闭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救人,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活人,锅碗瓢盆什么的,能盛水的全拿来,所有人排成四条长队,取了水一个个往前递,这样最快最省时间!”陈子杰扭头四顾:“派人去京城报信了吗?”

“派了人,怕是皇宫那边现在已经知道此事了。”

顺手夺过旁边一人手中的木盆,陈子杰咬牙道:“救人灭火,朝工坊里面喊话,看有没有人回应,御林军将士都去取水,有官职在身的先上,我带头!”

说完陈子杰端着盆便冲往燃烧着的火场,奋力将水泼到火堆里。

火场远处,十来名工匠浑身伤痕,垂头丧气站成一排,陈进面目狰狞一个个地厉声问话,显然在追究责任,调查元凶,问到气极之时,陈进大怒,扬手朝其中一名工匠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陈子杰看在眼里,脸颊抽了抽,却没吱声。

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杀才不按他定下安全守则操作,而导致了这场大灾。

火势很猛,烧得工坊的木制房子啪啪直响,天雷局里所有人不停朝火场泼水,然而终究杯水车薪,面对如此大的火势,一点点水泼在上面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眼看着四个工坊被火势一点点吞没。

陈子杰第一次发现平日和煦的陈进竟然有如此狰狞的表情,十多名从工坊里逃出来的工匠被陈进挨着个的一个个扇着耳光,扭曲的面容在火光的照映下特别凶恶,像一头即将把猎物撕咬成碎片的狼。

天雷局是皇上下旨设立的,监正的不二人选是陈子杰,这东西本就是他的发明,除了他,没人能担当这个职位,而下面的官职就不一样了,从少监到监丞,他们都把天雷局的官职当成了事业,是的,对仕途绝对有帮助的事业。

设天雷局之前,吏部的官员都找他们谈过话,话说得很清楚,陛下对天雷局颇为重视,因为这是大神未来征服四方最犀利的武器,天雷局可以说是皇上的野心摇篮,他要做个开疆拓土的皇帝,那么,天雷必然是陛下手中一柄无所不克的利剑。天雷局将来若没让陛下失望的话,必然是一个能快速出政绩的地方,里面的官员一定能够简在帝心的。

“简在帝心”四个字对官员来说,简直比苦大仇深的骚年掉下悬崖捡了本绝世武功秘籍更幸运。

现在天雷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对陈进来说,无疑给他春风正得意的事业狠狠抹了一把黑,敞亮而光明的前途突然间变得黯淡了,而陈进这个人,从本质上来说,是个唯功利是图的人,为了前途甚至可以拜小自己许多的陈子杰为爷爷,现在事业黯淡了,温文和煦的他怎能不气急败坏?

没有任何商量,天雷局的官员们在陈子杰到来之后便迅速分了工,潘忠负责灭火,陈进审问工匠,追查责任,而陈子杰居中指挥全局。

分工是分工,然而火势太大,无论如何努力也始终阻止不了火势的蔓延。

四个工坊已在火光中渐渐没了踪影,里面不时传出几声爆炸,若说事发时工坊里面尚有没有跑出来的活人,到了这个时候,里面的活人十有八九没有幸理了。

陈子杰面无表情看着无情的火势疯狂席卷着一切可以燃烧起来的东西,心却越来越沉重。

烧了房子他并不在乎,这算不上太大的损失,然而,近二十个工匠的性命,却令他感到非常沉痛,他杀过人,也算计过人,然而,今晚被大火吞噬的近二十个工匠,却是无辜的。

扭过头,陈子杰发现陈进仍在气急败坏地扇着工匠的耳光,看来还没查出谁是肇事者。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夜空中莫名刮来一阵风,烧得正旺的火势被风吹得往东面斜过去,庞大的火舌调皮地舔了一下离天雷局主宅仅咫尺之遥的一棵银杏树,茂盛的树枝顿时烧了起来。

所有人看得心头一紧。

陈子杰更是心头大颤,扬声喊道:“工坊放弃!不管了,快,把主宅边的那片树全砍掉,划出隔离带,还有。。。。。。”

努力握住了拳头,陈子杰神情凝重道:“还有,主宅北院的库房里,存着五大桶火药。。。。。。”

这句话提醒了在场的所有官员,所有人悚然大惊。

工坊烧了没关系,毕竟只是四间不大的木屋子,然而火势若蔓延到主宅内,五大桶火药却足以将天雷局的主宅夷为平地了。

辛苦建好的天雷局眨眼没了,大家将要承受陛下多么可怕的怒火。

潘忠呆了一下,重重一跺脚:“对啊,还有五桶火药!会出大事的!”

跺脚之后,潘忠匆忙往主宅内冲去。

两只手一左一右拽住了潘忠。

左边是陈子杰,右边是陈进。

所有人看得心头一紧。

“你不能去!”陈子杰和陈进竟然异口同声。

“要出大事的!”潘忠扭头,眼珠子通红,神情吃人般可怖。

话音刚落,凶猛的火势借着一阵南风吹来,主宅北边围墙外的一排银杏树全着了火,大火眼看着已将北院的檐角点燃,形势越来越危急。

“拿几条褥子来,上面淋上水,重金募御林军将士,救一桶火药天雷局赏钱五贯!死了天雷局给他爹娘养老送终。”陈子杰开出重赏,说话也很直白,一点都不委婉,这种时候也不能讲究措辞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能够流传千古,必然有它的道理。陈子杰刚说完,十余名御林军将士神情微动,决绝地往前跨了一步。

几条淋得透湿的褥子蒙在将士的头上,众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披着褥子往里冲。

陈子杰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盯着主宅,看着压制不住的火势几个呼吸间便将北院库房的屋顶点燃。

工坊索性放弃了,其实也基本烧得干干净净了,主宅外面的将士们抽出刀和剑,按陈子杰的吩咐奋力砍伐着围墙外的树木,辟出一片缓冲隔离带。

最令人揪心的还是主宅北院的库房,十余名将士冲进去后一直没有动静,而火势却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北院的滚滚浓烟里忽然踉跄跑出来一道身影,一边跑一边咳嗽,手下推着一个合腰粗的木桶,陈子杰大喜,外面的将士和工匠们纷纷上前,帮着他将烧得有些烫手的火药桶推到院外,然后赶紧朝桶上淋水降温。

很快剩下的四桶火药也被将士们一个个搬了出来。

老天算是终于开了一回眼,五桶火药安然无恙,进去搬火药的人除了被浓烟熏晕了两个,其余的皆毫发无伤。

大火终于被扑灭。

其实连陈子杰自己都糊涂,这场火到底是大家扑灭的,还是烧无可烧之后自己熄灭了。

损失不小,四个工坊连渣都不剩,天雷局主宅北院也烧没了,最后关头陈子杰痛下决心,令人将北院外的围墙全推了,紧邻北院的屋子也扒掉,付出如此代价辟出缓冲隔离带,才终于止住了火势,最后在众人杯水车薪之下,大火终于熄灭。

建筑的损失不算太大的损失,损失的是人命。事发时近二十名工匠被困在工坊里,大火扑灭后收拾现场,从焦黑的废墟里扒出十多具已烧成焦炭状的尸首,一具具遗体在院内摆成一排,众人静静看着,尽皆垂头默然无语。

一个国家要前行,必须要付出代价,如同新生儿临世一般,总会先带来阵痛,然后才是辉煌,这二十名工匠,或许便是付出的代价,天灾或是人祸已不重要,他们终究逝去了。

前行的代价,远远不止这二十条人命,未来的日子还要付出多少,看天意,看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