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此事您应该管管了！”
明老的住处，一道很是不满的声音想起，抱怨道：“岛上的药材虽然说比较丰富，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秦平一个人的消耗，快要超过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十倍了。虽说他耗用的只是最普通的药材，可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速度。我最近为了一些青灵草，已经等了快两个月了！问那些药童药女，告诉我都被秦平拿光了……等下一批青灵草长成，起码还要两年呢！”
“对啊，明老，我急需的火树根也不够……”
“雨露果也不足！”
……
看着面前几十号人，听着这些人的抱怨声，明老实在是有些头大。
药材消耗这件事，其实他最近也发现了，而且自身也受到一些影响，只不过他没有太在意，退而求其次选择其它药材代替了。
他着实没想到，影响面已经这么广了。
旁边山流萤听着，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面上笑容有些僵硬，看上去颇为尴尬。
秦平对药材的消耗速度，在场众人之中，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因为，其他人恐怕还没见过秦平是怎么样炼丹的。
一百零八口药鼎，一刻不停，从早到晚，高速炼丹。一般情况下，秦平不是在炼丹，就是在取药材的路上。
这种消耗速度，山流萤看着都有些惊心动魄。
她本来有考虑过给秦平提个醒的，但是看到秦平的精进速度，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没有人知道，秦平在丹药一道的提升是多么迅猛。
因为没有人能够明白，秦平的触类旁通能力到底有多强。
明老摆摆手，发出一声叹息，环视众人道：“诸位放心，老夫马上便去找秦平谈谈。这件事，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有效解决！”
一番保证之下，终于将前来抱怨的众人打发了。
待得众人离去，明老转身看向山流萤道：“流萤，最近几个月，你经常和秦平一起研究炼丹炼药，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山流萤沉吟道：“其实也不怪秦平哥哥，实在是他进步太快了！平哥哥同时用一百零八口药鼎炼丹，采用一百零八种手法，炼制一百零八种不同类型的丹药，日夜不停，所以对药材消耗十分巨大……”
明老听闻，眼睛瞪圆，从眼眶中掉下来，吃惊道：“一百零八口药鼎？手法不同？丹药也不同？为师我一大把年纪，你可不要骗我！”
山流萤一脸认真道：“师尊，确实如此，流萤没必要说谎啊！”
明老深吸一口气，转念想到秦平连药神殿中的神典都能参悟出来，心下也便释然了，沉声问道：“成功率有多少？超过三成没有？”
炼制丹药，尤其对初学者而言，通常是很难保证成功率的。
像是秦平这么大规模的炼丹，如果成功率不超过三成，那纯属是浪费资源。
山流萤想了想，虽然觉得说出来很惊人，但最终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回师尊，失败率是零！”
“失败率是零？”
明老愣了一下，面上再度露出惊容，不可思议道：“丫头，你不要骗为师！”
山流萤正色道：“师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现在平哥哥那里还存放着十几万份丹药呢！这些都做不得假的！”
明老听闻，沉默了片刻，最终摆摆手道：“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流萤，你却劝劝秦平，给他提个醒，让他把速度降下来，或者从外面弄一些药材。炼制那些低品级丹药的药材，外面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山流萤嗯了一声，讶异的看向明老道：“您老不打算亲自去看看嘛？”
明老神情憔悴的摇了摇头，哀叹一声道：“老夫还要过去教导那般新人，还要指点你那几十位师兄师姐炼丹……药神祖师在上，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
看到明老痛苦的模样，山流萤没良心的发出一阵笑声。她跟着师尊学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老人家如此焦头烂额呢！
明老见状，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训斥道：“你还敢笑？最近功课完成的怎么样了？”
山流萤自信的笑道：“当然是全部都完成了！”
明老听闻，嘀咕道：“看来为师给你的功课还是太少了！”
山流萤嘻嘻笑着，忽然一脸神秘道：“师父，你也不用这么愁眉苦脸。说不定以后，平哥哥可以代劳，帮你炼制神药呢？以平哥哥的进步速度，等到山海之地野性复苏时，丹药之道的造诣不知道已经高到什么地步了呢！”
明老听闻，眼眸明亮起来，明显也是颇为期待，随即摆摆手道：“丫头，你去把正事办了！”
山流萤嗯了一声，闪身离开，一转来到秦平的居处，将岛上如今面临的问题转述给秦平。
秦平听闻，也是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沉思了片刻道：“这段时间联系，基本的手法我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我其实也有意放缓速度，不过，我还有一些经验始终欠缺，恐怕需要流萤帮我一把！”
山流萤好奇道：“平哥哥，还欠缺什么经验？”
秦平道：“我虽然炼制了十数万份丹药，但是从头到尾，连一份灵丹灵药都不曾炼成，总感觉不够完满。流萤，你来帮我指点破绽与不足，助我炼制出一份灵药怎么样？”
山流萤听闻，露出惊异之色道：“平哥哥，炼制灵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根本是可遇而不可求，完全是要看机缘造化是否达到。就算我能看出破绽，也注定不可能找到固定方法炼制出灵药或者灵丹。”
“这是为什么？”
秦平忍不住流露出困惑之色，从山流萤的言语之中，他再度听出了一种天意的味道。
那意思似乎在说，想要炼制灵丹灵药，似乎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但是秦平并不这么认为。
他毕竟是学过化学的男人，思维与这个世界的人们很是不同。
在他看来，炼丹也像是一种化学，只不过是经过魔改版的化学。既然能够总结出丹方药方，就说明炼丹炼药也是遵循基本规律的。
之所以不能找到炼制灵丹灵药的固定方法，只能说还没找到更为根本的规律。
当他创办秦天学府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一个人能够成为兽师，完全是看天意。
然而他用实际行动向人们证明，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如今，在丹药之道上，他又遇上类似的问题。
这一次，他仍然不打算信邪！
山流萤听闻，沉声道：“平哥哥，这个问题得具体来说。你不妨拿出一枚炼制好的丹药来，我来相信给你说明！”
秦平点了点头，迅速清点了一下药材，最终选择了一种名叫野性药水的灵药，递给山流萤道：“流萤，就拿它来说明吧！”
野性药水，一品药液，能够恢复野性气息，属于一种辅助性丹药，对于低境界的兽师非常有用，可以快速有效的恢复和提振自身野性气息，没有副作用，从而提高修炼的效率。
这种药水，秦平非常看重，对于秦天学府那些野性气息微弱的兽师而言意义非凡，加之炼制的难度也不是太高，所需的药材也较为普遍易得，打算以后在秦天学府中推行，大规模的产出。
秦平很想知道，将之提升到灵药层次，又会有怎样不可思议的效果。
此前为了尝试某种炼药手法，秦平已经成功炼制了一份野性药水。
刚才清点了一下药材，秦平发现目前的药材，能够凑足炼制三十份野性药水的量。
待会儿山流萤帮助自己之处其中的破绽，他尝试改进，也不用担心材料不足的问题。
山流萤接过秦平递来的野性药水，静静的打量着。
那一份野性药水被秦平用一个能量封印封存着，表面看上去就像一颗切割精美的蓝宝石一般，内中的药液纯澈、透明，视觉效果非常棒。
“野性药水，具有快速恢复和提振野性气息的效果！”
山流萤观察片刻，点了点头道：“平哥哥炼制的这份，品相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刚好见过野性灵药水，单就目前看到的这份而言，想要成为灵药，起码要弥补九万六千七百三十二个破绽不不足之处。”
“这么多？”
秦平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这份野性药水，他自己也看处理很多不足之处，但没想到距离灵药层次居然差了这么多。
山流萤嗯了一声，心灵沟通秦平，迅速将这九万六千七百三十二个破绽不不足之处一一告知秦平，随即神秘笑道：“平哥哥，现在你试试看，尽最大可能将这些破绽弥补完善之后，会是什么效果！”
秦平听闻点了点头，但是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开始一一研究这些破绽，反复的进行推衍、分析，找寻最合理的完善修复方案。
想要弥补完善这些破绽，并不能像是补漏那样打补丁，因为补丁打太多，最后炼制出来的只怕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这种粗暴直接的方式，技术含量太低，显然不能解决问题。
想要弥补完善那些破绽，必须要从内部入手，从药材精华的萃取、炼药的过程控制、手法选择等等方面改进。
毫无疑问，想要修复这些破绽和不足，实际上乃是一件无比巨大的工程。
然而秦平仰仗强大的思维分析推衍能力，仍然在十分钟之后，成功找到了一个方案。
随即，他开始利用改进方案重新炼制野性药水。
炼制野性药水的过程并不是多么漫长，毕竟只是一品而已，而且不是丹，只是药而已。
短短五分钟之后，一份新鲜的野性药水就炼制成功了。
这一份野性药水，品相更加出色，明显要比上一份好上很多。
然而秦平却颇为的错愕，因为即便他修复弥补了所有破绽和不足，炼制出来的依旧不是灵药。
山流萤一眼看去，则是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因为这一份野性药水的品质，比之刚才那一份，实在提升了太多，效果只恐怕提升了三倍都不止。
然而，它并不是灵药。
“平哥哥，你是不是感觉这无法解释？”
山流萤露出无奈之色，观察着这份新鲜的野性灵药道：“现在，它又有七万六千八十九处破绽和不足……”
七万六千八十九处？
秦平没有气馁，破绽比上次减少了，不是么？！
山流萤一一告之之后，秦平再度循环此前的过程，几分钟之后，再一次开始炼制。
七分钟之后，又是一份野性药水出现。
然而，它依旧不是灵药。
山流萤则是不可思议的发现，这份灵药的品质再度提升了不少，幅度不如上一次，但也有一倍左右。
仔细的观察一阵，海灵儿遗憾的告诉秦平道：“平哥哥，这次一共有十九万七千处破绽！”
“什么？”
秦平大吃一惊，怎么越完善破绽越多呢？
这完全打破了秦平之前的判断。药水的品质明明提升了，为什么破绽和不足反而变多了？
山流萤无奈的摇摇头，但是没有过多解释。
她知道，秦平实际上比她要想的多得多。
当山流萤将这些破绽一一告诉秦平之后，秦平再度重复之前的流程。
于是就这样，秦平开始陷入了一项无休止的循环之中。炼制灵药，发现破绽，改进，重新炼制，如此不断进行。
三个时辰后，三十份药材耗尽了。
整个过程之中，破绽的数量时多时少，最少的一次只有三百多处，最多的一次足有三十多万处，完全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而通过不断改进，炼制出的一份份药水，品质的变化也并不是持续提升，又一半的时候，反而是品质大幅度降低。
秦平的脑海之中，重新会议此前的每一次尝试，回忆那些破绽，回忆自己的改进方案，回忆自己的炼制过程，回忆新炼制的药水的品质和新出现的破绽……
他又进入了一种烧脑模式之中。
一直过了许久，他缓缓抬头看向山流萤道：“流萤，你上次见到的那份野性灵药水，它有多少破绽和不足？”
山流萤想了想，回答道：“很多，不计其数，总之比平弟炼制的这些药水要多得多得多！”
秦平点了点头，山流萤的话印证了他心中的某些想法，随即又问道：“你见过两份一样的丹药吗？我主要是指破绽一样的丹药！”
山流萤摇头道：“没有的！平哥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样的丹药，就算是同样的条件，由同一个人炼制，也不可能炼制出一样的丹药。每一颗丹药，实际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的想过或许是一样的，但是它们存在的破绽，则必定有很多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为什么，炼制灵药没有定法的原因么？”
秦平心中有所感悟，沉声询问道。
山流萤点点头，无奈的感慨道：“炼制丹药就像是造物一样，丹方药方，只是塑造丹药的用途，也是药修丹士能够掌控的部分。但这显然不是一份丹药的全部。赋予一颗丹药灵性这件事，是造化与时间的事情，并不归药修丹士来掌控！所以。炼制丹药容易，但是要炼制灵丹灵药，却是一件不受我们掌握事情……”
说实话，听到这样的话，秦平感觉很丧气，因为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些，即便是药神祖师的智慧之中，也完全回避了这个问题。
秦平知道，药神肯定是钻研过这个问题的，而且十之八九研究的极深，甚至已经研究透彻，但是这份智慧，神典之中不曾包涵。
难道，这是超越了神道的智慧吗？
还是说，其实这真的是个无解的问题，其实药神祖师也束手无策？
在山流萤离开之后，看着面前三十一份野性药水，秦平陷入了沉思之中。
“难道，其实不是靠修复完善破绽？”
秦平心中忍不住这样想着，心中浮现出一些全新的想法，想要尝试的时候，却发现，手头已经没有足够的药材供他实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