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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凤门之嫡女归来 > 第163章 你的威胁对我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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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需要听你说什么废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本王便饶你一个全尸,若不肯说,那要你这张嘴也没什么用处了,本王先拔了你的舌头,再来慢慢考虑把你做成人彘的事情。”

舌根上的确有足以致命的地方,所谓咬舌自尽当然也不是虚妄之言;不过却并不代表所有断了舌头的人就一定会顺带着丢了性命。励王这番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法子,可以叫马二凉既承受断舌之痛,又不会因此而丧命,他后头还有一系列的手段,保证就算没有专业的刽子手,励王只靠自己也能够叫他马二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早已说过了,你的威胁对我无用。”

马二凉丝毫也没有被励王的言语气势所慑,不需要再伪装得畏畏缩缩窝窝囊囊,这的确让马二凉舒服自在了许多,尽管此刻已经自负十死无生,但他看起来竟然依旧是那般恣意潇洒,隐隐间竟似生发出三分意气风发少年得志一般的气质来:

“就连血逆之法都没能让我说出实话,你以为你的那些手段,能奈我何?乔清澜,你也没有想到吧,你一直都以为你的血逆之法攻无不克,其实一直都被我耍得团团转,你以为我是你手中的棋子,殊不知你们才是我手中的棋子!西燕国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你们卫国,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你卫国王爷的金字招牌在别人那儿或许有用,在我这里,屁都不是!”

马二凉嘲笑的对象终于从励王的身上转移到了乔清澜上头:

“姓乔的,你曾经把我折磨得半死不活,到头来却变成我手里的一把刀,卫国御林军死了那么多白痴,他们说到底都是被你害死的!你想知道我背后是谁?别做梦了,你下辈子都别想从我这里听到半点消息!”

马二凉虽然说得极其狠辣张狂,但乔清澜地脸色却一直没有多少变化,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眸越发变得深邃起来,其中闪动流连着即便是励王都完全读不懂的目芒。

在马二凉大骂四方不久之后,尤其是在他把矛头开始对准了自己之后。

乔清澜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这字字句句的嚣张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深意,真正想要同自己传达的,又究竟是什么信息。

他显然看见了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森寒杀机。可是面对着自己的杀气,他没有半点惊讶失望痛苦抑或是憎恨,甚至于连一分一毫的怨念都不曾有过。接下来这一系列的破口大骂,无非是想告诉自己——

他不论身处何种绝境,身受何种痛苦,都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份背景泄露出去!

这一刻,乔清澜只觉得满心歉疚,想不到自己居然也做了一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宵小之辈。

她已经没有任何法子来回应马二凉话语背后的一片赤诚之意,最关键的是,乔清澜悲哀地发现,即便马二凉在得知了自己身份之后,选择了这样一个对自己堪称诚心天日可鉴的态度来厚待自己,然而自己却依旧没有办法给予任何层面的回报,她甚至于不可能因此便放弃对他的必杀之心。

因为就算乔清澜真的可以相信他的诺言,相信他无论遭受怎样的严刑拷打都可以说到做到,但是励王的威胁也依然未曾解除。

一念及此,乔清澜心里头对于马二凉的内疚之情便不由得更深了。

“你真当本王是在虚言恫吓,不敢动手么?”

马二凉的一番谩骂,看起来似乎对乔清澜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即便是方才双眼迷茫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脸色泛白,这让励王心头原本就积累多时的怒气登时又悄然攀升到了一个新的巅峰,仿佛只要再来上一颗小小的火种,就可以瞬间燃烧成一整片蔚为壮观的火海燎原。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马二凉用一种近似于无赖一般的语气,一脸轻松地说了一句,旋即却是目光一厉,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从一个无法无天看不起天下人的无赖,变成了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赴死志士。

“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做的事,不想说的话,谁也强迫不了我,乔清澜不行,你也不行。唐悟瑾,你们卫国想来自诩上国,却背地里做尽了这天底下最缺德,最阴险,最狡诈,最无情的事情,你们成日里在你们的国都中歌舞升平寻欢作乐,可是这太平盛世却是用无数枉死之人的鲜血堆积起来的……”

“你们会有报应的,早晚,你们一定会死得比我还惨!”

马二凉又一次猖狂无比地大笑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笑声里,除去一如既往的嚣张以外,竟然还多了一丝决绝的味道。

乔清澜神色一凛,紧跟着便是面容大变,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身体已然做出了最为迅速果断的反应,直接探出手去,双指一举捏住了马二凉的下颚,强迫他张开自己的嘴巴,并且顺势运上巧劲儿,将他的下巴也一并卸了下来,叫他再也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把嘴巴重新合上。

可是,做完这一切之后,乔清澜才无奈地发现,自己的一系列举动,终究还是太迟了。

从马二凉无法合拢的嘴巴里,开始拼命地倾泻着大量的鲜血。口中吐出的鲜血已经不复正常状态下的殷红,而是一口一口地尽数变成了漆黑如墨般的颜色,伴随而至的,还有一种又甜又腥的特殊气味。

马二凉的脸上也开始涌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这种潮红色变化似慢实快,一直在不断地蔓延和加深着,过不多时,马二凉整一张脸便涨成了猪肝色,好像有谁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儿来似的。

如此明显的症状,如果励王和乔清澜还能够看不出来究竟在马二凉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也就可以自己找根绳子吊死了。

“马二凉的嘴里怎么会有毒药?!”

如果说方才那些马二凉刻意为之的挑衅嘲讽,对励王还只是一时半刻间浅层次的刺激,那种一瞬间腾起的怒火也可以叫乔清澜一句话,乃至于励王自己心里头的一个转念便熄灭下去的话,那么这一回,励王的气急败坏就是绝对动了真格了。

方才在刚刚控制住他,将他扔到这里的时候,励王就已经以最快最巧妙的手法,将马二凉浑身上下全都检查了一遍,甚至于连他的牙齿缝已经后槽牙的凹槽处都没有放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励王才会坚信马二凉此时此刻身上并没有任何有法子让他自己服毒自杀的药物存在,至于其他的自杀方式,励王自信尚能够及时发现并且阻止,断不会叫他轻易如愿。

这也就是为什么励王会三番四次威胁要将他做成人彘,让他死得很凄惨的缘故,因为励王自信自己说到便能做得到,真要是把他惹毛了,马二凉一定会后悔此世生而为人的。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大口大口呕着黑血,脸色已经从刚开始的潮红转而变化成了眼下的紫黑色,虽然还在用力呼吸,但先前还算明亮的眼神,如今也已然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了的马二凉,只要励王还不是瞎子,他就不可能看不出来,一切的结局都已然不容更改逆转了。也就是说,自己先前口口声声的威胁,都已经当真变成一番毫无威慑力的虚言妄语了。

这一点,才是真正让励王险些把自己的肺都给气炸了的真正缘由所在。

“这……是清澜失察,请殿下息怒。”

乔清澜也很惭愧内疚,跟励王不同,她的心情显然要复杂许多,但是在不愿意让马二凉就这样走到生命尽头这一点上,她和励王却是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一边说着,乔清澜一边又将马二凉卸下来的下巴重新装回了原位。既然自己已经注定无法阻止了,一切都木已成舟,那么不妨让他少去几分痛苦罢,或许还可以留给他这最后的一丁点儿时间,再多说几句他想说的话,哪怕是给他最后一次骂骂人的机会也好,这已经是乔清澜眼下,唯一能够为马二凉这个忠心的同门做的事情了。

“马二凉,你是如何有法子服下这毒药的?”

“毒药一直都被我压在舌根底下,随时都可以吞进肚子里,是你们这两个蠢货不知道罢了。”

却也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做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反正马二凉的下巴恢复原位之后,他已经不再往外大口大口地呕血,说话的力气竟显得比方才指天骂地的时候还要中气十足,其中更是透着一股看透一切了之后的别样镇定:

“你们每次都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只可惜,你们从来都在做白日梦。唐悟瑾,我奉劝你最后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卫国皇室造下的罪孽罄竹难书,总有一日,那些枉死的冤魂都会来找你们算总账的,你还是好自为之罢!”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本来已经貌似有所好转的马二凉陡然双目一瞪,又是一大口鲜血被他从嘴里喷涌而出,这一回却竟然是殷红的颜色,点点滴滴喷洒在他的衣襟和身侧的道路上,很快便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而他本人,在这最后的一口心头血也终于忍不住吐出来之后,身上仅剩的一点儿生命力,也终于就此彻底终结,整个身子僵卧在地上,再不动弹了。

乔清澜上前一步,仔细地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脉搏,终究慨然一声长叹,扭过头来,冲着励王缓缓地摇了摇头。

只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励王已经不再轻易相信这个结论了。他并不是信不过乔清澜的判断和眼力,而只是单纯信不过马二凉罢了,毕竟这家伙的假死之术实在是神乎其神,既然连自己亲自动手都能够出现纰漏,那么现如今他尽管是死在自己和乔清澜的眼皮子底下,但却是自杀而亡的,这岂不是更加容易做手脚了?

所以,励王看见乔清澜的神色之后,依旧是自顾自走上前来,拔出那把软剑,第不知多少次狠狠地朝着马二凉心口处刺了下去。

这一次,既没有还能拖着半残的身子拼命躲剑的活着的马二凉,也没有会及时出手拦住励王,以及总是挡在励王跟前,不给他真正出手机会的乔清澜的再度从中阻挠。

于是,曾经失败过许多次的励王,这一次的软剑刺出,终于不再是无功而返,而是得偿所愿。

此剑登时不偏不倚地一招正中马二凉左胸口之处,瞬间就穿透了他那颗早已不复跳动的心脏,剑尖笔直地扎入马二凉身下的泥土里,看上去就好像励王恨透了这个家伙,于是连他的尸体都不肯放过,还要将他钉在地上一样。

乔清澜站在此刻励王的侧后方,眼睁睁看着他将这柄软剑刺入了马二凉的胸膛。她当然明白励王这样做的用意所在,事实上如果励王没有使用这样的方法来测验,那么就算是她自己也并不敢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一次的马二凉就是真的一命呜呼了,而并非是再一次使用龟死术。

只是,她心里头各式各样的纷杂念头,一直在不停地涌动和冲撞着她的大脑,让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思。明明在谈查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的时候,乔清澜是可以很确定自己大松了一口气,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的,可她与此同时,却又根本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深处无声流淌着的,那丝丝缕缕的悲伤。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选择了相信马二凉已经彻底死亡,对着励王摇了摇头。这其中却又未尝没有那么一丁点儿极其隐晦的,连乔清澜自己都形容不清楚的,自欺欺人一般的侥幸,她仿佛还剩下最后一丝近乎荒谬的奢望,隐隐绰绰地期盼着,或许马二凉真的再次运用了龟死术,那么或许……

他真的还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马二凉死了,这绝对是一件好事,解决了她乔清澜和励王的一个心腹大患。

可是马二凉活着,就当真是她绝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么?

乔清澜不知道。自从得知了马二凉对自己的承诺之后,她的心,就已彻底变成了一团乱麻。

所以,她自始至终一脸漠然地看着励王的一系列举动,既没有阻止什么,也没有主动去配合什么。事实上,她甚至于分不清楚,此时此刻的她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又还能够做些什么。

励王这一剑下去自是极准极深,马二凉终于被他彻底刺了一个透心凉。但是,除去穿过马二凉尸体的剑身上,拔出来之时还沾染着乌黑带毒的血液以外,马二凉胸前的伤口处,却根本没有冒出任何血液来。至于马二凉本人,更是对这凌厉的一剑毫无知觉,任由励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折腾个够。

励王登时明白,马二凉这一回是真的死了。唯有死人的身体才会停止血液在血管内的流动,才会一剑刺下去却涌不出血来,也唯有真的死人,才能彻彻底底地无视这样可怕的当胸一剑。

就算假死之术可以让马二凉六神闭识,暂时失去所有的知觉,但既已补上了这一剑,励王实在没法子相信都这样了马二凉还能继续活下来,除非他其实是个妖怪。

“殿下,尸体还要焚化么?”

乔清澜晓得励王原先的打算,这会儿察言观色,见励王的表情已经放松下来,便明白他这一回总算是相信马二凉当真死去的事实了。心头的悲哀一闪而过,旋即迅快地被乔清澜压制在眸底最深处,本人却是走上前去,状若无意地看了一眼马二凉的遗体,转而将视线定格在了励王的身上。

乔清澜是希望励王能够把他的尸体烧成灰烬的。这并不是乔清澜对马二凉太过绝情,恰好相反,正是因为乔清澜内心的矛盾,以及对马二凉还想再做最后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才希望他能够死得干干净净,化作灰烬去尘归尘,土归土。

否则若是当真叫励王那口闷气无处发泄之下,连马二凉的尸体都不放过,依旧要砍下他的四肢做人彘,那马二凉只怕就当真死不瞑目了。

幸好,励王并不是那种心理变态的人。虽然马二凉死得这么痛快容易,而且直到他死去,都未曾从他口中听到只言片语跟他背后之人有关的情报信息,这一切都十分令励王无名火起,但是既然马二凉是彻彻底底变成了死人一个,那么对着一具尸体泄愤这样的事情,励王至少到目前为止却也还做不出来。

此刻听见乔清澜如此询问,励王略略思虑之下,登时就有了决定:

“暂时先不必焚化,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带到御林军众将士面前,在他们面前当众焚化,这样,御林军那些人才会对我心生感激,许多事情,他们就算曾经有过些微的怀疑,经此一事,也该散去了。”

乔清澜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凛。她自然知晓励王口中所谓的那个些微的怀疑,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要知道,御林军在第一次进攻枫木寨的时候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死伤那么多将士,连整一支军队的士气都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固然是枫木寨,以及隐藏在枫木寨背后的西燕国——如今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暗羽盟,但是除去这几方势力之外,励王也未尝不是暗地里推波助澜的那一个。

别的不说,单说他分明看出了那幅地形图有可能会有诈,却偏生半个字都未曾吐露过,而且计策战略一变再变,却始终都坚持要让谢子夜率领的御林军去打头阵,而且还故意将这幅地形图借着东培军之手送给了谢子夜,这种种迹象,背后所暗藏的深意都很值得玩味。

而这一切的手脚虽说十分隐秘,安排得可以算是天衣无缝,但又有谁能够保证,御林军上下就当真绝不会有哪怕一人产生过疑心呢?

借着这一次再度追截和斩杀马二凉的事情,来表明他唐悟瑾和枫木寨还有献上地形图的首恶马二凉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干系,他本人对枫木寨的恶行只有痛恨,对御林军只有同气连枝,同进同退的真情实意,以此消除有可能悄然滋生的某些疑心和念想,的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机会。

弄明白了励王所想,乔清澜点了点头,对此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吐得满脸满身满地都是血的马二凉,乔清澜迟疑片刻,还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来,尽可能找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撑住托起,就要将马二凉的身子扛到自己的肩膀上。

她并不是那等娇生惯养的女人,也不至于看见一点儿血和尸体就胆小害怕,只是毕竟从小也不是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反而年龄不大就进了官府,年龄稍大又进了王府,不管是戏子的身份还是王妃的身份,生活的地方总归是干净的,要说对眼前之人身上的毒血全无芥蒂,却也不容易。

好在她对马二凉原本也跟对待一般的敌人不一样,如今死者为大,她念及自己和他之间的渊源,多了做不到,但是亲自去送他最后一程,乔清澜自认为自己还是应当做的。

“清澜,你这是在做什么?”

励王站在一旁,看着乔清澜这一连串的举动,又是惊异又是不解,即便是在心情如此糟糕的情况下,他依旧是忍不住眨巴了两下眼睛,根本按捺不下内心的诧异之色,忍不住满脸讶色地问出声来。

“殿下不是打算将马二凉的尸身带回军营之内,当着御林军众将士的面儿将其焚化成灰么?这等粗笨之活,自然不能有劳殿下的千金之体,清澜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事便由清澜代劳即可,殿下无需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