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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发黑暗,寒风也在呼呼的响,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野兽在嚎叫一样。这一处低矮又幽长的山洞成了暂时的安全之地,最起码不会被外面嘶嚎的‘野兽’吃掉。

宇文玠一直靠坐在那里,身上包裹着两层披风,白牡嵘又把自己的披肩以及厚重暖和的围巾给了他。他似乎真的挺怕冷的,裹了那么厚重,也没有觉得热。

不过,他脸上的浮肿却是好了许多,可能是这里没有那么热,温度一直都保持同一个模样,而白牡嵘又不时的给他的脸降降温,所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看他不再闹腾,而且眼睛也闭上了的样子,白牡嵘松开了手。看来,往时这小屁孩儿连觉也睡不好,不过也是,浑身上下痒的难受又不能抓,搁谁谁都睡不着。

厚重的衣服给了他,白牡嵘不免觉得有些冷。她的意志是顽强的,但身体却十分惧冷,无法,她站起身,决定活动活动,免得感冒。

又看了一眼宇文玠,他没什么动静,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总是不能拿下来。到底还是个小屁孩儿,精神力干不过身体,也就任由他去了。

白牡嵘环视了一圈,黑乎乎的,她的目力倒是有所不及。不过,她却觉得自己的目力比之以前强了许多,在这种夜色之中虽不能说十分清楚,但朦朦胧胧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往深处走,石头散着寒冷以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儿,估摸着这地儿有野兽居住过,所以气味儿才会这么难闻。

终于走到了最里头,低矮的连直腰都不能,这山洞就不是个两头通的地儿,出入口只有那一个,若是真有人或是什么野兽跑来,她和宇文玠就得被堵在里头,还真是危险着呢。

转了一大圈,白牡嵘又走了回去,朦朦胧胧中,瞧见宇文玠还靠在那里,还真睡着了。

他全身上下包裹的只露出一张脸来,走到他面前蹲下,白牡嵘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虽说没有很彻底的消肿,但摸着好多了。

席地而坐,听着外头的动静,看样子只能等天明时再行动了。

也难说这外面情况如何了,即便再有人绊着,应当也会发现后头断崖雪崩了。那么多驻兵,找人却那么费劲儿么?

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搞清楚其中内情,但看宇文玠的模样,他并不是很焦急,看来发生这种事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不由得有些犯困,但很冷,却是让她也恢复了些精神。试探着苏昀曾说过的调动内息,这样能使丹田之气更为稳固,从而在身体四周游动,这样身体也不会冷。

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倒是有了些效用,还真是不觉得那么冷了。

看来,真正的武功高手,即便赤身裸体于冰天雪地之中也不会死,最多将外皮冻得个剥离,但总是不会死的。

就在迷迷糊糊间,猛地听到响动,她下一刻就睁开了眼睛,只见宇文玠坐直了身体,距离她不过二十几公分,而且正在不眨眼的盯着她。

四目相对半晌,白牡嵘松了口气,“你睡醒了。觉得怎么样了,还痒不痒?”

宇文玠看着她,“你的功夫是跟苏昀学的?不过短短几个月,却是一日千里。”到底是她骨骼清奇,进步叫他也十分惊奇。

“这你都知道?”白牡嵘却是稀奇了,看那苏昀的样子,总是不能自己跑去和宇文玠交代了这些事儿。

“本王的功夫便是苏昀教授,当然了,也不过三年罢了。而且,只有姜家的秘药才有如此功效,让人的经脉以最快的速度被打通。”宇文玠自然了解,因为最初他吃的也是一样的秘药。

“姜家?苏昀不是你的人么。”虽然不知苏昀当初犯了什么错,才会落到看后门的下场。

“你还真是不学无术,嫁到大梁之前,你就没打听一下未来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宇文玠觉得她实在是没将这婚事当回事儿。当然了,他也没当回事儿。只不过如今知道她不甚在意,却忽然觉得心气不平。

“我一定要知道么?这些日子我接收的信息已经超量了,哪有时间打听那么多。”白牡嵘随便搪塞,这皇城权贵多如牛毛,她要是把所有人都打听一遍,脑细胞得统统剿灭。

“姜家便是本王母妃的母族,十年前,舅舅战死沙场后,姜家无后人,遣散了仆人,便也没落了。”宇文玠给她解释,倒也算是难得的耐心了。

白牡嵘眨了眨眼睛,原来如此,他母妃也是出身将门。但,看来人丁真是凋零,这般就没落了。

“将门秘药,秘方难寻,所以我的进步才这么快。你因此而看穿,倒也不足为奇。”白牡嵘摇摇头,还以为是苏昀自己去招了呢。

“但也不能不说是你资质过人,本王也连续吃了三颗药才成事。”她的确很让人惊讶,奈何是个女子。若是个男人,没准儿也能有一番成就。

听他说的话,白牡嵘却觉得这并非好事。联想到苏昀给她吃药那日自己的反应,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后腰处。那里曾挖出一颗痋虫来,自从吃了药开始练功后,后腰处倒是不再让自己不适了。

但莫名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后腰痒痛发作,忍不住想要抓一抓。

就在这时,两个人同时听到一些不同于寒风的声响从山洞外传来。

视线一致的看出去,虽是什么都没看到,却发觉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

白牡嵘当机立断,快速起身,同时把盖在宇文玠身上的披风扯下来甩到自己身上,“来人不知是谁,咱俩还是先躲起来吧。”说着,她扯着他也站起身,然后快速的朝着山洞里退。

虽说往外走是条更好的出路,但鬼知道外面有几路人马,还是先躲着为宜。

宇文玠随着她往山洞里退,他行走之时已不再僵硬,完全能够自己行动。但白牡嵘扯着他不放,手如同黏在他披风上了似得,他也就只得跟着她走了。

因为刚刚摸过一遍地形,白牡嵘拽着他一直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那里低矮且石头杂乱。她扯着宇文玠登上一块畸石,后面就有一块空隙,两个人正好翻过石头落在了下面。

“不许出声,不然我就把你扔了自己跑路。”想也不想的威胁,倒是忘了之前她还觉得宇文玠知道这里的地形,仰仗他走出这里呢。

宇文玠被她塞进了角落里,实不是他软弱可欺,而是她气势堪比九牛。

就在两人稳固了身体,就听得有人进了山洞,下一刻,有人说话的声音响起,“这里有一条围巾,看来刚刚有人来过这儿。”

白牡嵘一听,就立即扭头看向宇文玠,之前围在他脖子上的围巾果然不见了。

伸出两指欲插瞎他的眼睛,宇文玠也在瞬间抬起手用两指夹住了她的手腕。

见此,白牡嵘不由皱眉,手上用劲儿,他也随之用劲儿。

第一次以真正的力量相搏,两个人却是超乎寻常的势均力敌。他两根手指修长而有力,尽管还有些微微浮肿,却根本不碍他发力。夹着白牡嵘的手腕,他看起来十分轻松,又觉得她手腕很细,他两指夹住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