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到要让自己祭天的消息心中已经确定了猜测，是以，面儿上仍然稳得住。
但那些数字党和大臣可是震惊不已。
胤禟和胤俄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因为二人先前的猜测是对的，搭上四哥的做法也是对的。
胤俄豪爽的喝了几杯，“哈哈哈，九哥，弟弟觉得弟弟受重用的日子要来了！”
身为皇子阿哥，被重用就证明有价值，被荒废了这些年，胤俄真的觉得自己要成事了。
胤禟毫不心疼的打击道：“可别高兴这么早，如果四哥真的上去了，怎么轮也是先轮到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啊，你想想十二、十三，还有十五三兄弟，虽然十八还小，但十五和十六可都是能用了。”
经胤禟这么一说，胤俄的兴奋劲儿就少了一半，“哎呀，弟弟把这茬儿给忘了。”
“不过，”胤禟话锋一转，“先前幸好让你进到了贸易这块儿，咱们先前跟着八哥，即便四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是会介意的，原本就不会把我们当成心腹，如今这样挺好的，有差事做，有银子拿，怎么着也得给个亲王吧。”
“那是，不过也没听说皇阿玛请太医啊，这祭天虽说是个信号，但你想想废太子，他也没少祭天，最后还不是那么个结果。”
胤禟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你说的是，我们先按兵不动吧，反正也没什么话语权，估计现在心里又喜又忧的就是四哥了吧。”
还真被胤禟猜中了，胤禛如今心里就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祭天的确是个很好的信号，但忧的是，废太子是个前车之鉴。
一切未成定局之前都是未知数。
从畅春园到圆明园，胤禛被人恭喜了一路，虽然脸上淡淡的，但那些人也不介意，都知道四爷素来如此。
直到进了‘九州清晏’，胤禛才轻轻呼了口气。
沐婉行礼后便像往常一样拉着他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胤禛见小丫头面无异色，便道：“沐沐，今儿可听说了什么消息？”
沐婉手上的动作不停，“听说了啊，皇阿玛让爷祭天嘛。”
“那你没有什么要跟爷说的？”
沐婉踮起脚尖帮胤禛扣扣子，“说起这个，婢妾想起来了，弘文今儿学会背《三字经》了，还说等您回来要背给您听呢。”
胤禛抓住忙碌的小手。
沐婉挣脱后继续扣扣子，等忙活完了，才牵着胤禛走出来。
“皇阿玛身体不爽利让您去祭天这很正常啊，您是亲王，又是嫡子，您去祭天是最合适的。”
“沐沐，你应该知道祭天不是谁都能去的。”
沐婉给胤禛倒了杯茶，“婢妾知道啊，正是因为知道，婢妾才建议爷以平常心对待的，您只要记得您是嫡子，是亲王，是最合适的人选就成了，其他的都不要想。”
胤禛忽而一笑，“爷明白了。”
随即叹口气道：“爷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失了平常心。”
沐婉一笑，“没有，爷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好，在婢妾面前您不必伪装。再者，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您身在局中，自然会受到更大影响的。”
“其实从中秋节以后爷的心里就有猜测，但正是这种猜测让爷有些失去了平常心，明知道皇阿玛在考验爷，爷也不敢出错，这段时间确实有些身心俱疲，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才觉得其实以平常心对待是最好的。”
“那是因为这是爷一直努力的方向嘛，越是临近成功的时候越难稳住，但这时候能稳住才是胜利的关键。”
胤禛挑了挑眉，“说得有理，但爷印象中你好像没有这种时候？”
沐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谁说的，在现代的时候经历的大小型考试和面试还少么？拼到最后不就拼的平常心么？大家水平大概没有差多少，就看谁能稳得住了，稳得住就能正常甚至超常发挥。
“婢妾有哦，但没有像爷这么关键的，比如小时候学骑射，婢妾第一次上马前心里很紧张的，生怕摔下来，但婢妾会学着平静，认真回忆玛法教的东西，然后就成功了嘛；还有啊，刚进府的那几年，皇阿玛也一直在考验婢妾，婢妾不也是稳住了么，虽然皇阿玛私下查到不少东西吧，但婢妾也没做什么。”
胤禛点点头，这倒是。
“爷昨天才知道前几天皇阿玛秘密见过二哥，如今东宫那边也空了，弘皙和弘晋还在畅春园。”
“嗯？皇阿玛把他转移了？”
“嗯，原来皇阿玛在四十七年的时候就让人在西郊建了个园子，虽然没有圆明园大，但也不小了，二哥应该就是去那里了。”
小手握住大手，其实到头来，康熙心里最疼爱的儿子还是废太子，只不过从大局来说，最看重的是胤禛。
大手回握住小手，“爷其实心里一直都知道在皇阿玛心里二哥是和我们这些兄弟不同的，他是皇阿玛当年心心念念的嫡子，未出生之前就寄托了皇阿玛的希望，出生后又由皇阿玛亲自养大，二哥五岁前一直住在乾清宫侧殿的，这样的感情是后来的我们如何都比不上的。”
但你们心里应该是不甘心吧，都是儿子，差距这般大；同一个阿玛，差距也这般大。
察觉到沐婉在揪着自己的衣袖，胤禛从自己思绪中出来，看着沐婉无声一笑，“但爷已经释然了，没必要一直执着于这一点，不管怎么说，他是爷的阿玛，再说改了玉蝶以后，有了皇额娘，爷更加释然了。”
“爷这样想才对嘛，每个人心里都有最重要的人，就像爷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婢妾，那皇额娘，皇阿玛，弘轩他们还有十三爷就不重要了吗？这是一样的道理嘛。”
胤禛眼里带笑，问道：“你怎么这般确实爷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你？”
沐婉一脸‘当然确定’的表情引得胤禛大笑出声，“哈哈哈，小丫头，你不是爷心里最重要的人，你是爷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