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咳嗽越来越厉害。柳贤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她喝了一口，好像好了一点，刚开口就喷出一口血来，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低着头咳嗽，桌子上、地上喷地都是血点。
柳贤从旁边的椅子上拽过她今天背的包翻找起来。没有找到巫术袋。
马朵朵头抵在桌子上，随着她的咳嗽肩膀不停地耸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血里还有五颜六色的按钉。
柳贤开始搜她身上。她全身无力，被柳贤一拉扯，从椅子上滑下来，倒在地上。
衣服兜里也没有。
马朵朵的呼吸变得很浅很急，眼珠向上滚动，快速地眨着。
柳贤猛地攥拳打到地上，突然看到马朵朵穿的带帽衣服。把手伸进帽子里，拿出一个巫术袋。
他跑到厨房点火，把巫术袋丢了火里，看到蓝色的布已经燃烧起来，又跑出来看马朵朵。
马朵朵已经停住了咳嗽，靠在桌子腿上喘气。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低声说：“管它是不是垃圾食品，我以后都不想吃了。”
柳贤扶她起来，连声问道：“怎么样？好了没？去医院看看。”
马朵朵喘着气站起来，“刚才五脏六腑都像在被针扎一样，又痒又痛，现在已经好了。”
她蹒跚着走到厨房，看到被灶上一团灰烬，分辨得出来里面有一颗按钉，红色的塑料已经被烧化，边缘黑色。
“柳贤，你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巫术袋。”马朵朵满脸严肃地说。
柳贤这才有些后怕地检查起自己的东西，连车上也看了个遍，幸好没有发现。
“到目前为止，受害者都是女人。”柳贤说。
马朵朵愤愤不平，“卞琼岚自己都是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照顾同类。”
这时紫菀回来了，看到桌子上和地上一片狼藉，担忧地问：“朵朵姐，你又怎么了？”
马朵朵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柳贤？”
紫菀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打扫起来。
马朵朵对她说：“紫菀，最近注意一下陌生的女人啊。还有一种蓝色印花布的小布包，那是一个坏巫女的巫术包，发现了就要烧掉。”
“放心吧，”紫菀说，“我没有你那么马虎的。”
马朵朵瞪了瞪眼，转移话题问道：“紫菀你去哪了呀？”
紫菀没说话，马朵朵见她脸色不好，小声地问：“你去找玉竹啦？”
马朵朵觉得有些内疚，她当初说好了要帮紫菀找玉竹，结果七七八八的事情耽搁了这么久。“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认真帮你找。”
紫菀低头抹桌子，片刻之后才说：“没事的。”
马朵朵心里堵了堵，她一直拖着没去找的原因，也在于她觉得玉竹可能早就不遇害了。看来紫菀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说：“玉竹一定没事的。”说着求救似的碰了碰柳贤。
柳贤没有说话，翻看着手里的海报。
马朵朵凑上前去问：“这是什么？”
柳贤说：“我在那家店里看到的。”
那是一张房屋中介广告。
“薛铃说那是一本书，还是很大的一本。卞琼岚逃跑的时候没有把身上肯定没带，店里也没有，她独身一人来到这里，最方便就是住酒店或者租房子。
“住酒店查身份证很严，租房子反而交个复印件就行了。”
柳贤说着，拿出电话来拨打了海报上面的电话，约了那个房产经纪人明天见面。
第二天马朵朵穿了一件没有兜也没有帽子的衣服，把背包背在胸前，还用双手压着包。
柳贤找到房产经纪，开门见山地问他有没有帮卞琼岚找过房子，并把卞琼岚的外貌形容了一下。
“就是那个挺漂亮的姐呗，”房产经纪一听就记起来了，“没错，我上个月才帮她找了个房子，就在那个小区。”
柳贤问清了房号，带着马朵朵上去了，先敲了敲门，没有应答。他叫出拔山。拔山进屋去飘了一圈，出来告诉他们屋里没人。
柳贤想了想，虽然这样闯空屋不好，但是卞琼岚都害死两个人了，就叫拔山开了门。
马朵朵进屋后，环视一圈，然后说：“这还真是巫女的屋。”
屋里四处点着蜡烛，最粗的有酒瓶大小。桌子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旁边一堆灰烬，还有一些植物的根，几块小骨头，一堆蓝色印花布头。
厨房阳台上有一个铁桶，里面血肉模糊的一团不知道是鸡还是什么，锅里也是咖啡色的粘稠液体，发出甜得发腻的味道。
马朵朵用大木杓子搅了搅，看到乌黑的鸡爪子，丢开了木勺子。这肯定不是热巧克力。
冰箱里还有一小瓶血。
柳贤在卧室里叫她，她跑过去，看到木地板上画着一个红色的阵。阵中间就是徐女士家卫生间镜子上的那个图案，外面一个大圆把它围起来。圆外又有花纹。
柳贤刚蹲下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摸了摸红色，搓了搓手指，“是油漆。”
马朵朵跑到外面去拿了书进来。
那本书很重，说是书不如说是笔记本，都是手写的。她把它放在地上，自己跪在旁边翻看着。
书上图很多，她最后找到了那个图案，很快地看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站起来拍打着膝盖，对柳贤说：“卞琼岚想要召唤一个半人半魔。这个半神半魔名叫承清，他的父亲是一个魔，母亲是一个天将。”
柳贤惊讶：“还有这种事情？”
马朵朵叹气：“按理说是会有的，不过我都没听说过。承清应该一直是生活在魔界的，不知道卞琼岚召唤他是为了什么。”
马朵朵点着书说：“这上面说啊，要召唤承清，得杀五个人，还要他血亲的鲜血，再用这个阵法。”
“血亲的鲜血？难道卞琼岚和承清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了。”马朵朵用脚磨着地上的阵，“我们就负责找书，现在已经找到了，可以交差了。”
这时，门口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柳贤迅速地躲在门后，马朵朵把书轻轻地放在地上，躲在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