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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一见到白兔,笑逐颜开,连连点头,便抱着小白兔蹦蹦跳跳的往林中走去了,老妇一见,示意少妇也跟上随侍,少妇这才起身没入林中。

竹笙舞看着妹妹消失的方向,心中有股失落,妹妹好像不若以前那般的和她亲了,以前子颜每缝见到自己,总是第一个跑来跟自己玩闹的,又问东问西,可现在,她竟然还比不上一只兔子。

“大公主。”见竹笙舞望着子颜目光中的依恋,老妇叹了口气,道:“孩子,你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希望你能一心练武,日后杀了凌帝,以慰先帝在天之灵,明白吗?”

眼中是迷茫,竹笙舞最终却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道:“师父,那我先下山了。”

“臣恭送公主。”老妇跪拜。

“杀了凌帝后,我便能和妹妹在一起了吗?”竹笙舞走了几步,又转头,对于师傅所说的国仇家恨她并不十分了解,对于父母的记忆更是模糊万分,她自三岁开始练武,其原因一半是为了师傅所说的仇恨,而另一半则是为了早日能和妹妹在一起,她的仇恨并不强,然而与妹妹子颜的分离却是让她万分不舍,因为子颜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血缘亲人了,她爱妹妹胜过爱自己。

“是。”老妇道:“大公主只有报了仇,杀了凌帝,才能与亲人团圆。”

“好,我肯定会杀了凌帝。”竹笙舞的目光中透着坚定,说完便下了山。

当竹笙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头时,一身穿猎衣的女子面色奇怪的从子颜消失的方向走了出来,对着老妇道:“将军夫人,方才那白兔是大公主所射吗?”

“是啊。”

“那大公主为何不把它射死?”

老妇,也就是将军夫人摇摇头,道:“这孩子虽然冰雪聪明,无奈心地太软,我实担心将来啊。”

女子眯起了双眼,面上一片冰寒,道:“夫人,您原先把大公主寄养到农家,便是一步错棋。”

“呵呵~~公主的一生命运坎坷,她生在乱世,这辈子注定是沉浮、苦难一生,既然以后的路早已是血泪斑斑,我们又何不让她的童年过得平凡,快乐点呢?”

“话虽如此说,但是夫人,您这样让公主享着天伦,这会消磨她的意志,令她对复仇不能报着全力之心,加上公主心性慈仁,这样一来……”女子的眼中露着不满,且阴沉得犹如三月的雷天。

“是啊,我也意识到了。”将军夫人叹了口气,望着天边的晚霞出神,她们的夫君同是东胡国的将军,却在‘平野岭之战’中战死,这一战使得东胡国的男人几乎全部覆没,只留下了老弱妇孺,她们苟且至今,目的就是为了报这天大般的仇。

将军夫人望着眼前这个才二十八岁,却满脸阴沉的女子,苦笑,明丽原本是个开朗的女人,却在丈夫儿子被凌军杀害后,性子大变,几乎不近人情。

“夫人,我有一计。”明丽的目光凌利。

“说说。”

“为报大仇,我们必须这般。”明丽一一将心中的计划道来。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夫人,如何?”

“不行。”将军夫人摇摇头,道:“先帝的骨肉就只剩下二位公主,我们怎么能让二位公主同时冒险?”

“夫人,你若有妇人之仁便成不了大事,二位公主若不经历一些苦痛,她们便无能报这仇,反会无端送命。”明丽痛苦的道:“夫人,您忘了将军是如何死的吗?您忘了我们能安逸的生活在这里是用多少国人的鲜血换来的吗?您忘了凌国的那些畜生是如何贱暴我们的同胞吗?夫人,您忘了五年前我们在帝灵前的誓言了吗?”明丽说到最后,双眼已泛起了血丝,音量更是加重。

将军夫人沉默了,久久,才道:“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吧。”

一群白鸽从皇宫‘后花园’的上空飞过,清脆的叫声直逼云宵,也惊动了底下正无精打采的小人儿。

怀雪抬头欣喜的望着空中展翅飞舞的白鸽,原本无趣的目光在见到鸽子的一瞬间变得生辉不少,仿佛‘后花园’的风景对她来说还不如天上的那几只普通的白鸽。

“你不喜欢后花园吗?”凌飞突然走到了怀雪的面前,小脸不训的望着怀雪,自他们走出母后的寝宫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母后说过,她是他的王妃,就是他的人,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他当然要看紧一点了,唔,其实他也有点喜欢她了,因为她的黑眼珠好可爱,就像是在清澈的水下的二颗小蝌蚪似的,晶莹又灵动。

原本望着空中的怀雪一见到凌飞,嚅嚅的低下了头,声如蚊音:“没有。”

“那你怎么不看‘后花园’的景致,反倒去看那几只臭鸽子。”凌飞插腰。

在一旁随侍的谭氏见怀雪似乎有些不安,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三皇子?”

“这里没你的事。”凌飞瞪了谭氏一眼。

“是。”谭氏身子一紧,赶紧退下。

走在最后的萧姿儿奇怪的望了谭氏一眼,再看着凌飞,只觉这谭氏在面对三皇子时似乎显得很,很怕似的,

怀雪不自觉的扯着自己的手指,面对凌飞的咄咄,嚅嚅的道:“这里没有花。”

“花?”凌飞望了望了四周围,绿树合围,飞泉奔泻,路旁是别致的奇石,石上是古松伸臂,仿如迎宾,的确是没花,凌飞眨了眨眸子,道:“现在是冬天,当然没有花了。”

“可是这里到了春天也不会有花呀。”怀雪低垂着头,细语,其实,她挺喜欢这三皇子的,因为母亲说过三皇子会保护自己,而且他长得好漂亮,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敢直视三皇子的眼晴,总觉得他的眼晴像把剑似的,亮亮的,尖尖的,害得她都不敢看他,而且,她可没忘记方才他骂她白痴,害得她想哭,心情也很不好,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骂她,所以,她才不要理他,可娘说过,要做好孩子,所以,她还是理他好了。。

“胡说,你又没在春天来过后花园,怎么知道这里没花?”凌飞嗤鼻。

“我没有胡说,爹爹说这些青青的树都不会开花。”怀雪抬起头,眨着明亮的双眼看着凌飞,好不可爱。

萧姿儿在一旁眠嘴静笑,也说道:“怀雪妹妹说得是呀,这后花园虽叫花园,但看着则像一个小密林,奇松、怪石、飞泉,倒像个景胜,状阔不已,哪有花园的样子。”

“我又不是在跟你说话。”凌飞瞪了萧姿儿一眼,小脸对于她的插话显得非常不悦。

萧姿儿被凌飞这么一瞪,先是一怔,才微微的一笑,如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包容,便静静的去欣赏路边的奇石了。

“把手给我。”凌飞朝怀雪伸出手,霸道的道。

“干什么呀?”怀雪心中虽不满他对萧姿儿的态度,但性子懦弱,见凌飞这么凶,不满则变成了怕。

“把手给我,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凌飞蹙眉,瞪着怀雪,小脸上带了三分的蛮横。

这凌飞虽说才七岁,但身高已如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般,长像虽遗传了其母的绝色,但喜怒的性子与神情却像极了当今的皇帝,犹其是他的双眼,其形锋利如剑,又带了点三角,晶亮的眼珠只要一张开便只觉是在逼视着一切,看着锐敏而又显得冷漠,难怪胆小的怀雪不敢直视他,就连大人见了心里也只觉毛毛的。

怀雪只觉委屈,却又不敢不从,只好将小手伸了出去。

凌飞握住了怀雪的小手,道:“以后不许玩手指。”话虽如此说着,但他自个儿却玩起了小怀雪的手指来。

怀雪嘟起了小嘴,悄悄的在心里不满的望着自己的小手在三皇子的手里做出各种奇怪的形状,道:“为什么?”声音软软的。

“因为那不好玩。”凌飞继续玩着小怀雪的手指,只觉非常有趣。

“那你干嘛玩我的手指呀?”

“因为我要玩。”

怀雪眨了眨大眼,飞快的伸回了自己的小手藏至背后,弯着头天真的道:“你想要玩的话,可以玩自己的手指呀。”突然,她小手指着半空兴奋的道:“白鸽又飞回来了。“说完,小小身子便朝白鸽飞去的方向追去。

“不许走。”凌飞喊道,但怀雪并未听见。

“可恶。”凌飞皱起了眉,对着一旁的谭氏道:“乳娘,你去把我的弓箭拿来。”

“弓箭?”谭氏奇道:“三皇子,您要弓箭做什么?”

“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凌飞不耐。

“是。”谭氏心中一吓,忙转身朝三皇子的寝宫跑去。

冷风拂面,吹过一陈陈冰刺的寒气,一旁的溪水叮咚流动,像低吟的箫声,无奈溪水中却偏偏倒映出了凌飞的一张不满,散发着怒气的臭脸,使得正坐在石头上欣赏着溪水小鱼嬉戏的萧姿儿扫兴不已。

“三皇子,你是想把白鸽给射下来吗?”萧姿儿站了起来,走到凌飞的身边,稚嫩的声音透着对白鸽命运的担忧。

凌飞并不理睬萧姿儿,甚至看都未看一眼,只是拉长着小脸死死的盯着前方不远处正抬头望着白鸽的怀雪。

萧姿儿倒也不介意,文静的道:“三皇子,你能不要杀它们吗?它们自由的飞翔在天际,能让我们欣赏到它们的美丽,多好啊。”

“谁让她不听我的话。”凌飞瞪着萧姿儿,冷哼道:“我就偏要把它们射下来,看她还能看什么。”

萧姿儿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叫怀雪妹妹回来陪你玩,好吗?”

“谁要跟她玩了,你不要自作聪明,我就是要射下这些白鸽。”凌飞的小脸上,黑线是越聚越多,因为这萧姿儿说中了,他就是很想与怀雪玩,可这怀雪偏偏不领情。

“可白鸽是无辜的。”萧姿儿无奈的看着空中的小飞鸽,小小的心灵上有着不忍,她喜欢这些能自由傲翔的小飞禽,从小就喜欢着。

“要你管。”凌飞变得不耐:“这乳娘怎么还不来?”

此时,谭氏已匆匆的赶至,凌飞一把拿过谭氏手上的弓箭,摆势,取箭,拉弓,箭出,凌飞射箭的姿势很熟练,且力道十足,当他的箭一放出时,速度之快,眨眼即逝,当一只飞鸽从空中掉落时,不由得令人赞叹其射之准,这功夫,没个三四年的功底是不可能射中的,不过在场中的人没有人叫好,对于凌飞的神技,更没人拍手称赞。

当凌飞将第二只白鸽从空中射下时,萧姿儿的目光求救的望向谭氏,希望她能出口阻止三皇子的猎杀,但谭氏只在一旁摇头,示意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是三皇子的乳娘,从三皇子出身至现在便一直服侍左右,焉能不知道这三皇子的性子:霸道,唯我独尊,稍有让他不如意的人便处以鞭刑,皇后宠他,皇上惯他,致使他的个性跋扈傲纵,虽才七岁,但这皇宫上下的奴才们,哪个不怕他?

等到凌飞射下了第四只白鸽时,脸上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因为怀雪已跑了回来,凌飞将弓背后了身后,王者般的胜利姿态,凉凉的望着小怀雪,小脸上满是得意。

怀雪原本水灵灵的双眼里挂着二窜泪珠,她望着凌飞背后的弓箭,知道那些可爱的鸟儿是被他给射死了,心里难受得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朝凌飞叫道:“大坏蛋。”

“什么?你敢再叫一次?”凌飞原本胜利的笑容在瞬间隐去,小脸上的神情不训得一匹野马,恶劣的很。

怀雪的身子缩了缩,比竟年纪小,被凌飞这么一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到了萧姿儿的怀里大声的哭泣着,萧姿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一旁安慰。

谭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莫可奈何,知道自己此时若上前劝阻,三皇子说不定会牵怒自己,但自己若不劝阻,这情形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被怎样责罚呢,就在她两难之际,一道好听的声音自她的背后道来:“三弟,你又在欺负人了?”

谭氏一见来人,赶紧打了个欠,道:“奴婢见过二皇子。”然而,她原本忐忑的心在此时变得更加不安了,偷望了眼三皇子,果然,只见凌飞望着二皇子的目光中充满了厌恶。

但二皇子凌煜只是微微的一笑,毫不在意三弟凌飞对自个鄙视的眼神,只是走到正哭泣的怀雪面前,拿出绸帕轻拭去怀雪脸上的泪珠,笑道:“小妹妹,哭了就不可爱了哦。”

凌煜今年十二岁,是皇帝在十二年前秋季守猎时宠幸了一个宫女所生下的孩子,在宫中的地位非常的低下,但因他的面上总是带着温和而善意的笑容,所以宫奴们对他也存着七分敬意。

凌煜与凌饰虽同父异母,却长得并不像,如果说凌飞的目光是剑的话,那么凌煜的目光便是水,明亮如镜,清澈又透明,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馨,加上他的动作轻柔,很快,怀雪便止住了哭声,只是吸着小鼻子望着凌煜,大眼中透着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