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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心,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木言”木言挥着手,突然想起海菲苑离别的情景,他也是这般的远望着自己离去

“公主,保重”远处传来他的声音,久久徘徊在木言的耳畔。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

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菲。

“既然你是公主,为何不随他一起回宫,看得出你喜欢他?”平将军寸步不离的守在璃珞师太的榻前,见木言进了内堂,突然的问了起来。

“他是郡马”木言哽咽了,眼泪再次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明白平将军是个性情中人,自己即使掩饰也是徒劳的,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想你娘亲吗?”平将军自言自语,用手慢慢的梳理着璃珞师太额上的秀发,原来璃珞师太一直是带发修行的。

“平将军,您都知晓了”木言慢慢的坐了下来,随手为平将军端了一碗热茶。

“嗯,你长得像极了阿姐,当年我带你阿珞姨母来怀京的时候,你娘亲还没有受封,她们姐妹是低调之人,从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就连当今怀王你的父王也不知晓”平将军陷入了沉思,昨日的

快意恩仇霎时又好似浮现在了眼前

“平将军,茶凉了”木言说着又帮他把茶水续满了。

“叫我姨丈,都是一家人,虽然你阿珞姨母是我的三夫人,但在我的心里她是我唯一最爱的女人”说着怀将军把头低下了,满头的白发已经做了最好的诠释。

原来这平氏一族是怀国五大家族之一,平氏掌握着怀国的军权,这是怀国历朝不成文的规定,平氏一族对怀王忠诚不二,他们的先祖曾经是王族怀氏的奴隶,因为超强的才能被封为大将军,以后历

朝袭用。

到了怀远王,也就是怀不为的父亲,木言的祖父这一代,在不违背先祖族规的情况下,为防止军权过度集中在一人之手,对王族怀氏产生不利,从而让平氏一族实行了分封制。

就这样平氏一族被分为平太府,平左府,平右府,平上府,平中府,平下府,他们的府通称平府,平府的男主人都是将军,但他们的妻子,一成不变的都是王族怀姓的女儿。在平府中以平西霍将军

马首是瞻,然而他的夫人们却不是王族怀氏的女儿。

“春儿,你去歇息去吧,席郡马交代由我一人照顾你阿珞姨母就足够”说完平将军挥了挥手,低头守着心爱的女人就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是将军,不,姨丈”这个怪怪的称呼一出口,木言觉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有想到平将军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姨丈了,自己像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还是转在自家人的手里了。

木言刚回到隔壁自己的寝室中,就听到外门传来嘈杂的喧哗声,木言透过纸窗的小洞向外望了去,只见王庭的太监总管单有才竟然来了,手上奉着皇榜圣旨,身后随着大批的王庭侍卫。

木言暗叫不好,连忙躲了起来,连偷看的勇气都没有。

“平太府外事戍边大将军平西霍接旨”单有才大喊着。

“臣,平西霍接旨,恭祝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西霍白发飘荡在风中,是那样的凛然又悲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西霍已经免去戍边大将军之职,随即迁出平太府,钦赐”单有才宣完旨,把黄榜圣旨就递到了平将军的手中。

“臣,平西霍接旨!”一头白发匍匐在雪地之中,接了这道圣旨后仿佛又老了几岁。

平西霍,原来姨丈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平西霍将军,那他不就是那“浪荡公子”的父亲了吗?难道阿珞姨母口中的儿子竟然是“浪荡公子”?想到那可恶的“浪荡公子”木言不由的咬牙启齿,他和他

父亲简直相差太远了!

更令木言诧异的是,单有才宣旨怎么不去平府,怎么来这京外的庄园,好生的奇怪啊?难到是席公子暴露了姨丈的行踪,木言马上否定了,难道是叔父修王?

好在是这几年边境无大事,只要是平府的将军们戍守,谁戍守还不一样的。

到了掌灯的时候,也不见璃珞醒来,木言亲自给平将军送去了饭菜,见午时的饭菜还一丝不动的摆在木几之上,平将军竟然没有用饭。

“姨丈,你多少用点饭菜,如果不进食,身子垮了谁来照顾阿珞姨母?”一句话点醒了痴情的白发将军,他这才无心的吃了两口,又继续守在了璃珞的身旁,木言偷偷的摸了眼泪离去了,木言敬重

自己的这个痴情姨丈,也为阿珞姨母能有这样的一个丈夫而感动。

天空阴霾,夜好似也来的早了,掌灯的时候已经是漫天风雪了。呼啸的北风肆虐着天地万物,让木言感到心里冷极了,木言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得到这样一份痴爱也就不枉此生了,可惜自己和席公

子已经没有机会了

木言刚想睡觉,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连忙披了衣衫下来开门。

“倩林小姐,恭喜你,恭喜你啊”那进来的悟伶抖着满身的雪花,搓着双手、揉着双耳坐到了裘椅之上。

“悟伶师傅,我何喜之有啊?”木言诧异的很,这悟伶说话总是无头无脑的。

“倩林小姐,你们姨甥相认难道不是喜事吗?”悟伶卖了关子。

“喏,你是说这个啊,我还以为是”木言怕悟伶笑自己,生生的把下半句话咽了下去,转念一想一个出家人不是说这喜,还能是什么喜啊,木言暗自苦笑了起来。

夜,越来越深了,香烛已染尽了大半,那滴滴的泪油就如美人的眼泪在扑簌迷离,木言感到很冷很冷,又在炭盆里加了几块炭,屋子里马上又暖了起来,可是人却久久不能安寐,只好在榻上辗转反侧

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好似阿珞姨母在大声的喊叫

果不其然,席郡马的针灸和红丸终于发生功效了,璃珞师太在子夜时分终于睁开了杏眼,终于又回归了人世。

“平郎,我好热啊,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微微挣开双眼的璃珞,一眼就看到了守在自己身旁的平西霍。

“哪来的傻话,我的阿珞要是死了还能和我说话吗?”平西霍紧紧抓住了璃珞师太的玉手,放在唇边亲。

“那我活过来了?难道真的有人解了嘟嘟的毒?”

“是啊,阿珞,我们遇到贵人了,我的阿珞命不该绝啊!”随之平西霍哽咽了,只用双眼深情的望着心爱的女人。

“平郎,你的头”璃珞说着摸上了平西霍的白发,一股清泪随即流了下来。

“别难过,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头发白了又有何妨,人的头发不迟早要白的吗?”

“平郎”说着璃珞扑到在了平西霍的怀中。

木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偷听人家,连忙用寝被蒙上了头,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一个熟悉而令人讨厌的声音从外面马上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木言不由得打了一个激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来的也忒快了吧

木言说心里话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但不知道是冥冥中的安排,还是他天生就是个甩不掉的烂泥,为什么自己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出他的魔爪

“阿爹,我们都顺利迁到平庭了,大娘亲听说您被朝廷免了官职,急火攻心,就病到了”

“素娘,素娘,你是说素娘病了,她不打紧!”平西霍着急的询问着,毕竟这麽多年的结发夫妻,自己一直在外戍边,她一个人持家也难为她了,偶闻她病了,平西霍还是说不出的难过。

“阿爹,你别着急,大夫已经诊断了,说大娘亲无大碍,细心调理很快就可以康复了,阿爹你的头发怎么”那平三公子才发现,几日不见父亲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阿三,以后阿爹就不是大将军了,以后可以好好的陪你们了”平西霍说着,嘴边挂起了欣慰的微笑,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的放松下来,弥补这些年来对她们母子的亏欠了。

“真的,阿爹,现在国泰民安,边境也无大事,三儿也言望爹爹和大娘亲能够团聚,大娘亲这些年为这个家,为了孩儿操了很多心”平三公子的眼里突然闪起了泪花,在他的心里大娘亲一直就如同

他的生母一般。

“三儿,你和兮儿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平西霍突然想起了儿子的亲事,给儿子趁早完婚早报孙子,也了却了一桩心愿。

“我不同意,我儿子的婚事得有我说的算”内堂的门打开了,一身素衫的璃珞走了出来,眼睛怔怔的盯着平西霍,目光转到平三公子面上的时候,突然变得那麽的温柔,他就是自己日思夜念的儿子

“这女人好无礼啊,说的什么怪话?”

天终于放晴了,积雪也慢慢的的融化了,几只调皮的雀儿好奇的站在树枝上东看西瞧着,偶尔下到地面啄几下,如果有人走近了,又马上飞到了枝头。

木言猜想它们一定是秋天刚刚长成的小雀儿,羽翼刚刚丰满就离了家,它们就如同自己一样,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无比的新奇和有趣,厌烦了恼人的种种做作和一切强加的束缚,反而更加憧憬自由、

快乐、安逸的人生。

小皮毡靴踩在泥泞的路上,不一会就变得脏兮兮的了,可木言依然兴致很高,王庭的石板路虽然干净,但在木言的眼里却远远不及这散发着泥土气息的乡路,只因它散发着最原始最朴实的气息,不

像在王庭,无论什么都是修饰过了的,让人瞧了都有点虚假。

在距离平家庄园不到二里的地方有一个互市,附近的村民每隔五日都要来着里交换和购买彼此需要的生活用品,偶尔也有弄杂耍的来这里耍点小玩意,吸引着附近的村民去看热闹。

木言站在路边看到满载而归的村民,不仅好奇也艳羡了起来,她以前从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听着他们谈论的开心,木言按耐不住好奇也想去瞧个究竟。

“怎么了?想出去玩?”不知何时阿珞姨妈已经站在了木言的身后,木言的心思被阿珞姨母瞧了个正着。

“阿珞姨母,我想去看,听他们回来的人说好像很热闹的”木言央求起了璃珞,她怕姨母不让自己去。

“春儿,阿珞姨母陪你去。”说着璃珞回到内堂又加了一件裘皮坎肩,整个人看起来显的有点慵懒,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可是,阿珞姨母你的身子还没复原?”木言这句话刚刚说完,璃珞的面上微微红了起来。璃珞突然想起,自己初醒的那个子夜,平郎对自己的百般爱怜,整个人也变得窘了起来,赶忙假装咳了几

声掩了过去。

“我已好了,无大碍,我们去吧!”

两个人说笑着不一会就到了互市,木言好奇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感到是那样的新奇和有趣,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那满茬的冰糖葫芦不时的惹着木言的双眼,只是木言从小不能食山

楂,如果食了必然会全身布满红疙瘩,看到别人食用,只能落个艳羡的份。

那卖冰糖葫芦的一个劲的朝着她们二人吆喝,光吆喝也就罢了,做买卖不冲客户吆喝冲谁吆喝?倒是那人好像有目的似的,干脆回转了身子,举着整茬子的冰糖葫芦一个劲的贴在在她们身后……

木言气势汹汹的猛转身,走到了那人的面前,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粒钻,递给了那卖冰糖葫芦的,指着他的鼻子说:“给我拿两串,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们”。

“不用去理他就好了,干嘛去跟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较劲!”璃珞劝慰着木言。

“我就不许他跟在我们身后嘛?我从小不能食山楂,他老在我身后晃悠我馋的上”木言咽着口水把两串冰糖葫芦一并递给了璃珞。

“又耍公主脾气了吧,你不吃干嘛买它,买它就要吃了它!”璃珞嗔怒着,她自己倒也没有吃,顺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油布裹了,随手放到了一个布袋子里了。

“好姨母,你就别训斥我了,以后不要随口说我“公主”好不好嘛?我只做阿珞姨母最听话、最乖的春儿…..”

“瞧你一张小嘴,比蜜糖还甜。”璃珞说着点了木言的脑门一下。

“瞧一瞧了,看一看了,路过的客人停一停脚步了,忙活的乡民乐上一乐了,从西域刚刚引进的最神奇的杂耍就要开幕了,有会跳舞的大蛇儿,有会翻牌的小雀儿,更神奇的是有会说“人话”的猴

子……”一个大大的场子被人圈了起来,在场子的入口上一穿白衣服的小丑在大喊着,那小丑头上却戴了一顶大红帽,很滑稽。

好奇的人,扔了钱在入口的大罐子了,被一个个放了进去,木言按耐不住也想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