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能偷偷地看师父一眼？”清欢倒也没怎么失落。
是能看一眼就很知足，不奢求太多。
妖哩皱了皱眉：“为什么偷偷的？正大光明的看呐，你不想和他说话么？”
“师父不是不见我么，没经过他同意就过来了，他会不高兴吧。”
“不会，他会很开心。”妖哩勾唇一笑。
不高兴？完全没可能。
青木那家伙，要是看到她把灯盏和小徒弟一起给带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或者说是兴奋。
在清欢的紧张激动中，爬山的速度也极快，完全不带累的感觉。
山顶寺院。
妖哩带着清欢来到所谓‘谏言长老’的禅房门前：“就是这里。”
“师父在里面是么？”
“嗯。”哩儿点点头。
清欢紧盯着禅房木门，神情复杂。
师父…在里面，真的要见到他了。
见到妖哩的到来，门口的小僧这次没再多语言，施了个礼，给缓缓打开门。
“走吧，青木那家伙见到你过来，不知道多高兴。”哩儿招呼一声，率先朝门内走去。
清欢深吸了口气，迈小步跟上妖哩的脚步。
桃之在最后进门时，将大门再次合上。
……
禅房内还是之前的布置，一尘不染。
只是在佛像的下方，不见之前打坐的‘老和尚’——
青木圣人，没在。
妖哩看着地上的圆形蒲团，皱眉嘀咕一声：“嗯？青木老贼去哪了？”
疑问着，直接朝禅房里面喊道：“青木，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随着妖哩话音一落，青木圣人虚弱地从禅房内堂走出来。
出来时，正好对上清欢的目光。
“师父……”清欢怔在原地一时忘了上前，低喃一声。
四目相对，青木圣人唇略微动了动，终究没吐出一句话。
徒儿，怎么来了…
徒弟还是老样子，只是此刻的小姑娘眼中含泪，泛红的眼眶着实让人心疼。
在青木的注视下，清欢痛苦的半蹲下身，捂上胸口。
”欢儿……”青木急忙上前蹲下，扶上徒弟的肩膀。
单手扶住清欢的同时，右手施法，强压在自己心口位置。
昨天又思念到了徒儿，用薄弱的法力强压下内心的悸动，现在的青木圣人虚弱得很。
以至于这次施法力，并没有起到什么用。
清欢的表情没有得到太大缓解，抬头看向青木笑了笑：“师父，我没事…”
微弱的语气，也不带没事的样儿。
比昨天那种噬心的感觉更甚，好疼。
“带她离开这！”青木转头看向妖哩，急切吼道。
见到徒儿的那一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无法控制。
妖哩并没有带清欢离开，而是从背后扯下背包，将那个灯盏从包里拿了出来。
此时的法器，正发着光。
“给你这个，看看有没有用。”将灯盏递于青木手上。
青木在见到自己的法器，瞬喜：“找到了？！”
“嗯。”哩儿点点头。
在青木手接触到法器的一刻，灯盏的光随之愈发见亮。
这份光也被带到了青木圣人的右手上，再次用手强压向自己心口。
随着亮光的逐渐变弱，清欢脸上痛苦的表情得到缓解。
清欢捂着胸口喘息着，在恢复。
“怎么样？”青木拂袖将徒儿额头的汗珠擦去，关切询问道。
清欢回应一笑：“师父，我没事了。”
那股疼痛感瞬间消失了，只是还有些余悸罢了，已经没事。
青木圣人见徒儿神情恢复自然，顿时松了口气。
抬手抚了抚清欢的脸颊，面带笑意。
“师父……”清欢又唤了声，再没多说其它。
“嗯，徒儿受苦了。”青木眼中满是怜惜。
徒儿好像瘦了，都照顾不好自己，让他怎能放下心就她一人。
清欢摇摇头：“不苦，有师父在就好。”
在师徒两人的微笑对视中，此刻不需要多华丽的语言，对方想说的，都懂。
……
你俩深情对望，被塞了满嘴狗粮的哩子和桃儿可不干了。
桃之冷脸看着蹲在地上的师徒，可怜巴巴的怼了怼身旁哩儿的胳膊：“哩姐，我想景逸了。”
小哩子耷拉着嘴角，眼神盯着的目标相同，回应一声：“姐妹，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傻桃撇撇嘴：“看着人家这副情景，你不想见饲养员么。”
哩儿：“想。”
“……”
可是饲养员要两个月见不到了，想也没个屁用。
既然见饲养员没办法，那就只能从眼前撒狗粮这俩着手了。
妖哩咬了咬下唇，和身旁的姐妹商量着：“我们赶紧别让她俩在这儿腻歪了。”
桃之：“同意。”
说着，哩儿直接轻咳一声：“咳咳，青木老贼，看得差不多行了啊，还有正事。”
一句话悔氛围系列！
哩子幽怨的一声吼，将深情对望的师徒俩拉回现实。
“多谢饕餮上神相助。”青木扶着小徒弟起身，和妖哩道着谢。
“嗯不必多礼，现在法器找回了，你是不是就能将清欢身上的修为收回，放弃仙位了。”
“是。”青木圣人微微点头。
“什么收回修为？师父放弃仙位什么意思？”清欢转过头看向师父，不解问道。
“无事，于你无关。”
青木并没有明确的告诉徒弟什么，两句话应付过去。
听到师父的敷衍，清欢已经又些着急：“师父，究竟怎么回事？”
青木转过身，没有再回应。
“师父，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清欢再次疑问一声。
师父这个神情，不对劲。
见青木不说话，哩儿叹了口气，给开口解释道：“等你师父不再列入仙班，那么你就是无罪，他就没必要躲着你了呀。”
“师父不再位列仙班…，前辈这什么意思？”
清欢将目光缓缓转到妖哩脸上，神情紧张地盯着她。
她可以无罪，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前提是师父放弃仙位吗？
是她理解的这个意思么，应该不是吧。
不是，不能是。
妖哩抿了抿唇，“就是你想的那样，让你无罪的最好办法，让青木放弃所有修为变成凡人，凡人间的相恋是允许的。”
“不行，师父不会同意的。”清欢直接否决。
师父怎么能放弃仙班呢！
人类修炼成仙，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自己怎么能拖累他。
妖哩看了看转过身的青木，耸耸肩：“对于放弃仙位这件事，你师父完全同意的，这你不用担心。”
清欢瞪圆了眼，一脸震惊地呢喃一声：“师父他同意了？”
震惊的同时，清欢再次将视线回到青木圣人身上。
“嗯，答应的很爽快，他说对仙位并不在乎，你没事就好。”
这话，确实是之前青木亲口说的，妖哩没有参杂任何个人感情。
清欢低下头，没再回应。
由仙位贬为凡人，永世无法再入轮回。
也就是说，师父放弃了修为成凡人，在这一世寿终之后，会入万劫不复。
她懂，都懂…
师父又怎么会不懂。
他怎么能答应呢！
桃之看着清欢的异常，给冷声解释道：“能让你无罪的无非就是三个办法，第一，你自然的从内心把青木忘记；第二，破了天规；第三，青木放弃仙位，和你人间相守一世。”
都明白，是一世，也就只有一世，没有再轮回这一说。
妖哩随着桃之的话音，补充一句：“现在，只有第三个办法可以实现。”
确实，相对于其他的两个条件，也就只有这个是最简单的，不然也不至于拖了万年之久。
清欢沉默。
妖哩和桃之也没再多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低头的小徒弟，无言。
清欢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她在做决定，别人的意见并没有什么用，多说无益。
在妖哩和桃之的你一言我一语中，青木圣人始终保持沉默态度。
他早主意已定。
对于清欢，他可以付出一切，同样也可以放弃一切。
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也没有考虑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