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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殿下呢?他回来了吗?”叶煜城追问。

“前线大胜,军队在昨日都已归国。”

“本王问你睿王夙烨,你却给本王故意打迷魂枪!”叶煜城气恼,朝那回答的将军冷笑道:“本王何人?告诫你,切莫在本王面前在抵赖!”

将军迟疑片刻,终于道:“睿王殿下似乎……也在昨夜归国……”

闻听此言,叶煜城朝他挥挥手,道:“你退下!皇后若问,你就将责任都推到本王身上就是。”

那将军似长出了一口气,率众人即刻离去。

“夙烨定是出事了!”叶煜城蹙眉对我道:“事不宜迟,我要尽快去打探一下事情真相!”

“不用去了!”站在旁边,一直闭口不言的夙?站了出来,道:“其实……我昨夜已经见过哥哥,他……有一物让我转给阿妩。”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物来。

我迟疑地接过,待看清楚面前之物,眼泪瞬间就流到了心底。

手中之物,正是我半年前悄悄放在夙烨枕下的那只锦囊,曾经被我一怒之下剪碎了,却被有心的他又悄悄缝好,如今,却又原封不动的……交还了我!

他昨夜已经归来,却不来见我!

今日,却又托人将此物交还与我!

其中之深意,不言自明!

眼前一阵恍惚,那物跌落在地,荡起了漫漫尘埃。

夙?道:“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哥哥说,你们是没有缘分,让你忘了他。”

我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对夙?道:“锦宸祝愿他终于找到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佳侣!”

叶煜城冷冷道:“我一直以为,夙烨外表看似风流不羁,但骨子里却是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男子汉,嘿嘿,今日倒是让叶某大开了眼界!”

夙?欲言又止,终于道:“你们都误会了哥哥了!哥哥是我平生最敬佩的人!他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而他今日做到的,我自忖却未必能做得到!”

我心念一转:难道事出有因?

叶煜城白了夙?一眼:“临王倒不如你哥哥夙烨说话爽快!有什么赶快说出来,若是不说,我即刻就要去找夙烨当面问个明白,若是他真的要做那人人唾骂的负情汉,我即刻就要……”

叶煜城语调低沉,字字冷厉,我倒是相信他说得到做得到,会立刻去找到夙烨,并将那人打入地狱!

“可惜,你已经找不到他了!”

夙?似自语的低低一句话,惊得我一颗心刹时悬了起来。

“哥哥本不让说,但是事已至此,我……为了他的一身清白愿违背自己当初许下的诺言,不怕因此而遭天谴!”

夙?一向温和的眸子中有一星寒光耀过,我心中暗暗颤栗。

“哥哥说,他这次奉旨上战场杀敌,是怀着一腔誓死报国的拳拳之心而去,可在战场数月,竟然再次亲历了人世的凄冷――先是没有棉衣供应,后是经历了断粮的灭顶之灾……而他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毅力,走险棋,终于迫得敌军退兵三百里,并降服与大氏。”

“赢了?”说出这句话,叶煜城面上的喜色被疑惑所代替:“这是天大的喜事!可是,为何朝中一直未有喜报?”

夙?回首默默望了叶煜城一眼,徐徐道:“因为他在出征前,就已经遭了朝中奸人的暗算!”

啊!

我们均大吃一惊。

“哥哥昨夜归来,本以为朝中会有盛大的迎接仪式,但在入城时却被冷漠的守门侍卫收去了爱驹和宝剑。他又累又饿,还身受重伤,以为是父皇和皇后为照顾自己休息而特意免去了这许多琐礼,但想都未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纸捕杀令!”夙?徐徐讲来,语调不起一点波澜,我们却俱听得心惊胆寒!

“烨……睿王殿下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哥哥现因谋逆之罪被拘入天牢,有密信,说要处以极刑,或是流放火烈岛……”

火烈岛,处于大氏西部最边缘的疆土,与大陆分离开来,禁锢于大洋之上。

因为渺无人烟,所以荒芜地连野草都难以驻足。

皇上的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要让夙烨自生自灭与大氏最边缘的荒岛,连死都不让他回到自己的故土。

啊!若是立即处死,倒是显得更仁慈些……

叶煜城忿忿道:“睿王自十三岁就追随皇上南征北战,为大氏江山繁荣昌盛蒂下不朽功勋,此次又攻下夙敌西陵国,这些,皇上难道都忘了吗?朝廷现在不嘉奖自己的功臣,反倒要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绞杀他吗?”

夙?将墨色的眸子瞥了一眼叶煜城,道:“晋阳王可否还记得半年前你因太子谋反一案被拘一事?”

“睿王竟然是因为那件事而被杀吗?”叶煜城道。

“倒也不全是。”夙?负手,道:“晋阳王为谋反主谋,是被诬陷。哥哥为救你,得罪了太子和贵妃一帮……据密报――太子不是病死,而是被人用绳子勒死,害死他的不是旁人,正是睿王夙烨!”

“怎么可能?”我叫道:“夙烨即使有争储位的野心,也不会蠢到去追杀一个废太子!况且,太子薨时,夙烨就在乾元殿――这个我就可以为他作证!”

“哥哥寝宫晚间身边并未有侍卫――这是宫中人人尽知之事。”夙?徐徐道:“太子妃叶初晴作证――得知太子薨,她迅速赶往太子居处,曾与一黑衣男子撞在一起,因夜深并未看清楚此人真正面目,可那人匆忙间掉落一物,她捡起来看到,却正是乾元殿的玉佩。事后回想起来,那黑衣男子身量相貌似与睿王相仿。”

“既是睿王亲自杀了太子,他却为何定要仵作验尸?他难道不怕自己‘罪行’被揭露?”我冷冷道:“玉佩?若想谋害一个人,得到他身上之物岂不是易如反掌?”

“太子妃说,有人曾暗下里告诫她睿王要验尸时,定要倾力阻止……”

“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他!”叶煜城道:“这件事都是由我而起,我要去向皇上……”

夙?拦住他,道:“晋阳王切不可冲动!敌人正想尽一切办法要将哥哥羽翼一网打尽,你若去倒正合他们心意,趁机诬告你和哥哥本就是一丘之貉,合谋诬陷太子谋反,而后又合谋将太子杀死!到了那时,你有口也说不清了!”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夙烨会蠢到要杀废太子。

夙烨出生时即被抛弃、八岁亡国、十五岁丧母,这与常人不同的经历注定他光芒四射的背后会有心酸落寞的孤独。

他亲口告诉我母妃是如何苦口婆心教诲自己要遇事忍耐,要懂得谦让,兄弟之间要友爱,对父皇要孝顺,对大氏要全心全意的忠诚……数月前太子设毒计欲将我俩用巨石压死,他都不曾反击,还亲口告诉我――有种比爱更珍贵的东西,是大义。

他,怎么可能去做出这种事呢?

我决定亲自去问问叶初晴。

若事情真如她所说,那就求她以儿媳身份在皇上面前美言,对夙烨从轻发落。

若夙烨是被她诬陷的,我便从今后和她断绝了十年的友情,从此就是相见不相识的――陌路人!

身着玫红裹胸露背曳地长裙,外罩一领淡淡花纹织就的白纱,面似四月含苞的春桃,无限的青春与明媚。

我一个人踯躅在丽春殿外,脑中反复闪现着和叶初晴相见的一幕又一幕……

“阿妩,我只能告诉你――晴儿如此丧心病狂,只是是受宫中一权势极大之人的指使!但恕我不能告诉你此人是谁,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时时刻刻受那人监视,而且知道了这个秘密――对于你,也将会有灭顶之灾!而我又怎忍心将你拉入深渊呢?”叶初晴欲言又止,终于对我低低道:“实不相瞒,夙烨不仅是你喜欢的,也是晴儿心中……爱慕的男子!”

“求求你,晴儿,你一定可以说服皇上放过夙烨,你毕竟怀有太子遗孤啊!你们可以削了夙烨王权,或者……将他幽禁,只是不要杀了他!”

叶初晴怔住了。

“阿妩,是你吗?你没有疯了吧?你该不是爱上夙烨了吧?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为睿王说话?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做对吗?皇上?皇上自寿诞之后就病了!”

难道是皇后?

自己亲眼见到皇后视夙烨如己出!

怎么可能!

“阿妩,你太天真了,在刀尖上舞蹈是不是一种理智的选择?夙烨母妃早亡,他又是庶子,在宫中无依无靠,一路全凭自己打拼下来,而他性格又*放狂,且太过聪明,不可驾驭,而你,傻到要嫁给夙烨吗?他是一剂毒药,会将你拖向深渊!”

……

正在想,忽见从丽春殿内走出一位气度雍容华贵的宫女。

“慕锦宸,皇后娘娘传你进殿。”韩梅儿斜飞的凤眼含着料峭之光。

我随她碎步缓缓而入。

皇后正在正殿内垂首品茗,端丽的面容在柔和日光的映射下显得分外明媚动人,而那案头的鸢尾花似乎四季都在蓬勃开放,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妖媚迷人。

看到我来,皇后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睿王伏法,乾元殿宫女都要遣散,本宫忽然想起你来,正要讨要过来,你可真的就来了。”

与她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我浑身微微颤栗,不由得轻轻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白纱,但随即就缓缓俯身,娓娓道:“承皇后娘娘厚爱,奴婢受之有愧。”

“锦宸,你是赋诗作画的高人,本宫今日才做了一幅画,你过来看看。”

我趋步上前,未到近前,却见她袅袅起身,一伸手,将我轻轻牵住,径往后面书房而去。

通往书房的途中,有一座人工挖掘而成的湖泊,其上有一座精致典雅的浮桥。

看阳光碎洒在澄净的湖面上,泛起点点金光,周围寂静而温暖,恍惚间我的眼前又出现九年前和她在湖中泛舟的情景了……

“阿凤,小心啊!”她温和的眸子中现出母性的光辉。

我“咯咯”笑着将水珠洒到她脸上。

她嗔怒道:“小丫头,小小年纪就不听话,日后若登上皇位,将要至父皇母后于何地?”

……

恍惚间,眼前一片模糊。

难道,我竟然又流泪了么?

为何,近日的眼泪却有这么多?

“锦宸,你在想什么?”

我怵然一惊,抬眸,见皇后正若有所思望着我的眼睛。

有微风在我光洁的肩头拂过,白纱外衣在空中款款飘荡,其上有朵绣工精良的鸢尾花引起了皇后的注目。

她朝我走过来,步步似踏在我心上。

我心中,有点恐惧,还有点好奇,以及……对未来的期待……

“你……”皇后望着我背后的鸢尾花,眼中先是迸出惊喜的光芒,语气却忽然严厉起来:“你到底是谁?”

身着玫红裹胸露背曳地长裙,外罩一领淡淡花纹织就的白纱,面似四月含苞的春桃,无限的青春与明媚。

我一个人踯躅在丽春殿外,脑中反复闪现着和叶初晴相见的一幕又一幕……

“阿妩,我只能告诉你――晴儿如此丧心病狂,只是是受宫中一权势极大之人的指使!但恕我不能告诉你此人是谁,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时时刻刻受那人监视,而且知道了这个秘密――对于你,也将会有灭顶之灾!而我又怎忍心将你拉入深渊呢?”叶初晴欲言又止,终于对我低低道:“实不相瞒,夙烨不仅是你喜欢的,也是晴儿心中……爱慕的男子!”

“求求你,晴儿,你一定可以说服皇上放过夙烨,你毕竟怀有太子遗孤啊!你们可以削了夙烨王权,或者……将他幽禁,只是不要杀了他!”

叶初晴怔住了。

“阿妩,是你吗?你没有疯了吧?你该不是爱上夙烨了吧?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为睿王说话?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做对吗?皇上?皇上自寿诞之后就病了!”

难道是皇后?

自己亲眼见到皇后视夙烨如己出!

怎么可能!

“阿妩,你太天真了,在刀尖上舞蹈是不是一种理智的选择?夙烨母妃早亡,他又是庶子,在宫中无依无靠,一路全凭自己打拼下来,而他性格又*放狂,且太过聪明,不可驾驭,而你,傻到要嫁给夙烨吗?他是一剂毒药,会将你拖向深渊!”

……

正在想,忽见从丽春殿内走出一位气度雍容华贵的宫女。

“慕锦宸,皇后娘娘传你进殿。”韩梅儿斜飞的凤眼含着料峭之光。

我随她碎步缓缓而入。

皇后正在正殿内垂首品茗,端丽的面容在柔和日光的映射下显得分外明媚动人,而那案头的鸢尾花似乎四季都在蓬勃开放,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妖媚迷人。

看到我来,皇后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睿王伏法,乾元殿宫女都要遣散,本宫忽然想起你来,正要讨要过来,你可真的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