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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刚刚吃了闭门羹,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户人家后门。他四十出头年纪,满脸络腮胡遮住了他本来的容貌。头戴五佛冠,身披破袈裟,左手托着一只碗,名曰:紫金钵盂,右手拿一根禅杖。

他旁边的少年,十六七岁年纪,灰头土脸,面容消瘦,身穿一条虎皮裙,肩扛一根钢管,名曰:金箍棒。

少年就是这位老和尚口中的不四。细看之下,他小眼晶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透着几分邪气,几分倔强,几分匪气,却分明是个少女,真真的美貌少女。

“不四!你丫这泼猴!得亏你没妈、没大爷,不然看为师怎么骂你!我他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但凡有人开门,等我信号,等我信号再来化缘!你少嬉皮笑脸!你看看为师,每次都被你坏了好事,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两眼直冒绿光,看到鸡毛掸子就流口水,都快变成黄鼠狼了!”

名为不四的少女撅着小嘴,小声嘀咕道:“师傅,这能怪我吗?你身上那件袈裟已经三年零六个月没洗了,往地上一放都能站起来了,比路边的马粪还臭!师父,你不是快变成黄鼠狼,你真真是个黄鼠狼。谁敢给一只放臭屁的黄鼠狼化缘?”

“嫌我臭?你居然嫌我臭?你这泼猴,好不尊师重道,刚在那老施主面前,你为何弄个豹纹围裙装性感?你为何抢为师的风头?虽说为师是东土大唐来的得道高僧,你真以为自己是大徒弟孙悟空吗?”

“我哪有啊?师父……”

“闭嘴!我管你是豹纹还是虎皮!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不?你一个被我从水里捡回来的小杂鱼你在我面前装个毛啊?你看你染一脑袋黄毛拎根钢管你装古惑仔啊?我他妈……呵呵,阿弥驼佛,善哉善哉,为师有些失态了。”

哎……少女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

师父疯疯癫癫,自诩为东土大唐来的得道高僧,她作为徒弟的,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若不是半个月前被师傅从烟波湖里救起,她早就葬生鱼腹了。

记忆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师傅倒是从容,指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八岁小和尚,随口道:“他是你师兄,叫不三,你干脆就叫不四吧。不三不四,好记!”

于是,她有了新名字,不四。

后来,她捡到一条凶悍的流浪狗,唤作“狗肉”。师父每次看到它,两眼直冒绿光。

“不四,给为师把紫金钵盂和筷子拿来!”

“是,师傅!”

“不三,你去厨房看看‘狗肉’熟了没。”

“师父,你你你……”她暴汗,冲进厨房解救五花大绑的“狗肉”。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木然地吐出一口气,她已经在这样的颠三倒四中,生活了将近半个月。身边有一个登峰造极的疯子师傅,一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娃娃师兄,一条凶悍无比的流浪狗“狗肉”。有他们相伴,倒也不寂寞。

只是,流转于自己体内的雄浑内力是怎么回事?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是问自己:“我是谁?”每次一想这个问题就头痛欲裂,到最后,索性不想。

不四就不四吧!

她早已忘记,自己有一个江湖人人闻之色变的名字,安若凤!

是的,这个在街头化缘、灰头土脸的少女就是日月神教教主安若凤,当日于龙舟上仰天狂喊有如着魔之际,她竟茫然地跳入烟波湖,最后被师父所救。

眼下是每月十五的洛阳城赶集之日,然而,热闹是别人的,他们师徒三人什么都没有。从早上一直到傍晚,没化到半点斋饭,肚子一直咕咕叫,浑身上下软趴趴的像一根煮熟的面条。

正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却见长街前方,一顶流光溢彩的十八抬鎏金飞角大檐子,大檐子后面,数十名骑士,均策高头大马,人人锦衣劲装,悬刀佩剑,威风凛凛。

他师徒三人连忙躲避,谁知彪悍的“狗肉”嗖地一下从师傅手里挣脱,像炮弹一样冲到了大檐子跟前。

“狗肉,回来!”安若凤大喊一声,想也不想便跑上前去,拉回那头不知死活的家伙。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七八人从马上跳下,拦住他们师徒三人,口中嚷着他们是日月神教的刺客,不由分说一顿暴打。

她不想惹是生非,强压着一身的功力,任由拳脚加诸于自己身上。

“不四,你没事吧!快醒醒!不三,你别跑啊!回来救救为师!啊……别打了,别打了!……贫僧真的是前去西天求取真经的……只是来此地衙门换取通关文?啊!对对!那张就是通关文?,那两个是我徒弟!我们真的不是什么日月神教的人……啊!”

“算了!”侧面绯紫的锦缎帘子微微撩起一角来,一个男子斜眼睥睨着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两人,不冷不热道,“让他们走!”

“相爷,他们冒犯了您,这样放了他们,岂不便宜他们了?”一个侍卫说道。

“你们耳朵聋了?相爷说,算了,没听到吗?”刘溪松冷冷一句话,立刻叫那些属下闭了嘴。他眯眼看着地上的安若凤,若有所思地一笑。

安若凤擦去嘴角淌下的血水,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扶起瑟瑟发抖的师傅,瞪眼看向那些虎狼一样的随从。她目光如剑,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又恨不得在他们心窝窝上捅几个窟窿。

狼吃肉,狗吃屎,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什么可怨恨的!只是这些朝廷大员,气焰嚣张,而他们的手下,狗仗人势,恨得人牙痒痒。

王八盖子的!当官就很了不起吗?最好别落在姑奶奶手里,到时候,弄死你们!她在心里恨恨地骂。

长街前方的菜市场忽然传来锣鼓声。

“有人要被斩首了,快去看啊!”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喊,“是日月神教教主安若凤。”

呼啦啦,围观的人群如潮水般,一下子涌向菜市场,整条街一下子空空荡荡。

“相爷,时辰到了,李大人正等着您监斩呢!”刘溪松小心翼翼地提醒。

“走!”一个字,如此低沉。

大檐子重新抬起来,往长街另一头缓缓行去。

这一边,师父吐出一口血,挣扎着站起来,语重心长道:“不三不四,来于为师面前。唉……绝非为师责难,但我的教诲你们都忘了不成?你我师徒皆为佛门中人,忌戒多多。那不偷盗、不妄语、不恶口、不贪、不?、不痴,你们该时刻谨记于心!既心向佛,若不自修,怎能得成正果?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好,不四,你赶快去菜市场,帮为师占个好位置,为师随后就到。记住,要前排座。”

安若凤暴汗,无语中。

有这样的得道高僧吗?刚刚挨了一顿海扁,居然还有心情看斩首,还要占个好位置,前排座――他当这是看戏呢?

师父招手:“不三,不三,附耳过来!记住!就去刚才我们路过的那个摊位,对,就是一村妇带一小孩儿那家,打那一过为师就闻到香味了,在弄手抓饼,倍儿香!去吧,反正就一对母子,趁现在人少,不给就抢!速去速回!”

“师父……”不三脸部抽搐,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菜市场早已人山人海,安若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人群前面。

但见,高台上,一手臂粗细的麻绳吊着一柄锃亮的铡刀,高悬于一女子头顶。那女子,五花大绑,披头散发,一张脸被划的面目全非,正在发疯似地大叫:“汉狗,总有一天,我们苗人的战旗会插在你们昏君的狗头上。”

“原来她就是日月神教教主安若凤!果然狂妄,竟敢在我们汉人面前,骂我们汉狗。”

“魔教妖女,死不足惜!”

“听说,这个妖女想行刺皇上,多亏了相爷在千钧一发间挺身而出,替皇上挡了一剑。你瞧,相爷的左臂现在还没有痊愈呢!”

“我还听说皇上下了圣旨,限光明司一个月内彻底剿灭魔教,否则,以‘无作为’之罪论处。看来皇上这一次真的怒了。”

围观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安若凤只觉得“日月神教”四个字格外熟悉,细想之下,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会儿是魔教妖女,一会儿是安若凤,一会儿是日月神教,侧头苦苦思索,脑中混乱一团。

刑场首座坐着当朝左相严君堂,他身为这次处决的监斩官,坐得倒是端正,脸上挂着招牌笑容,左臂绑着绷带,显然受伤不轻。

另有一人,乃处决安若凤的行刑官,正是“光明司”指挥使李牧歌,他负手立于刑场前方,一双犀利的鹰眸缓缓扫过众人,“时辰已到,斩!”话音刚落,一枚令牌脱手而出。

令牌飞到半空,还未落地,只听得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袭来,又是“铮”的一声,一把古朴的剑将令牌牢牢地钉在柱子上。剑身尽数没入柱中,若非内功深厚之人,断然做不到这一步。

“天镜剑?”李牧歌脱口而出,胸口重重一震,“难道是……他……”摹地回头,却见一白衣男子迅捷几个起落,流光掠影般越过人群,堪堪落在了他跟前。

“你……”他瞪眼看着来人,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你来干什么?”

“劫法场!”三个字,如此理直气壮。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轩辕临云。

他一生爱穿白衣,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安若凤瞧着他,不由瞪大了眼。

“放肆!”李牧歌怒喝一声,压低声音,急急道,“知道今日问斩的人是谁吗?日月神教教主,安若凤!”

“因为知道,所以才来!”轩辕临云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显然看到了她面目全非的脸,不由脸色一寒,冷冷道,“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杀谁!”

全场刹那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他慑人的气势镇住了。

严君堂在侍卫的保护下退避一隅,静静地看着两人,嘴角浅勾,似笑非笑。

李牧歌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六师哥,你疯了吗?当着天下人的面,劫法场,救妖女,公开与朝廷和中原武林作对,你究竟……究竟置剑鼎阁于何种水深火热之中?”

“你还认我这个六师哥?真是难得。”轩辕临云笑了笑,随即眸光一冷,“从你挑断大师哥脚筋,带走小师妹那一天起,剑鼎阁就算没你这号人物,我也不再是你的六师哥。师父念你身份尊贵,年纪尚轻,只将你逐出师门,不予追究,我却做不到。”

“我……我……”李牧歌欲言又止,脸上有愁苦之色,似乎满腹委屈,最后一咬牙,摇了摇头,“罢罢罢,你我之间的恩怨,恐怕今生是难以说清了。这个妖女行刺皇上,必死无疑,你若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朝廷和左相那里,由我担着。”

“谢你美意,不用!”轩辕临云看了那女子一眼,又转过头来直视李牧歌,“这女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一命还一命,互不相欠。剑鼎阁的事,我已安排妥当,今日即便我死了,也无妨。”

瞧着如此,李牧歌叹了口气,“我身为光明司指挥使,剿灭魔教乃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你一意孤行,今日,你我就做个了断吧!”蓦地里人影闪动,他飞身过去,五指伸张,往轩辕临云头顶插落。所使手法,与当日决斗全然相同。

轩辕临云的武功与李牧歌本就是一路,飘忽灵动,变幻无方,但举手抬足之间却是正而不邪。如说李牧歌形似鬼魅,那他便是态拟神仙。

安若凤只看得两眼,已知那白衣男子有胜无败,绝无危险,但见他出手之中颇有顾忌,似乎心中为某些事情所扰,要是当真求胜,早已将李牧歌打倒了。

“把绳子砍了!”一直冷眼旁观的严君堂突然开口。

“是,相爷!”刽子手领命,上前举起巨斧,霍然落下。

绳子应声而断,“轰”地一声,铡刀落下,女子那颗头颅眼看着要和身体分家,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抽气声。

“不好!”轩辕临云暗暗一惊,旋即一个闪电般的回身,不顾后背露出破绽,伸手抓住绳子一头。

谁知那铡刀百十来斤重,又飞速下落,力量之大,一时哪里拉得住,双足在地上滑了三丈远,又使了个千斤坠才站稳。

李牧歌凌厉的掌风如影随形,“呼”的一掌,朝他后背劈去。

轩辕临云闷哼一声,一口血喷出,却并不还手,只拽着手臂般粗细的麻绳在自己腰上缠了几圈,看了铡刀下的女子一眼,确保她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回过身来。

安若凤在场外瞧得分明,那白衣男子的舍己之心,让她心生钦佩。

又暗暗思付: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招半式,而那铡刀下的女子,对那男子而言,定是十分重要之人,否则,他怎会甘心露出后背破绽,只为救她。

两人再次搭上手,以快打快,转瞬间便拆了七八十招。

轩辕临云腰间虽然缠着沉重的麻绳,但他一身武功和李牧歌同宗同源,全是袁天正所授。

昔日在坐忘峰,他二人朝夕相处,同食同寝,一同练剑,一同拆招,甚至一同一醉方休。彼此共有过的青涩时光已经远去,但彼此拳脚招数却刻在脑海里。

他的拳脚,李牧歌固所深悉,而李牧歌诸般招数,他也无不了然于胸。他甚至不必用眼,便知自己这一掌过去,对方将如何拆招,而跟着来的一招,多半是那几项变化中的一项。

然而,事过半月,凤凰谷得到浴火草的一段传奇经历,他的内功修为早已今非昔比。

堪堪拆到二百余招,他大喝一声,呼的一拳击出,威猛无俦。

李牧歌右掌平推相迎。啪的一响,拳掌相交。轩辕临云白衣张扬,如船帆吃饱了风,鼓得满满的,威风凛凛,又气势骇人。他站着不动,李牧歌却连退三步。

“弓弩手!”严君堂一声厉喝。

“哗啦啦”一阵脚步声,二十名手扣弓弩的武士站在刑场两侧,个个身披厚甲,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轩辕临云。只是一瞬间,两百支闪着幽安荧光的利箭对准了他。

也许有人会怀疑,明明只有二十个武士,怎么会有二百支箭矢。原来,武士手中握的,非普通弓弩,而是每扣动扳机一次,可同时发出十箭的连环弓弩。

还未等围观百姓反应过来,严君堂又是低沉一喝:“放箭!”二百支箭,编成密密的雨幕,铺天盖地朝轩辕临云头顶罩下来。

李牧歌心中一惊,脱口道:“六师哥,小心!”

只见轩辕临云足尖一点,于半空几个迅捷的转身,将麻绳在腰上缠了几圈,又闪电般地退回女子身边。他双脚猛地一沉,一股雄厚的内力从丹田荡开。来势汹汹的箭雨,顿时像被使了定身法,明明近在咫尺,却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好俊的内力!”严君堂不免露出赞叹之情。

“我们走!”轩辕临云伸手揽过女子的腰,提起一口真气,似乎要这样离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严君堂霍地上前一步,大吼一声:“还不快放箭!”

原来凡是护身神功,全仗一股真气凝聚,一旦开口说话,真气即散,所以不等轩辕临云住口,他便又下令放箭。

只听得“砰”的一声,轩辕临云冲破强大气场,双手当空一推。他这一推,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还真的境界,区区两百支箭怎能奈何?箭雨因这巨大的冲击,瞬间调转方向,朝二十名武士飞扑而去。

“轰隆”几声巨响,二十名武士轰然倒地,每个人头上都插着一簇安莹莹的利箭。利箭深深地没入颅腔中,竟似捅开了一个马蜂窝。

“地图我已帮你拿到,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轩辕临云看向“安若凤”,猛然瞧见,她敞开的衣襟下露出一片洁白的肌肤。

他刹那间怔住了,紧盯女子双眸,脱口道:“怎么回事?你……”日月神教教主安若凤为救他,曾自伤心脉,左胸处留下一个终身难以消除的疤痕,为何此人胸口却……

他反应何等之快,稍一思索便恍然大悟,大叫一声:“李牧歌,你好卑鄙!”言罢,毫不留情地扔下那女子,一个旋身,拔出木柱上的“天镜剑”,纵身一跃,头也不回地离去。

所有人,包括李牧歌和严君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之后的事情,没有什么悬念,那女子行刺皇上,依大明律法当斩。铡刀落下,血喷了一地。

一切定格,生的,死的,众人发出满意的“嗡嗡”声离去。

为何那白衣男子拼了命救下那女子,最后却又不管她,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地扔下她就走?安若凤脑子乱糟糟一团,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回头,却见师父正出神地望着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一副中毒很深的花痴状。

她吓得跳了起来,“师父,你……你干嘛像个鬼一样站在我身后?”

师父像没听见似地,旁若无人地深情喃喃:“那个风一样的男子,粉碎了我优雅的尊严,让我如烟花般寂寞!这一刻,我泪流满面,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过,大美男,你一定要幸福哦!西天会有女妖替我爱你么?”

她“扑哧”一口水喷出,脸部抽筋中,“师父,你一和尚,装什么偶像派啊?”

“长老姓唐,甜到忧伤。”师父摇头叹息,无限哀怨。

突然话锋一转,恨恨道,“那个死男人,跑的那么快,认识一下贫僧会死啊?不四,为师可否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帮,师父,你还是快回火星吧!地球是很危险的。”

“你个劣徒!”一记爆栗落在她脑壳上。

不三像个幽灵一样冒出来,撅着小嘴:“师父,饿了!”

“为师正在谈儿女私情,柴米油盐这种小事改天再说了!”

不三依然坚持不懈:“师父,饿了!”

“不三,虽然你扮演的是路人甲乙丙丁,但是一样是有生命、有灵魂的。不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你也是有追求的。好了,今晚你化缘,为师想吃糖醋排骨,记住,不要放太多醋。”

安若凤仰望苍天,泪流满面,这些都是什么啊啊?

师徒三人已经进入洛阳城外的郊野,房屋倒还稀落的有,只是人烟就快没有,最要命的是开始下雨,把本来就不雄壮的三人小分队切得更加支离破碎。

三人饥肠辘辘,牵着同样饥肠辘辘的狗肉,挨家挨户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