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点了点头，表示是的。
她已经明白了，这位大人物八成是什么都知道的。
也包括自己和张文远的事，只是从未提起罢了。
这次自己去老山之所以特地安排十一跟着，或许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在里面。
原本让王月陪着自己去？只不过王月没空，所以才让十一去的？
秦姐从没有把这个理由当真。
因为王月当天根本没任何安排，只能是他和十三故意而为之。
或许是想考验一下十一，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自己这位老板的城府和心思，秦姐很难参透。
“总之，没事就好……”
十三如同是个老人一般长吁短叹，年轻的脸上却多了一丝老态的欣慰。
“他有帮到你吗？”
十三又问。
“若不是她，恐怕现在我已……”
意思表到就好，十三自然会理解。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是个好孩子……”
秦娘犹豫着，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十三却是笑了：
“只是个孩子？”
秦娘下意识的把头垂下，她知道十三的话里所指。
“那孩子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没有野心，没有主见，甚至很少有自己的观点。
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便是。
他没有自我，就等于没有了善恶。
可是啊，我不喜欢这样。
我更愿意看到他成为大善或者大恶的存在，也不想看到他一辈子都只为别人活着。”
十三的语气很平静，视线则一直看着面前凶兽录里的一副图。
水墨的图纸上，画着一个望天发呆的少年，只不过与旁边的景物不同，少年没有影子罢了。
“如果一定要选择那种活法，那也应该是为那些真心在乎他的人而活才对……”
十三想起了贪食如今残缺的身体惨状，就是因为太过纯粹的关系，自己的弟弟才被那群混账道士弄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十一与贪食不同，他的特质能有更好的结果。
“你且退下吧，这段时间好好修养一下！”
十三挥了挥手，示意秦娘可以退下了。
秦娘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从十三那里离开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去了骨也的实验室里。
当她赶到的时候，十一已经倒在了实验室其中一个房间的病床上。
十一睡着了，他有呼吸。
换句话说，骨也已经重新把十一的灵魂接回了十一的身体里。
简单来说，就是死而复生。
只不过，恐怕十一的阳寿也已经抹去了大半。
“他那破身子已经废了，看着吧，撑死二十一二岁的时候，就会停止发育。
再过个十几年，最多四十岁，这肉体就会坏掉。
到时候还得换其他的身体！”
“她知道这个吗？”
秦娘担忧的问。
“当然知道！”
兽医理所应当。
“不过他说了，等他给自己的妹子找个好人家嫁了。
那么是死是活也就没关系了。
这个身体要不要都无所谓，哪怕是死了也还是会留在组织里，直到他有了想投胎的兴趣那天。
哎你说，老板会舍得让他去投胎吗？”
“为什么不？”
秦姐挑了挑眉：
“他又不是张月李正他们！只要说一声没人会往坏处想。”
“恩……也是！”
兽医点了点头。
“不过我估计，下辈子他还得被老板给挖回来，只是看那时该怎么从他的遭遇下手就是了。”
兽医一个劲的感慨嗒吧嗒的说着，秦姐已经渐渐地没去听了。
她只是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十一，一言不发。
——
——
——
第二天的中午，王子来研究所看望十一。
他买了一袋蛇果，虽然十一不爱吃蛇果，但王子却是很喜欢。
这样一来，心意尽到了。
同时他也可以当着十一的面，没有丝毫不自然的吃着蛇果闲聊。
最后，蛇果吃完了，王子便走了。
十一懒得对他这种行为评头论足。
就以自己对这货的了解，八成是又没钱了，估计又把钱花到了一些没必要花的上面。
中途，王子问十一：
“你把自己搞这么惨到底怎么回事？我问老头了，但他只白了我一眼。”
“不小心摔下悬崖了，死了一次！”
十一没打算把事实真相告诉王子，秦娘这次的任务失误，只需少有的几个人知道即可。
十一骨也他们会自动充当秦娘的遮羞布。
——
王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却是笑了：
“那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我听说老山什么妖魔都有，你的魂魄还能留到现在，秦姐一定没少护着吧。”
“这个自然！”
十一淡淡点头，王子简单打了一个招呼。
只不过，在转身后的那一刻，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立马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类似于消沉的落魄神情。
——
次日上午，经过骨也的又一次手术治疗，十一回了自己的家。
没人觉得十一有什么改变。
对于贝贝王月他们而言，十一只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只要回来了，就依然是那个平时靠的住的哥哥和师傅。
安抚了一下几个小兔崽子这段时间的寂寞情绪。
一切就又都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十一去了学校。
说起来，自己大概已经一周没来了。
但老山之行的时间，比想象的却还是要短了不少。
十一进门的时候经过了郭蓉蓉的座位。
事实上，在十一踏入教室门的那一刻，郭蓉蓉就已经看到了。
眼睛瞪的老大，又是立马低下了头去。
“十一……”
十一经过的时候郭蓉蓉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很低。
十一其实听到了。
但却如同没有听到那般而离开了。
——
有这样一种让人讨厌自己的手段：
比如说，你对一个人有恩，你可以就故意对那人说很可恶的话。
反正给对方一种：
老子对你有恩，对你态度差点怎么了？这是你欠我的！
诸如此类的感觉就好。
首先，你对对方有恩，对方就会不由自主的对你这个人的品德有所期待。
可你只要表现出品德低劣的样子，对方就会大失所望。
那时候的对方，满脑子就只会想着赶紧把恩情还清，然后彻底不相往来。
——
对于人们的这种心理，十一很喜欢将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