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到秋香花园。
郭娟去注册公司了，她弟弟开着依维柯陪着她，回来的时候顺便开始提现金。他们目前的经营方式一经注意，简直是可怕到不行，越想越害怕。
两人都觉得刻不容缓，钱多放在账户里一天就增加一份风险。
所以今天郭胜还要拉一个大保险柜来，放在车里，不搬上楼。这两天郭娟也不准备省钱了，她说找到差不多合适的就搬。
蒲素直接给了她太子公寓的物业号码，让她自己去看房。不过看她的样子是根本不考虑和他住一起。
他打算把李翊君叫进自己办公室，准备和她好好聊聊。问问这个女人有什么打算，如果试探下来确实铁了心准备和他干的，他也准备花点钱培养她。
报纸上现在已经开始有了广告，交大这些学校都在开设MBA课程。两三万的学费确实不低，但是长期来看这笔投入也值得。
比如郭娟，他就准备一路让她财会这个专业上到无课可上，把能拿的证书都拿了才算完。
太子公寓边上的法华镇路上就有个分校，招收MBA。他让郭娟打过电话问过，他要是想上这种培训得先去弄个本科文凭。
在桑海他没有什么社会关系，这种事要是在南州，他不说分分钟搞定，起码也不会太为难。在桑海就不同了，完全没有可以依仗的人。
说句难听话，在南州出事了，还有莫权和劲松这两个朋友可以投靠。在桑海，现在要是身无分文出了事，直接去自首还比在外面衣食无着要好的多。
想到南州，他不由自主想到了老刘。于是拿起电话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请安。闲聊了几句后，蒲素听的出老刘心情不错。
南联集团在开发区的集团园区建的差不多了，集团大楼和厂房、住宅区以及相关配套，这是个不小的工程。估计这段时间以来找他要项目的已经踏破了门槛。
“酒还有吗？我过几天再发两箱过来。”
对付有酒瘾的老刘，蒲素向来简单直接。
“算你有良心，你不说，我也要找你开口了。”
“现在小郭的后备箱里都放着你给的酒，上酒桌我就喝自己带的，酒都少喝了不少……”
“明白，就这两天办，我找我战友给你送过来。对了，能不能找个办公室，我给我战友也找点事情做，以后在你这里跑跑单子，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叫他跑跑腿……”
“好的，到时候我叫他给你打电话。”
“对了，刘主任。我自己有点事要求你，本科文凭能弄到不？”
“哪个学校的？南大的去年开始就不好弄了。”
“啊？不要南大的，随便哪个都行。”
“工大的？”
“能搞几个?我这里还有两个人，您看……”
“你想什么呢？你当是什么？能搞几个？”
“刘主任，帮帮忙，这也不是干坏事，拿个文凭做事也方便。费用我这里出，一个是赶两个也是放……”
“行，那你回头把资料发给我，还有照片，办证用的。”
“刘主任……”
“说！”
“不会是找办假证的弄吧？我是要去上学用的。”
“去你的，不说了，挂了。”
刘主任这里电话一挂，蒲素坐在桌子后面心情无比舒畅。
他在南联结交到老刘这个人是命中注定给他送来的贵人，帮他解决了一件件大麻烦。最重要的是警方对他的抓捕，已经彻底结束了。至于到底这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但是看老刘的态度，是真的没事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个轻松。毕竟当初可是花了十万大洋，而且是通过家里办的事，老刘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现在老刘只是叫他不要犯事，没事千万别回南州溜达，其他则根本就没什么另外交代。
在露台上和马爹利亲热了一会，培养了会感情。郭娟不知怎么想的，把她阁楼上淘汰的一面大镜子搬在马爹利站架旁边，弄的这小家伙现在没事就照镜子和自己互动。
从香山移栽来的月季叶子开的很茂密，颜色也很绿，很健康的样子，就是不开花，大概还是瘦了迁移的影响，起码要到明年才能开花了。
在露台抽了一根烟，才想起要找李翊君，于是出去把李翊君叫进了办公室。
“平时都在看什么书？”
他发现李翊君没事就看着英文书，耳朵里插着耳机，听着随身听嘴里念念有词。
“哦，没什么，英语书。”
李翊君囧了一下说道。
“准备出国？”
蒲素随口问了一句。
“呃……你别和沙军说好不好？”
“啊？还真的要出去啊。”
“能拿到通知书就去，不过没把握，沙军还不知道……”
李翊君难堪地说着。
“那我这里怎么办？”
蒲素有点恼火。
心想：“你瞒着你男朋友没关系，和我也不说一下。到时候屁股一拍就走，这里怎么办？”
“还早呢，起码到明年三月份。到时候我想提前和你说一声，让你再找人，万一考不上，我就……”
她是打着一手好算盘，骑驴找马。可是蒲素的脾气怎么愿意当这头驴呢？既然他问出来了，李翊君刚才就算撒谎其实也没用，他不傻。现在既然直接承认，他也就省一些心思而已。
“嗯，没其他事，就是想问问你销售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月考核，到时候是按照销售量和客户积累，以及反馈意见表来评定。都会让您过目的……”
“现在这几个销售，其中长宁和静安、卢湾的成绩最……”
接着李翊君开始汇报工作，蒲素假装听的很认真，心思已经转到别处去了。
李翊君走后，蒲素给莫权打了个电话，把老刘的电话给了他。并且让他明天下午去接桑海来的车，拿两箱酒给老刘送去。
而且告诉他箱子里会有个大纸袋子，那是给他的，让他千万带回家再拆，别落在箱子里了。老刘会给他找个办公室，以后他和劲松没事就在那里混混，桑海公司这里给经费。
最后他让莫权去生活区找一下蒋俊，这个同学失联很久了。电话联系不上，只有让莫权去跑一趟了。
“我前几天在青云路看到王艳了。”
电话里莫权说道。
“一个人？”
“嗯，在看店。”
“哦！”
听到王艳的消息，蒲素内心没什么波澜，一切都过去了。
到了下午郭娟回来了，出去跑了一天还算是办了几件事。包括之前买的几套房产，她都通过同学找到了房产公司进行处理，吃点亏折价出手，应该不用等太久，房子都还没住进去也不算二手房。无非就是变更合同，也不像是现在要备案撤销这些。
接下来的就是要房主去签字，孙莉那边他晚上回去再和她说。哪怕她再在虹桥路那小区再买一套同样的，只要不是用公司支票入账就没问题。
90年代哪有什么房管局系统联网不联网，银行查账户是有根有据跑不掉。个人买房要是查起来，首先要查对人，然后还要大海捞针去筛查同名同姓，都是纸张记录，怎么查？
要是按照现在，不说这些了，就是蒲素在南州早就一出门就给抓了。还能又是坐火车又是坐飞机？在外面逍遥快活到现在？
不过哪怕现在手机一拔出来就能定位，也得需要知道正确的证件注册才行。蒲素用张三的手机和号码，相关部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查的到的。
这事情他觉得没必要和丈母娘汇报，过程太复杂，丈母娘那个脾气，一知半解的再弄出点误会……说多了反而不好。
这事还得和蒲泓打个招呼，应该都能理解。钱是怎么来的，她也基本清楚。这么倒手麻烦是麻烦，但是防患于未然。包括刚买的车子也要这么搞一下，等新公司注册好了，倒到那边去。
以后秋香花园就是个壳子，原先的嘉合注销，现在的地方换个名字和法人换汤不换药。
车里装了个大保险箱，这么沉的东西放车里肯定也费油，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从账户里提现，再一点点转移存入。当然，郭娟这种曾经法人的名下是一分钱都不能有。
具体的操作过程远没有这里说的这么简单。只能说耗时耗力还耗费金钱，损耗很大。但是蒲素觉得很有必要。
南州成立个独立的公司，以后也抱着这样的打算，不过南州只是作为中转站的一站而已。
“房子找了吗？”
蒲素给郭娟拿了一杯水问道。
“你当我孙悟空啊？”
郭娟白了一眼。
“你当然不是孙悟空，你是蜘蛛精！”
蒲素贼忒嘻嘻的说道。
“晚上你还得和你弟弟去趟车站，你弟弟不认识他们，给老刘送两箱酒让车组带去。再拿五万现金，装在纸袋里放在箱子里封好，回去给莫权在那里当开办费。”
“还有什么吩咐？一起说了。”
郭娟大概是累了，女人一累脾气就不好。
“我和孙莉的证件照都有，你有吗？没有就赶紧去拍一张加急洗出来，晚上一起带给老刘。”
“这是要干嘛？”
“办毕业证，大学毕业证。”
“嘁，就你事多，喜欢搞这套，有什么用？”
“别废话，到底有没有？”
“我……等会上去找找。”
郭娟指了指阁楼。
“没有就赶紧去拍，加急也很快。”
蒲素说完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包括蒲素在内，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这无心之举弄的几张毕业证以后能起多大的作用。
接着他又开始无所事事，在办公室里翻着报纸，不过他注意看了一些招聘广告。突然想到沙军他们都挂在外服，然后拿了黄页电话本，翻到外服的电话和地址在上面用圆珠笔打了个圈。
快下班的时候孙莉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做了饭，叫他回家吃饭。
“都做了什么？”
“都切好了，还没做，你开车回家了告诉我，我就开始。”
孙莉电话里很兴奋，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好，今天尝尝老婆的手艺。”
快要回去的时候，一个固定电话打进了他的大哥大，接起来后一听是张妮娜那个好听的北方口音。
北方口音嘎嘣脆，口齿特别清晰，常年在江南吴语地区和粤东待着的蒲素，听了就有好感。只不过一想到这声音的主人，那好感立刻就打折打到几乎没有。
“蒲哥，还在公司呢？”
“嗯，怎么说？”
“没啥事，就是告诉你，中午我们吃完饭才走的，我要婷婷和我回食堂吃，她非说不吃白不吃……”
“哦，没事。”
“对了，婷婷刚才接了个男的BP机就出去了，好像是去哪吃饭了，我还以为是和你出去的呢。”
张妮娜这个心思不能算不小，就是太明显了。
“她爱去哪就去哪，我和她没啥关系。”
蒲素在电话里说着。
“那蒲哥待会下班，准备干吗？”
“我回家，女朋友今天在家做饭等我呢。”
“哦，蒲哥有女朋友啊？哎，你们男人啊……”
“你没男朋友吗？”
“以前有，现在我单身呢……”
“哦？你等等，我要先挂电话，你过几分钟在打过来。”
蒲素这时候已经拿了包出了办公室，正好看到郭胜，就和张妮娜挂了电话，关照着让郭胜去仓库拿酒，晚上和他姐姐送去车站。
下了楼开出大门，经过学校门口，正好看到张妮娜在门房边站着等着打电话，就按了按喇叭。张妮娜一看是他，眼睛一亮，小跑了过来，凑在窗边和他说话。
不得不承认，张妮娜真的颇有些风韵。在她身上性感和青春结合的很好，虽然少女感不强，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
看着她凑在车窗边的脸，蒲素就起了念头，只是这时无论如何也没法做什么。
“她都出去野了，你还在学校里待着？”
蒲素笑着和她说道。
“蒲哥，你别以为我和婷婷一样。婷婷是爱玩，我喜欢静，喜欢在宿舍里看书。”
张妮娜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正紧，要不是对她印象深刻，蒲素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