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扭过头，盯着自己的裙子上的花纹发呆。
这条裙子，上次穿还是那天周末和他出门的时候。
那时的舒心畅快，现在想起，鼻尖仿佛还勾着郁金香的香气。
不过是几天而已，从公交换成了巴士，相似的位置，已经让人坐立难安了。
白锦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涩意。
*
叶姿自讨没趣，愤愤坐到薛永浩的身边，和她隔了一个位置，不时往白锦这边看。
比起坐在梁成舟身边，换个位置被叶姿跟上去……好吧还是很难以忍受。
要不就跟安娜她们挤挤？两个人的位置三个人坐好像也不是不而已，做人要有创新精神。
白锦还抱着书包，暗暗撑起自己的脚踝发力，想要站起来。
一只手率先摁住她。
梁成舟低着头，左手在手机上滑动着，窗帘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晦暗不清的阴影，看着很专心，仿佛外界什么也影响不到他。
可是右手，却和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扣着白锦的肩膀，微使了一点力气，镇压住白锦动作的意图十分直白。
白锦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和他较劲着使力要离开。两个人胶着了一会儿，车子已经慢慢坐满了人，车厢里并不安静，人来人往换位置聊天吹嘘的声音，打闹玩游戏聊电视剧情的声音不绝于耳。
只有这个角落，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有一点点衣角磨蹭的声音。
白锦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梁成舟，她的鼻尖已经沁出了一点汗，可是一点不肯让。
在梁成舟看来，白锦就像是一条在案板上的鱼，明明已经被洗干净只等着开杀了，还要倔强地甩着尾巴想呲他一脸水。
“咦！那边是不是梁成舟！”哪个角落忽然起了一声压抑着兴奋的叫声。
这个声音没有逃过白锦的耳朵，她心里一躁，挣扎的力气又大了一点。
耳边又一声长叹，随即肩膀上的力气松了一些，白锦还没来得及逃开，又被他握住后颈压向他。
白锦直直撞进他暗沉沉的眼底，两个人的距离倏然靠近，几乎呼吸可闻。
白锦提起心，屏住了呼吸。
这个距离太不安全了，耳边乱哄哄的声音，她总疑心里面有不少是关于他们的讨论。
白锦讨厌这种成为话题中心的感觉。
“你放开我。”她扭动了一会儿，看到实在躲不开，终于开始示弱。
“不跑了？”梁成舟的手指还不安分地捏着她后颈的软肉，似笑非笑。
白锦缩了缩脖子，摇头，这种情况，她还能跑得了么？
梁成舟见好就收，松开手。
白锦陷在座椅里，有点脱力，气息还有点喘，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叶姿、邱君霖、薛永浩、梁成舟、周与安，一张张脸从她脑海里掠过。
梁成舟看她呆呆的样子，几丝头发被汗水沾湿，黏在额角，像只刚从水里逃出来的旱鸭子。
他敛着笑，第一瓶水到她面前。
这算是在示好了。
白锦略低眉，看着已经拧开盖子的瓶子，还有他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脑海里不其然浮现酒会上，他递给周与安一杯红酒时的画面。
一样的清贵自矜，一样的彬彬有礼。
她的气性就突然上来了，别过脸，闭上眼睛，很不配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