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垂眸看着锁骨处的手，那只手不仅把扣子扣好了，还将一些褶皱也都抚平，这才收了回去。
这样的动作乍一看只是要保持整洁而已，可她知道，不是的。
至少阿乔不是的。
她低着头，隐约感受到了周边的变化，像是生机都被吞噬。
这样的情况，她见过的，在树林中，少年时的他情绪失控，就是这种模样。
余姝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接着舒了口气。
果然啊，她就说，少年时那么容易失控的人到现在真的完全变得温润，哪有那么简单，原来都是克制吗？
如同一层蒙住的纱被拉开，一切的事情都开始清晰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明了。
余姝伸过手搂住了褚乔的腰，她靠在褚乔胸口处微微蹭了蹭，声音温软，“阿乔。”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带着纵容的意味。
“阿姝要是不想下去吃，我让管家把饭菜端上来也可以。”
一听这话语，便能想象出男人神情的温柔，可余姝却是听出了褚乔话语中的诱哄，相比来说，倒像是他很想她能在上面吃饭一样。
某些事情明了之后，以往忽视的东西也都浮出了水面。
说什么她不想，其实是他不想下去，就因为楼下还有其他的人。
不管是来树林也好，别墅也罢，不都是想好了的吗？
余姝明白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法生出丁点的怒气，反倒是更加的柔软了。
毕竟，那少年，在第一次见她表现出来的模样就是非她不可。
房间中久久没有回应，褚乔的眼眸微暗，他轻声开口：“阿姝，不喜欢的话就下楼？”
这次余姝很快的回应了，“不用了，就在楼上吃。”
反正她都无所谓，明知道下去褚乔会不舒服，又何必让他不开心呢？
褚乔揉了揉余姝的发，轻轻笑了。
“就知道阿姝不会下去。”
他说着，领着余姝往房间里的沙发上走过去，完全没有要下去让人送饭菜的意思。
余姝眸光微闪，立即就知道了褚乔是之前就吩咐好了的。
但她没有吭声，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目光随着褚乔移动。
少女的眼睛很清澈，像是无暇的湖水在流动，泛着光华，就那样凝视着人，让人生出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人的想法。
褚乔垂眸笑了笑，温声说道：”阿姝，以后我给你煮东西吃好吗？“
“啊？”余姝这下回神了，连眼睛都不自觉瞪大。
少女的反应看起来就像是在拒绝的样子，褚乔睫毛颤了颤，敛了敛神色，语气低沉了些。
“不好吗？阿姝不喜欢？”
周边的生机一下变得单薄，余姝看见面前的人依旧是自然的模样，没有流露出分毫的不对劲。
所以，在她面前，他一直一直都在克制？
而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余姝抿了抿唇，伸手捧住了褚乔的脸。
男人猛地被捧住了脸，神情倏地暴露，措不及防与余姝对视，眼眸中甚至有些愕然。
蓦然抬眸，那一瞬间眼眸显现出来的暗色可谓是惊人。
余姝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有不好，我很喜欢，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累到。“